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煜伸手接住萧乐宁,少女娇软身躯卧在怀中,芳香气息萦绕在四周。他低头,看着怀中纤弱人儿,心中有些复杂:我就这般让她害怕?
蒋太医深夜被请至宁国公府,看着红烛喜帐不免有些茫然。
“看看她如何了?”邵煜站在床边,负手看着他,幽深眼眸沉沉。
“是。”蒋太医抬手,正欲放在萧乐宁腕上,就听见邵煜开了口。
“等等。”他挑眉,语气清冷,“可会悬丝诊脉?”
蒋太医一愣,木然地点点头:“会、会……”
说着,便从药箱里拿出一卷银丝线。
邵煜接过,仔细缠在她皓如白雪的手腕上,将丝线一端递给太医。
一截儿如霜雪般莹白似雪的肌肤裸.露在外,被那金红被褥衬的更是细腻如玉。邵煜抿唇、他眸子微眯,抬手打落红帐将人掩了个严实。
蒋太医将手搭在丝线之上,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世子夫人身子娇弱,劳累一天本是有些勉强。再加上空腹吃了生食、饮了烈酒,这才犯了胃病,疼晕了过去。”
“你的意思是……她闹肚子了?”邵煜眉尾微扬,面容透着一丝古怪。
“是,也不完全是。归根结底,还是世子夫人身子弱,往后还要好好调养才是。”蒋太医眼光低垂,看着手中银丝缓缓解释道。
“劳烦太医了,我让下人随你去抓药。”邵煜淡声,眼眸漆黑无光。
“是。”
待人都退了出去,邵煜掀起床帐,讥诮目光落在那张苍白楚楚可人的小脸儿上:新娘在新婚之夜晕了过去,市井之中谈资更丰了。
“姑爷,药熬好了。”亦双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柳眉轻皱,满面担忧。
新娘子刚过门就病了,恐是会惹得姑爷与长辈们不喜……
“照顾好你家姑娘。”邵煜负手,抬脚便往屋外走去。
“姑爷!您、您……”亦双面皮薄,咬了咬唇有些羞于启齿。她偏头看了看自家姑娘,硬着头皮低声道:“姑爷您、您不在这儿歇着?”
“不了。”
说着便行至屋外,只留下一清俊背影。
亦双坐在床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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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蒋太医正在清心堂?”小周氏眉目一喜,眼中闪着夺目光彩。
“回夫人,千真万确!那萧二姑娘身子不争气,竟被世子吓的晕了过去。”一生着团脸细眼的嬷嬷笑道,伸手递给小周氏一盏热茶,“如今世子已经歇在书房了。”
“受了惊吓且独守空房……”小周氏悠闲抿了口茶,高兴自得,声音也娇柔几分:“去把这信儿传出去,那小兔崽子得罪了岳丈,可是一大喜事。”
她抬眼,看着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轻声道:“咱们啊,也省力了不是?”
“这是老天爷都向着咱们!”
屋内烛火昏黄,主仆二人眼中满是笑意。
翌日,萧乐宁迷迷糊糊揉了揉酸痛的背脊,抬手将压在下面的两颗桂圆扒拉出来随手扔了出去。
“嘶……”一声闷哼传来,萧乐宁立时睁了睁眸子。
大红喜帐、百子绣纹,她猛然想起自己如今身在宁国公府,是新进门儿的世子夫人。
浑身酸软无力、虚的没有一丝力气。
“醒了?”
萧乐宁偏头,看着坐在桌旁的邵煜抿唇,目光兀地落在他脚边的桂圆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萧乐宁坐起身子,揪着手下锦被局促不安,潋滟美目蒙着一丝雾气,仿若无辜小鹿一般。
邵煜没吭声,把玩着手中锦盒轻轻勾了勾唇角。
屋内静谧、气氛也有些尴尬。萧乐宁垂眸,不知该说些什么。
“元帕……这元帕该怎么办?”她恍然瞥见身下铺着的白色锦帕,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诺诺一早便邀请我了?”他低低一笑,缓步走至床前,倾身将她抵在床上,方才还凝着黑云的眸子染上些许笑意。
“我……我听不懂……”温热鼻息喷在颈间,一阵酥麻缓缓蔓延开来。她死抓着锦被,紧闭双眸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
“听不懂?”
邵煜低笑,狭长眼眸微暗。他凝视着光洁白皙的肩颈,喉结微微一动。
萧乐宁身子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儿,整个人宛若飘零抖动的枯叶,心头笼罩着巨大的仓惶恐惧。
他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将香软少女牢牢圈入怀中。萧乐宁微抖,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抹异样感觉逐步放大。
邵煜凝视着萧乐宁被咬的发白的下唇,抬手轻抚了抚她的唇。
微凉触感传来,萧乐宁心头猛地一跳,顾不上许多脱口而出:“我肚子疼……”
邵煜挑眉轻笑,捏着她的下巴注视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盈盈水眸。他咧着唇,眼尾缓缓扬起:“既是要装便装的像一些,请安就不用去了。”
萧乐宁大着胆子扫了一眼那双阴冷眼眸,小声嗫嚅道:“我没有……”
“萧乐宁,我与你说过多次,你实在是不擅说谎。”
萧乐宁:……
清冽气息近在咫尺,她脸颊耳朵都红了个彻底,目光闪躲、不知该落在何处。
“我饿了……”萧乐宁轻声细语,软软糯糯道:“这次真没骗你,我从昨日早晨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什么都没吃?”邵煜皱眉,起身的同时顺手将萧乐宁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萧乐宁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声音也软搭搭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去把你婢女叫进来。”邵煜淡淡扔下一句话,推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亦双几人走了进来,眉开眼笑行礼道:“奴婢恭祝姑娘新婚大喜。”
“快服侍我洗漱。”萧乐宁恹恹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待都穿戴好了之后已是气喘吁吁。
“姑爷方才悄悄问奴婢姑娘您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呐!”亦婵笑眯眯道,在妆奁之中捡了支攒珠金步摇插在发髻之中,顿显富贵桃李之色。
亦双也是一扫心中阴霾,只面上还是有些忧愁:“姑娘,姑爷虽是体恤你身子,可元帕怎么交代?”
“你都说是世子体恤了,自然是能交代的。”萧乐宁摘了耳坠子,轻声道:“在家中就不必戴这东西了,你知道我一戴这耳坠儿,耳朵便会痛痒。”
“世子夫人,现在是否摆膳?”一规矩婢女站在门外,扬着声音道。
“亦双,你去罢。”
“是。”
婢女进出有序,东间那张偌大的红木桌子不一会儿便摞满了碟碗,层层叠叠的好不拥挤。
“用膳罢。”邵煜随意坐在桌旁,冷声吩咐:“都下去。”
“是。”摆膳婢女纷纷退了出去,只亦双三人还在屋中立着一动不动。
“你们也下去吃些东西吧。”萧乐宁温声道,眉眼处尽是盈盈笑意。
“是。”
屋中安静下来,二人四目无言。
“这是迟景送来的。”邵煜将那绣着同枝连理的锦盒放在萧乐宁手边,“他说是玉镯。”
“迟景?可是靖阳侯家的小公子?”
“你认识?”邵煜挑眉,放下手中银筷,偏头看向她。
萧乐宁摇了摇头:“只是听别人提起过。”
她伸手打开那锦盒,一白玉镯静静躺在其中,温润细腻。
“竟还雕着画?”萧乐宁觉得新奇,拿起细细瞧了一眼,脸瞬时便红了起来。
手中玉镯宛若烙铁,上面刻着的不堪画面活灵活现。
她羞的将镯子扔入邵煜怀中,舌头也打了结儿:
“登、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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