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深阴人千百回,没想到还有被阴的时候。

    他嗤笑:“你不该叫白晚晚,你该叫白自恋。”

    白晚晚一点不介意被他毒舌,调皮地说:“成啊,我叫白自恋,你叫黑凤梨,又气质又符合你的人设,咱们还可以组个白加黑组合,多气派。”

    沈时深已经知道白晚晚惯用的手段就是调戏他,最理智的办法就是不回应。

    但沈总不是个任人鱼肉的人,他瞥了白晚晚一眼:“你属虾?”

    “啊?”话题跑得太快,白晚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么会扯蛋。”

    白晚晚:“.............”

    兄弟,你是去嘴炮学院进修了么?。

    白晚晚嘴炮不过他,正色地咳了咳,言归正传地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感受得到灵气但控制不了它?”

    沈时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微一点头。

    作为一个重生者兼居于高位的上位者,沈时深不可能无条件相信白晚晚,他认真翻阅了一番资料,发现白晚晚教他这法子,分明就是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的......修仙。

    这个认知让沈时深觉得十分荒谬。

    然而这时候已经由不得沈时深不信了,因为他确实感受到了体内有灵气的存在,吐纳之术可疗养身体,汲取灵气,但他始终无法应用它。

    甚至能清楚地感觉灵气因为他体弱,而排斥欺负他,沈总何时受过这等委屈,顿觉十分羞辱。

    他不信他还征服不了这玩意了!

    “那个,”白晚晚深情忽然变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介意我用神识查探一下你身体吗?”

    用神识查探身体,这什么神奇的操作?

    沈时深结合白晚晚忽然变得害羞的样子,得出结论:透视眼。

    女流氓!

    “咳咳咳......”情绪一波动,沈时深的咳嗽就随之而来,他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语气不善地警告她,“隐私部位不准无意义地乱看,否则小心你那双眼睛!”

    白晚晚:“???”

    突然这么凶干嘛!

    不对,等等,兄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修炼者的脉道丹田可以窥见其修为深浅,所以他们那世界默认不经人同意,私自用神识探查人身体,就是不礼貌的行为,所以白晚晚才会不好意思。

    结果被沈时深这个超不纯洁的误会给搞得哭笑不得,她瞪了沈时深一眼,说:“我就看一下你奇经八脉,哪里有......要看你隐私了,你这人思想有问题!”

    沈时深:“......”

    分明是你说得这么不纯洁让人误会,到底是谁思想有问题!

    算了,沈时深知道不能跟白晚晚计较这种问题,他默默地记仇,表情却很淡然:“探吧。”

    白晚晚也被对方搞得有点尴尬,饶是她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点脸烫,她忙念了几句清心咒的内容,强迫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撇去,放出神识。

    沈时深体内,灵气已经化为一道道涓涓细流,在他奇经八脉中流转,最后汇聚入丹田。

    很奇怪的是,与她体内的灵气不同,沈时深体内的灵气很霸道,她放出的神识刚触碰到对方的埋在丹田的灵气,也差点被弹出去,忙撤到一边。

    “......”白晚晚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她从没看到过这么强势的灵气,就是她爷爷那种临近筑基期的“高人”,灵气也是温和自然,如同他本人一般慈祥平易。

    这沈时深人病恹恹的,怎么会有这么暴戾的灵气?

    等等,白晚晚突然想到一个点,在这小说里,沈时深的设定就是反派,不会他修炼设定也变成歪魔邪道吧,他吸收的根本不是灵气,而是......煞气?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操蛋了!

    而且,他修炼的方式是她传授中规中矩的正道修炼方式啊......

    白晚晚想了一下,又放出一道神识,与刚刚的不同,这道神识挟裹着一道强劲的灵气,没入沈时深的识海,与他那些霸道的灵气狭路相逢。

    与此同时,白晚晚打了一道清心咒术进沈时深的体内,清心咒术可以淡化邪气,荡瑕涤秽。

    这下,她的神识没有被排斥,那些霸道的灵气反而讨好似的缠绕上来,包裹着她那一缕神识。

    果然......

    白晚晚把那道强劲的灵气留在他丹田,随后撤回神识,用神识探查身体本身就很耗费精力,她修为不高,还这么折腾,有点吃不住。

    她脸色变得惨白,呼吸也有点急促,对沈时深说:“你现在试试看。”

    沈时深完全不知道白晚晚做了什么,就突然从一个霸道女骗子,变成了个虚弱的小兔子,他微皱眉看着她:“你要不要紧?”

    白晚晚勉强咧嘴一笑,想到他体内那些霸道的“灵气”,感觉不能太得罪沈时深,不然以后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问题,而是教会徒弟打死师父的问题了。

    所以她到嘴的损话自动打了个转,十分小女生地说:“没事啦,谢谢沈总关心哦。”

    沈时深:“...........”

    吃错药了?

    沈时深见她除了脸色难看,没有随时要晕倒的趋向,招呼冯叔给她端了杯蜂蜜水过来,便脱掉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坐入定。

    也不知道白晚晚做了什么,这下那些本来不为他所用的灵气,这回老实多了,沈时深反复触碰地两次,终于控制住了那些灵气。

    顿时,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巧妙的变化。

    这阵子,由于一直控制不了这些灵气,又耗费心神,他的身体几乎回复到了白晚晚教他吐纳之术之前那会儿,连Luke都被他这个又突然下降的指数吓了一跳,甚至打算要把下个周期的治疗计划提前了。

    这会儿,他感觉到一股好似力量的东西,自他腹部开始发散开,汇入四肢,让他有种自己孔武有力的错觉,又浑身都很轻松,不像以前一般,身体沉重得犹如累赘,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迈不开脚。

    白晚晚原地用吐纳术回复了一番,等沈时深再度睁开眼时,她已经又活蹦乱跳可以气死十个沈时深了。

    沈时深的表情有点古怪,大概是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还不太能接受现实。

    白晚晚今天出奇乖巧,笑眯眯地说:“这下成功了吧,你天资是真的好,别人要走100步地路,你只要走50步,我情不自禁流下了嫉妒的泪水。”

    可惜沈时深不吃这一套,淡淡地说:“回头送你几斤骨头熬汤,或许还有长高的机会,争取90步走完。”

    “......”白晚晚虽然不矮,但在高大的沈时深面前确实显得有点小鸟依人,她气呼呼地说,“内涵师父矮,小心我不教你接下来的修炼内容了!”

    “哦,第一笔资金过两天就要到账了吧,审批文件还在我书房,不知道等下会不会被野猫叼走。”

    白晚晚:“......”

    又拿钱威胁她,你还是个人么!

    可白晚晚这个软肋一戳一个准,屡试不爽,白晚晚一下蔫了,暗暗咬牙,混蛋,等着。

    ......

    他们的杂志定稿后,就发给印刷厂,印刷厂会在两天之内帮他们印刷装订好,然后寄往全国各个销售点。

    然而临近发售期,他们合作的网点中,销售比较好的那几个,都单方面地终止了和他们杂志社的合作关系,甚至有签合同的,宁愿违背合同赔偿违约金,都不售卖他们杂志了。

    问就是不想合作,再问就是没办法,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

    萌悦杂志的人再蠢,也看出来他们被人搞了。

    这可要了杂志社的命,他们杂志社刚来了第一笔资金,大家都拼一口气,要让金主爸爸看到点成绩,就算真没有成绩,也不能太难看。

    而且,由于这期准备用白晚晚的那个吐纳之术做销售的,他们这期加印了2000册。

    这几个销售网点,都是他们卖得最好的点,可以说一半杂志的销量都在这几个点,被这么一搞,他们别说成绩,恐怕销量会跌破历史。

    可他们一个小破杂志社,销量凄惨,对哪个同行都没法造成威胁,谁没事来针对他们呢?

    白晚晚好不容易熬过了暗无天日的加班周,又解决了金主爸爸的“售后问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来了这么个事情,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们最近得罪并且有这个能力的,除了霸总冷夜,她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她就知道,这个冷夜不会死心的!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两个选择。

    第一,去跪求冷夜,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码。

    第二,去找沈时深,让他出手帮忙,冷夜有这个本事,沈时深肯定也有。

    白晚晚没选择找沈时深,她有冷夜助理方宏的联系方式,直接约见冷夜,可那混蛋故意气她,说是要预约排队,愣是让她等三天。

    三天,也就是他们杂志发刊那天。

    冷夜的计划应该就是,把你逼到绝境,看着你跳脚,要么你就别定期上架了,要么就跪求我。

    白晚晚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地让方宏转达:以前是她不懂事不对,她想请冷夜吃个饭赔罪,请冷总赏脸。

    她这一席话说得非常真诚,冷夜那边终于答应了。

    白晚晚在一家西餐厅订了包间,她自作主张点的餐,等冷夜到的时候,就开始上菜了,冷夜看着服务员上上来的东西,都是他爱吃的,连牛排几分熟,都是依照他喜好点的。

    他十分意外,不动声色地看着白晚晚:“你好像很了解我。”

    白晚晚冲他一眨眼:“连饲主的爱好都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情人呢。”

    冷夜挑眉:“想通了?”

    “不想通不行啊,冷总手段超群,我再傻下去,怕过几天杂志社就姓冷了。”

    冷夜闻言,靠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白晚晚,说:“听起来像是贵杂志社碰到了麻烦,甩锅到我身上,白小姐,我是该说你太自信好呢,还是该说你太看得起自己。”

    “原来不是冷总哦,抱歉抱歉,我冤枉冷总了,”白晚晚一脸歉意,真诚地说,“那能不能麻烦冷总帮我查查是谁在背后搞鬼,我实在没办法了。”

    “行啊,”冷夜拿起红酒杯啜了一口,“看你表现。”

    “我很懂事的,”白晚晚冲他一眨眼,她眼睛像冷夜的白月光,这一下把冷夜电得有点愣神,白晚晚笑嘻嘻地拿起牛排刀,“等逮到了是哪个人搞我们,我就......”

    她手上的刀子一用力,把装牛排的盘子切下来一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晚晚慌忙地放下刀子,把那块盘子拼回去,一脸犯错的样子,“我太激动了,抱歉。”

    冷夜:“......”

    这时候,服务员又进来上菜,是一盘象拔蚌——整根的,形状很一言难尽,冷夜看到那玩意,皱了一下眉,想不到白晚晚这么重口。

    服务员放下盘子,疑惑地问:“真不用为您切片吗?”

    白晚晚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切,看着啊。”

    说着,白晚晚用叉子插起那根象拔蚌,由于那玩意的形状太惹人遐想,全场唯一男性冷夜情不自禁夹了夹腿。

    白晚晚左手拿着叉子叉着象拔蚌,右手拿起刚刚把盘子切掉一块的牛排刀,刀子还在指尖灵活地旋转了一下,耍了个刀花。

    随后,她手上的刀挥舞,冷夜和服务员甚至看不清她手上的动作,就听到“呲呲呲”的一阵响,等她手中的刀子停下来时,叉子上象拔蚌还是整根的。

    花里胡哨!

    冷夜心里冷哼,这个白晚晚明显在吓唬他,刀切盘子什么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提前买通了这边的人。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白晚晚的叉子一抖,那一根象拔蚌开花一样,一片片地往下掉,每块之间还有一丝连接,跟拉弹簧似的拉了长长一条。

    “嘿嘿,祖传刀工,炫一下。”白晚晚微笑。

    冷夜:“......”

    对上白晚晚含笑的眼,他忽然觉得胯/下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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