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宁微微挑了挑眉,软糯语气透着惊讶:“娃娃亲?真的?”
秦氏正欲叮嘱她一番,眸光扫过她面上的好奇不禁觉得有一丝古怪:“你这副八卦好奇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萧乐宁拈着点心的手一僵,连忙摇头否认:“娘您看错了……”
“是么?”声音温婉夹着焦急,秦氏满面狐疑地看了她许久,轻声道,“也是,我们诺诺自然不可能是个缺心眼儿的。”
萧乐宁:……
“我昨儿去了趟镇北王府,偶然听见王妃提起此事这才知晓了这桩往事。”秦氏缓缓一顿,拉过女儿的手握在手心儿,“说起来,那白青栀也当真不是个东西!”
“我见过她几次,瞧着是个文文静静的贤淑女子,虽说有几分心计手腕儿,但好像也不至于这般说她。”
“有几分心计?你可真是看轻她了!”秦氏冷哼一声,“宁国公前几年不知因何得罪了圣上,被冷落了许久。白青栀见此便以为国公府没了指望,扭头就让她娘给自己另寻人家。”
“另寻?那她现在可是有婆家的?”
提及此处,秦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向来温和的眸子满是鄙夷,“如今的宁国公府正是蒸蒸日上,她哪里舍得这种富贵日子?早就将那门儿亲事给退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还想法子泼了人家一盆脏水……”
“本想那白家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却不料能做出这等腌臜事。”秦氏缓缓一叹,眉宇间盈着些许同情,“若是白老太爷在世,想必也能被他们气的一命呜呼。”
萧乐宁咬了一口甜甜糯糯的脂油糕,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双朦朦胧胧的含情眼眸。她垂下眸子,想起邵煜对白青栀的冷淡态度也就明白了些什么。
想必这青梅竹马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不然依着邵煜那阴戾的性子,恐怕白青栀早就横尸荒野了。
日头渐渐西斜,寒风骤然四起。
秦氏不舍地理着萧乐宁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疼爱地替她紧了一遍又一遍斗篷。眼圈渐红,泪光闪闪。
萧乐宁迎风打着颤儿,虽是冷,却仍然舍不得上马车:“娘亲爹爹,诺诺不在你们要注意身体。尤其是爹爹,年岁大了还是少饮酒为好,娘亲您可一定要盯住了!”
“都听诺诺的!”萧闻山有几分醉意,语气神情更是多了几分宠溺。他抬手,如女儿还在幼时一般、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秀气的鼻尖儿。
“许多年没这般了,动作反倒有些生疏了……”
一丝幽怆声音仿若剑戟刀叉一般击在心上,萧乐宁隐在眶中泪水瞬间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两腮缓缓滑落。
“爹爹……”
邵煜侧眸,凝视着她面上濡湿,心头轻动。
“大冷的天儿,站在外头哭什么?”秦氏擦着萧乐宁面上泪水,自己却是止不住地掉泪,“快回去罢,身子才刚好,千万别再冻坏了。”
说着,便将她推上了马车。
“娘亲……”萧乐宁掀起帘子,红通通的眸子映着浓浓不舍。
秦氏含泪挥了挥手,转过头去默默拭泪。
马车渐行渐远,那香色车帘却始终没有放下。
丝丝冷风凛冽如刀,割在她白嫩小脸儿上,不多会儿便红了起来。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覆在她手腕上,带着几分强硬迫使她松开马车帘子。萧乐宁偏头看着邵煜,动了动唇:“对不起。”
邵煜挑眉,看着身边闷闷不乐、垂头丧脑的萧乐宁,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玩意儿放入她掌心。
萧乐宁借着车厢内昏黄灯光细细瞧了一眼,是枚玉雕的花生,半开着壳儿,里面躺着的不是花生、却是三只鼓着小肚皮的小老鼠,神色各异、憨态可掬,十分惹人喜爱。
她摩挲着那枚玉花生,方才还满是愁绪不安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买的?”
湿漉漉的眼眸含着雀跃,邵煜勾了勾唇幽幽道:“来时就带在身上了。”
清冷声音微微一顿:“怕你哭。”
他缓缓扬了扬下巴,闭目靠在车壁上,眼下泪痣轻闪:还是小孩子心性啊,见了新奇玩意儿就不哭了……
萧乐宁手上动作一顿,本是垂着的眸子立时便瞪圆了,一颗心猛地开始乱跳、毫无章法可言:怕、怕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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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宁跟在邵煜身侧,甫一踏入宁国公府大门,就有一穿着黑衣的干练男子走了过来:“主子。”
“白青栀可走了?”邵煜抬眼勾唇,眼底漆黑凝着一丝戾气。
“回主子,正院那边安排了客院,想必是要在这住上一阵子。”
“住一阵子?”邵煜还未开口,倒是萧乐宁先出了声儿。
“下午还搬来了一些箱笼。”二月低眉,如实答道。
萧乐宁不可思议地扬了扬眉毛:竟有这般不要脸的?
“哟!世子和世子夫人总算回来了!”一穿着烟色衣衫的仆妇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贵客还在厅中等着呢。”
“那便让她等着罢。”邵煜讥讽一笑,扯着萧乐宁衣袖便回了清心堂。
萧乐宁将握了一路的玉花生小心翼翼收在匣子中,正欲唤亦双伺候自己沐浴更衣,就听见门外响起一格外娇柔的声音:“表嫂不让我进去坐坐么?”
一双柳眉紧紧蹙着,她看着窗外漆黑夜色,卸了头上钗环扬声道:“不方便,睡了。”
“表嫂,我从家中给您带了些礼物,交给您就走。”
白青栀仍是锲而不舍。
头上散乱的发髻微紧,萧乐宁诧异抬头,透着铜镜看向身后立着的邵煜。只见他为自己簪上发簪钗饰,狭长眼眸闪过一片狡黠:“诺诺可觉得她烦?”
“呃……”萧乐宁犹豫一瞬,低声道:“挺烦的……”
“那今日便去温泉庄子上如何?”
“可以吗?”萧乐宁怔愣的功夫,邵煜甚至还为她补了补有些淡去的眉。
“自然可以。”
萧乐宁对着镜子瞧了瞧,看着出自邵煜之手的整齐发髻以及那双新月柳眉,面色突然有些古怪:“夫君,我有个问题。”
听着那声娇娇软软的“夫君”,邵煜不觉勾了勾唇,阴暗眸子也亮了些许:“你问便是。”
“你这梳头画眉的手艺是从哪儿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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