21
乙羽乘着和小夜左文字分开的功夫,急忙把腰间藏着的短刀丢入草丛。
“抱歉抱歉。”乙羽对着不知道有没有意识的短刀点了点头,然后快速跳入一个富贵人家偷吃几口饭填肚子。
「真惨。」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开始感慨了。
草草把敌人解决完之后,就是回本丸了。
乙羽感受着力量的流失,手中的光团散发着柔和的光,荡起一阵阵暖风——这是灵力。
在乙羽努力蓄力准备使用个性却被「乱藤四郎」引导着牵引出了的力量。
想起被短刀强硬扯入的一丝灵力,乙羽有点庆幸。
还好及时收了灵力好好把刀藏起来了,不然「炼结」就变成「召唤」了。
乙羽觉得自己“兄弟”在发现之后会直接出杀招,让他当场去世。
等他抱着大包小包的「资源」去到「王点」时,小夜左文字已经在等着他了。
金光再次亮起。
22
大家似乎对乙羽能抱回来这么多资源很惊讶的样子,也没一开始那么不友善了。
“另一个物吉贞宗吗?”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不带什么情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乙羽能听到有一个人绝望的乞求。
「求死?」
他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
23
庭院基本荒废了,土地上只有杂草,马棚更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空架子,几乎乙羽走过的每一处都是破败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当时求死的声音影响到了,乙羽每时每刻都听到有人在祈祷。
祈祷得到死亡。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自杀呢?”乙羽看着从战场上带回来,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枯萎的野花。
“自杀会变得更糟,”总是闭着眼念佛经的江雪左文字淡淡的说,“体内的恶气会爆发出来,引导同伴崩溃。”
这个地方,简直可以称之为「必死之地」。
乙羽不知道他们在坚持什么,明明每个人都心存死志,但似乎都坚持着上战场,被敌人杀死。但上了战场也不愿束手就擒,而是狠厉的攻向敌人——以这些刀剑的「练度」,自然是很轻松的打到王点,粗大的血条慢吞吞的被磨下去。
越是这样,战力越磨越弱,理智愈发被侵蚀,而后变为同伴不得不束缚起来的存在。
而不愿去死的刀剑会被同伴的暗堕气息弄得崩溃,也开始走上同伴的老路。
——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他抬眼看向难得理会他的「兄长」,对方低声叹了一口气,大手覆在乙羽的黑发上:“静心,沉气。”
虽然没感觉有什么太大作用,但乙羽还是回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24
「红雪左文字」在这座暗堕的本丸里是特殊的——本是最容易崩溃的短刀在这座扭曲的本丸里生活了一周,依旧没有受到“污染”。
虽然左文字一家都是整个本丸里最坚·挺的,但这把小短刀到了一周还没有任何暴躁和不对的情绪。
“红雪——?!”
长发的男人咬紧牙关,闪着红光的眼紧紧盯着眼前再次不请自来的短刀:“赶紧给我滚……!”
乙羽呼了口气,不顾对方可怖的挣扎和野兽似的低吼,拿起几近破碎的打刀开始修复。
也亏这把刀剑——和泉守兼定被困在锻刀室,不然乙羽得废一番功夫才能达到这把打刀的胁差同伴——堀川国广的要求。
修复池和刀解池已经被毁了。
钢铁被融化,缓缓形成一团银色的液体,在快要形成一把短刀、神奇的在高温中半凝固时,乙羽拿钳子夹出来对着破破烂烂的打刀勾勒填补起来。
耗去了半把短刀的量,才把创口填好,接下来又是需要敲敲打打把花纹修好——不然谁也不知道这把打刀会不会变成奇怪的样子。
等乙羽倒腾完,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了。
和泉守兼定从一开始的挣扎死命制造噪音,到后来已经被疼得没力气了,整把刀垂着头跪在地上,要不是还有呼吸起伏,乙羽几乎要怀疑这把打刀被自己弄断了。
倒是这人身上的暗堕气息似乎少了一点……
乙羽把打刀放在地上,走到了和泉守兼定面前。
对方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凶巴巴了,只是疲惫的低着头,全身都被汗液浸湿。
「堀川!!杀了我啊!!!」
「求求你快杀了我吧……」
「我这样一点也不帅气了啊……」
……
脑内嘈杂的声音少了一个。
乙羽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眼前的男人的头——发丝已经变得湿漉漉的,揉起来感觉一点也不好,但也亏是刀剑所化的人,所谓的“汗液”都是带着铁腥味的水。
“好好睡一觉吧。”
乙羽不敢贸贸然把灵力输进去,只能勾着对方那边的黑气过来。
让人作呕的恶念压上了男孩的身体,丑恶贪婪的话语让人恶心不已,却无能为力。
乙羽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能迷失。
他这么告诫自己。
25
“红雪,”小夜左文字拉住了乙羽的手,“别去了。”
总是闭着眼的江雪左文字也睁开了眼,看到缠绕着男孩的黑气抿起了唇,也认同似的摇摇头。
乙羽带着点困惑的看着小夜左文字。
“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暗堕的。”小夜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别去。”
小夜的骨尾不安的摇晃着。
旁边的宗三左文字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我会暗堕的。”乙羽抬手拍了拍对方毛茸茸的头,似乎在叹息,“没关系的。”
乙羽找不到回家的方法了。
这才是第二次发动个性,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个性的触发条件。
他对着小夜勾起唇角:“没事的。”
小夜左文字邀请他进庭院本就不是为了让他有个住处,而是引自己的兄弟陪着这个本丸崩溃——对方已经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气中开始扭曲了。
乙羽的处境非常糟糕,他缺少食物,一日三餐都要一个人上战场偷吃东西才勉强撑了这么长时间。他不像刀剑们一样能靠保养恢复小伤口,所以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他还要对陷入黑泥而不知足的刀剑们伸出手——
「太累了」
不知道尽头,环境是没有任何善意的噬骨的兵器的聚集之地,连「家」的印象也开始被恶念给侵蚀了些许。
「别忘,别停」
他这么跟自己说,在看到自己又从黑暗中拉出一把求救的刀剑时露出微笑。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哇——毫无感激之意呢。」
「多管闲事哈哈哈哈哈,看看,你就是白做工,这群兵器怎么可能知道你废了多大功夫?!」
「诶呀呀被偷袭了?活该。」
「他居然拿糖给你吃?啧啧啧这糖不会有毒吧?——哇,真烂,连食欲都没有了。」
「还记得孤儿院的模样吗?怕是回去的时候就被大家哭喊着赶走吧?」
……
乙羽疲倦地抬起手,如同鹤展翅一般飞舞的振袖遮挡住了视线,然后便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有没有被吓到啊?”黑白红的极致组合的鹤丸国永收回了武器,笑嘻嘻的问。
这不是玩笑,只要乙羽有一丝松懈,那把太刀就会把乙羽的头斩下,不带一丝犹豫——哪怕造成的后果是乙羽身上的黑气转移,把这只黑鹤吞噬。
脑内的恶意揣测又来了一个小高潮,吵得人脑袋晕。
乙羽闭上了了眼。
他开始回忆孤儿院的点点滴滴,把黑气撕裂的记忆缺口小心地贴回去,又想些高兴的事让自己别那么悲观。
但总归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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