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待在休息室,坐太久了,有点要坐不住了。
可池以钦要待在这,她一个人出去的话也没意思。
池以钦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话交流,刚刚能和Edwin先生说那么多,已经是很难得了。
时樱低着头,看唐棠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心下不禁一阵忐忑。
自从上次把唐棠拉黑之后,她就没有再收到她的任何消息,电话打了几个,同样没接。
幸好她没有再坚持,这两天已经没有她的任何的消息。
时樱点开唐棠的朋友圈,发现她最新一条朋友圈的定位是在国内。
再仔细一看,就是半个小时前发的,地点离她现在所在的酒店十分近。
时樱惊了一下,当时唇角抿住,想着不太对。
她站起身,想出去看看,可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还有自己熟悉的声音。
时樱手停在门把上,没有再动,下意识屏住呼吸,转身就往里面跑。
跑了两步,她左右打量着休息室,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自己藏起来。
整个休息室里空空如也,只有几张沙发。
环视了一圈之后,时樱的目光锁定在池以钦面前的一张大桌子上。
桌子很大,上面铺了一张桌布。
脚步声越来越近。
时樱几乎是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池以钦的手腕,着急的说:“帮我个忙。”
池以钦被她吓到,一抬头只看见她眉头紧皱,没看见她的唇形,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他正要把她的手甩开,时樱已经蹲了下来,掀开桌布,动作飞快的躲了进去。
幸好她今天穿的礼服款式简单,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还挺顺畅。
人刚刚蹲下去,休息室的门就打开了,时樱眼角余光瞄见一抹红色,下意识拉住了池以钦的裤腿,挤着身子尽力往里面躲。
“时樱,你给我滚出来!”唐棠的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响起。
她刚刚一路问过来,才问到人说时樱在休息室里,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
休息室不大,一览无余。
唐棠只看见一个男人坐在里面,其余就没有人了。
这男人气质矜贵清冷,静静坐在那儿,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唐棠怔了下,往池以钦那边看,皱眉,放缓了脚步走过来。
“时樱不在这里吗?”唐棠打量着男人,出声问道。
池以钦感觉到有人,抬头正好看见唐棠。
他眉头皱起,眸色瞬间暗沉。
显然不喜欢看见别人出现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在桌子下面蹲着的时樱,紧紧挨着池以钦的腿,本来是一手拉着他的裤腿,可不太好借力,她一急,直接就握住了他的脚腕。
她的手心温软细腻,有隐隐的热气传来,屏息之下,身体每一处的感观都变得分外明显。
唐棠往前又走了两步。
她正疑惑,这是她找的最后一个休息室了,时樱怎么会不在呢。
“时樱,你现在躲我都躲精了是吧?”唐棠咬牙切齿的出声,放大了音量,说:“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时樱吓得抖了一下,身体一动,当时指甲就不小心磕到了池以钦的脚踝。
他唇角微动,神色在那当头凝滞了片刻。
接着没反应过来,脚踝上又扑来两阵热气——
像是哄摔倒了的小孩子一样,给轻轻呼着伤口,哄他没事。
池以钦身体僵了一下。
“请你出去。”池以钦按下手机屏幕,抬头看着唐棠,冷声说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隔近了些看这男人的脸,唐棠才觉得看清楚了,确认她以前没有见过他。
柏城里能来参加池家晚宴的公子爷,可真没有唐棠没见过的。
所以这位是……
“一个大概这么高,长得还凑合,看着就有点傻的女生——”唐棠一边比划一边认真的描述。
“真的没有见过吗?”
“没有。”池以钦很确定的回答。
唐棠想,时樱脚底抹油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接下来就麻烦了,在这晚宴上逮不到时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她问了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那池家大少爷究竟住在哪里。
好像完全隐匿了一样。
.
既然时樱不在,那唐棠没久留,很快就出去了。
时樱蹲在下面,具体外面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只是害怕唐棠会再回来或者还没走远,就多待了会儿。
直到池以钦往上抬了抬腿。
他的脚腕已经被她握的有些发热了。
时樱掀开桌布的一角,小心翼翼往外面看,环顾一周后,才松了口气。
她提着自己的裙角,小步小步的往外面挪。
蹲的有点久,她腿麻了。
于是她扶着桌子站起来,猛然一阵头晕,眼前天旋地转。
时樱脚一扭,身体往下倒,闷声一下,就坐在了池以钦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时樱一双大眼睛愣愣的眨巴了两下,看着池以钦目光幽深暗沉,马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时樱道歉,脸颊泛着羞涩。
“和她有仇?”池以钦没计较她摔在他身上的事,开口反而问的是唐棠。
时樱连他都不怕,还能往他面前凑,刚刚看见那个女人,却怕成那样。
池以钦有点想知道她为什么怕。
“没有。”时樱怕他误会,赶紧摇头,解释道:“她是我闺蜜,很好的朋友。”
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不到一岁刚学会爬的时候就已经会互朝对上吐口水了,后面随着年龄的增长,吵架的次数也在日益增多。
这么多年相爱相杀,从来没有别人闺蜜之间的那种其乐融融,感天动地的感情。
“她不想让我结婚,所以最近在和我生气。”时樱并没有要瞒池以钦的,是什么就回答什么。
“所以暂时躲一躲她,等她气消了再说。”
唐棠发起火来,时樱能做的只有躲着。
“为什么?”池以钦又问。
他的目光看向她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手心细腻柔嫩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脚腕处。
他面色顿变,强迫自己压下刚刚那一瞬间的心思。
“因为她觉得我没有嫁给一个好的人。”时樱顺着他的话就回答了。
说完发觉不对,她赶紧解释,急道:“那是她误会了,她不了解你而已。”
“误会?”池以钦嘴角轻撇,冷笑一声,说:“难道你就了解我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一个好的人?”
“我——”时樱很想反驳,她想告诉池以钦,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也是她心底永远替代不了的存在。
可她不知道要怎样说,他才能相信。
池以钦目光淡淡的,面色没有太大的波动,沉默片刻后,说:“只有脑子真的有问题的才会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所以时樱,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他这次不再是看着她的嘴巴,而是盯着她的眼睛问的。
每一句都是在质问,咄咄逼人,让人缓不过神,也喘不过气来。
目光也如利刃一般。
关于时樱为什么和他结婚,池以钦一直很想知道。
特别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态度,让他越来越怀疑。
她对他很好,是一种出乎意料之外,让人难以想象的好。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就对另外一个人这么好。
她不仅对他好,还很了解他的喜好,连他小时候喜欢吃棉花糖都知道。
刚刚在他喝的水里,还加了蜂蜜。
水里带一点甜甜的香味,味道喝起来会让人留恋。
那是长久的苦涩里,他很久没有尝过的了。
他喜欢这些,恐怕连他爸妈都不记得了。
更加不会有人知道。
他确定他们素不相识,之前也没有任何认识的机会。
所以时樱怎么知道的这些,他无法得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别有所图。
这让池以钦很不解,却又对她越来越提防。
时樱摇头:“没有。”
她没有企图,她能有什么企图……
不过接着她一喜,又道:“原来你知道我叫时樱啊?”
“不说就算了。”池以钦面色微顿,淡淡垂眼,说:“你以后最好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来。”
顿了顿,他强调:“我不会手下留情。”
一个刚开始就被定位成别有所图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时樱还想说什么,可池以钦低下头不看她,显然就是不想再和她说话了。
她只好闭上了嘴巴。
低头抿了抿唇角,心尖上又泛起点点酸意来。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池以钦突然起身,大概是准备离开。
时樱听到声音,一惊也站了起来,跑过去,在池以钦要出门的时候拉住了他。
池以钦回过头,她才开口:“你帮我看看她还在不在,好不好?”
池以钦没有说话,只是往外抽自己的手。
时樱拉得很紧,也不肯放开,继续说:“你帮帮我,要是被她发现了,我就回不了家了。”
回家?
池以钦愣了下,在脑海里又过了遍她的唇形,才反应过来。
他那瞬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左右看了一圈,目光缓缓的扫过,寻找那抹极其惹眼的红色。
停顿片刻,他出声回答道:“不在。”
话音刚落,他抬腿就往外走。
时樱还是有点担心,但她顾不了那么多,跟着池以钦的脚步,就也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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