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壮没来得及细看财政局文件, 听唐知综骂人, 他垂眸,眉头越蹙越深, 桃花村生产队养的猪是最多的, 照这个价格估算,收入会比去年减少很多, 难怪唐知综骂人了, 换作他也会骂人。
而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骂, 他想了想, 思索道, “会不会是受外县灾情影响, 财政收入不好?”
唐知综呵了声,“骗鬼呢, 真要受影响, 影响的也是外县财政,和咱有啥关系,况且外县爆发灾情, 猪肉价格该涨怎么可能降?”很有可能是想财政局的想做中间商赚差价, 唐知综问, “你们公社书记就没觉得不对劲跟他吵...讲道理?”
忘记了, 领导间讨论问题不能用吵架的字眼, 心平气和的摆事实讲道理。
唐大壮眼神暗了暗,摇头。
唐知综哽住,难以置信道, “没有讲道理?由着他们说啥就是啥?”
真要那样,唐大壮有啥资格做公社书记啊,身为基层干部,不能保障人民利益那还干啥啊,干啥干啊,趁早拍屁股走人啊
被他直勾勾的瞪得脸黑,唐知综如实解释,“没轮到财政局说话会议就结束了,走前塞了份文件给我,我...”教育局和交通水利局争得面红耳赤,他帮秦爱国说话,和其他帮交通水利局的吵了起来,根本没注意财政局塞过来的是啥文件。
“既然这样就好办。”唐知综拿起文件,双手捏着两边,嘶的声直接将文件给撕了,“知道站不住理不敢当面说,背后弄个文件就要剥削劳动人民成果,想的美。”
唐大壮:“......”
唐知综还是那个唐知综,做事永远简单粗暴,他撕得痛快利索,自己得向上边交差呢。
“大壮哥,你要记住,你是咱公社书记,你在领导面前的态度关系着整个公社人民的生活质量,像这种不符合公社民情的文件坚决不执行,甭管领导怎么想怎么看,咱守护的老百姓们过得好就是对咱最大的肯定。”唐知综真心希望唐大壮往上爬,而唐大壮没有人脉靠山,想升官必须靠实力,实力哪儿来,人民群众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实力。
“大壮哥,想想你做生产队队长是怎么为人民群众谋福祉的,不忘记这个,你就能走更远。”唐知综收起撕碎的纸,给唐大壮出主意,“我看县里边波涛暗涌,最近再开会你就甭去了,先把公安局的文件落实。”
唐大壮也感觉每次去县里开会气氛都不太好,县委书记刚上任,任何事都持中立态度,几个局长又斗得你死我活......
他问唐知综,“秦书记想展开全县扫盲行动,希望咱公社带头,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你有啥意思啊,你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呢还管别人,想想丽华村生产队队长的人选吧。”唐知综不常来公社,但他耳目多,啥事都瞒不过他,赵振贤被人举报纵容包庇他媳妇收受知青贿赂,给知青开后门安排轻松又高工分的活,怨声载道,丽华村闹着选新队长呢。
说起这个唐大壮就来气,赵振贤是老同志了,性格有些不好相处,但做事极有原则,怎么会糊涂成这样,举报的群众说赵振贤知道后不加以批评反而纵容,那样的人不配做队长,要求公社对赵振贤做出惩处。
唐大壮理解过情况了,群众的话基本属实,赵振贤的队长是做不成了,而要选新队长的话,少不得又得折腾出些事儿来,当真令人头大。
他揉揉脑袋,“知综啊......”
“诶诶诶,我出门好像忘记锁门了,我先回去了。”唐知综打断唐大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大壮哥,有什么事以后说啊。”
想让他做事想都别想,丽华村这两天乌烟瘴气的,各家为了竞选队长想方设法收买人,好几个人来找他,问他们有没有机会做队长,他们也不想想自己要有那个本事,还办啥学校啊,直接给人摸骨看相算命来钱不更快?
走出公社,遇到去村里接孩子的白杨,乍眼唐知综没认出来,白杨爱穿深色衬衣,刘海塌着盖住了额头,今天的白杨瞧着格外不同,穿了件浅色格子衬衫,头发剪短了,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年轻精神不好,最吸引唐知综注意的是白杨手腕的表,梅花牌的,和唐大壮送他的一模一样。
他挑挑眉,不动声色取下手腕的表,眉开眼笑的冲白杨打招呼,“白杨同志,几天不见,帅了很多啊。”
白杨愣住,低头瞅了眼自己穿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也是看唐知综爱穿浅色,头发剪得短短的,露出白皙的额头,给人的感觉干净清爽,前天去县城办事,他不知哪根筋不对,就去百货商场买了身上的这件衬衣,回来后特地把头发给剪了。
别说,感觉真的像换了个人,他媳妇也说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男的同样也是。尤其夸自己的还是个帅哥,白杨瞬间更有自信了,“知综同志,老实说,也就浩文他们去未来小学读书我才有精力拾掇拾掇自己,真的得感谢你啊。”白浩文他们在家,家里整天乱翻翻的,光是收拾房间都来不及,哪儿有心思打扮。
大院里的人看他造型好看,都说要去县城买他的同款衬衣呢。
“也是你气质好穿得出效果,白杨同志...”唐知综走过去,抬起他左手,“新买的手表?”
“是啊,我媳妇说男人戴表有气质,就给我买了一个,和你的那块是一样的。”梅花牌手表,不便宜,白杨甩了甩,问唐知综的手表哪儿去了。
唐知综叹气,“我哪儿有你好命啊,你买表是为了衬托气质,我啊,我买表是为了学校。”
白杨困惑,唐知综搂着他肩膀,温声解释,“怀玉校长的手表坏了,弄得全校老师们上课不方便,打铃也不方便,就说放学,有时候早有时候晚的,没个固定时间,你接孩子就没注意?”
白杨摇头,他每天去学校时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哪儿知道具体时间,倒是早晨时间不固定他有感觉,有时感觉很晚了,结果到学校铃声没响,有时出门早到校反而迟到了,学校就像工厂,作息得有严格规律,没有时间观念怎么行?
“你们不打算买个钟表挂在办公室?”
唐知综:“再想买也得有钱啊,咱学校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建校是队上给的钱,课本是秦书记买的,期末奖励是唐书记花的钱,我有心为学校出份力,但就我的条件哪儿行,哎,追根究底还是穷啊,贫穷让人落后。”
见他这样,白杨心里蛮难受的,唐知综为未来小学做得够多了,哪儿事事都要他奔波操劳,“买钟表要工业票,你们生产队的工业票全部加起来恐怕都不够,我看钟表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我喊我爸去厂里问问谁有工业票收集点,攒够了给学校买个钟表。”
秦爱国和唐大壮都有为小学出力,倒是他,3个儿子读书,啥事没做。
挺过意不去的。
唐知综紧了紧手腕,嘴角快翘到天上去了,面上却尽量克制住喜悦,沉吟道,“行,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既然要攒工业票,不如多攒点,顺便给咱学校弄口大锅,天气冷了,浩文他们天天中午吃冷饭冷菜不是办法,你弄口锅,我请个师傅每天给学生们热饭,大冷天能吃口热饭多好啊?”
白杨听得连连点头,公社小学有食堂,不回家吃饭的可以带饭菜,锅上盖个蒸笼,学生们到校把自己的碗搁蒸笼里,中午放学去食堂端就行,热腾腾的,不怕孩子吃冷饭生病。
锅该买,就是这年头要买口锅不只是工业票的问题,还得找关系,他家没这个关系啊,况且买锅不比买手表便宜。
他抿了抿唇,想和唐知综再商量商量,嘴巴没张开呢,唐知综就拍拍他的肩,眼神很是期待,“白杨同志,学生们能不能吃上一口热饭就看你了,你不能让学生们失望啊。”
硬是把白杨想说的话堵了回去,白杨还能说啥,尽量帮忙问问呗。
进村后,白杨直接奔着小学去,唐知综则绕去了猪场,猪场的猪长势迅猛,模样比刚抱回来凶残多了,据说每天光是煮猪食就要煮好几锅,李大娘她们不去扯猪草了,天天就在猪场忙活,就这样都要从早上忙到傍晚。
石林没事也在猪场待着,看唐知综站在猪圈外,欣喜地跑了出来,“幺叔,你咋来猪场了,你不知道,隔壁生产队的猪生病了,请李奶奶过去看,我也跟去了,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唐知综翻白眼,看到什么?难不成有座金山?
石林就这点不好,干啥都大惊小怪的,唐知综敷衍道,“看到什么了?”
似乎没料到唐知综会接话,石林喜出望外,表情夸张地说,“咱养的猪要肥得多,李奶奶说起码重30斤呢。”说30斤时,特意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下。
30斤什么概念,拿到县里换钱得多换30块钱左右呢,每头猪多30块钱,12头猪就是300多块,分到每户手里得好几块钱,今年要比去年有奔头呢。
石林:“幺叔,隔壁生产队队长说要派人来学经验呢,李奶奶让问问你的意见。”
唐知综捏了捏鼻子,任何时候他都不喜欢猪场,总有股臭烘烘的味儿,熏得他受不了,他扇了扇鼻子,“学就学呗,问问他们给多少学费,不给学费的话免谈。”万事有钱好商量,没钱就自学成才吧。
唐知综捏着鼻子,朝里边望了望,问石林,“你五叔和周寡妇断了没?”
“断了断了。”石林凑到唐知综身边,左右瞅了瞅,看没人才说,“周寡妇偷偷找过五叔两次,五叔没搭理她,后来周寡妇就没来了,五叔还郁闷着呢。”以前没看出唐老五离不得女同志,这次周寡妇不搭理唐老五后,唐老五失魂落魄的,上扫盲班都不如以前认真了。
他问唐老五,唐老五说他不懂,他还真不懂,不禁问唐知综懂不懂。
唐知综斜眼,“懂他干啥,懂他穷,懂他娶不到媳妇?”
可不就是这样吗,亏他想了好几天,被唐知综提醒,瞬间不去想了,他问唐知综是不是专程来找他的,要知道,唐知综现在是大忙人,已经很久没来过猪场了。
“待会去我那边,我和你说说你五叔的事。”
石林迟疑,“不把五叔喊上?”
“不用,我怕控制不住打人,我教你,你教他就行了,人家女同志我给他物色好了,成不成就看他的本事了。”学生不聪明,再优秀的老师都带不动,唐知综不想和唐老五打交道,害怕被逼疯,索□□给石林去办。
石林乐意至极,好奇唐知综给唐老五价绍的谁,“幺叔,谁是我五婶啊?”
唐知综不介意告诉他,缓缓吐出三个字,石林惊讶得捂嘴,嗓门不自主的拔高,惊呼,“五叔哪儿配得上人家啊,不是害人家吗,我看还是周寡妇得了。”
“......”唐知综拍他脑门,“说什么呢,你五叔哪儿就差到那步了?”
好吧,唐知福的确很差劲,但石林的话未免太伤人了,亲叔啊,唐知福是他亲叔啊。
唐知综想介绍刘春玲给唐老五是早有意思了,刘春玲性格温柔,爱乐于助人,而且教书后有工资,不愁将来养不活唐老五,而且年龄差距也不到无法接受的程度。
完美。
不是石林想打击唐知综,这门婚事悬殊太大了,30几岁的光棍祸害个有学历有姿色的女知青,哦,石林想想就不好意思,太为刘春玲不值了。
“幺叔,春玲老师会不会太惨了啊?”
“惨什么惨,嫁给你五叔就是你五婶,以后她遇到事咱就是她的靠山,谁都不敢欺负她,多好的事,怎么就是惨了?”不要说得好像自己在害人似的。
石林勉为其难的扯出个笑,理是这么个理,但还是有哪儿不对劲,他说,“春玲老师爸妈不答应怎么办?”总不能强娶吧?
“她爸妈估计巴不得她嫁给你五叔呢,她们的事你就甭操心了,负责教你五叔怎么和春玲老师牵上线就成了,两人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们有没有缘分。”唐知综不担心刘春玲,担心的是唐老五,就唐老五明明壮实高大动不动就装柔弱脸红的性格,肯有女同志嫁给他就祖坟冒烟了。
石林仍然为刘春玲惋惜,“幺叔,我觉得对不起春玲老师。”
“你要觉得对不起,等她和你五叔结婚后就多帮她干活。”唐知综不觉得自己恶毒,刘春玲自身条件是很优秀,但娘家人太自私自利,唐老五性格扭捏但也单纯,真要娶了刘春玲绝对会对她百依百顺的。
唐知综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石林嘀咕,“幺叔,你看走了眼怎么办,五叔对春玲老师不好......”
“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往后几十年只能喝粥。”
石林:“......”好吧,他五叔非常害怕唐知综,有唐知综这句话,他绝对不敢欺负刘春玲的,他还有个疑惑,“春玲老师看不起五叔怎么办?”
“不会。”唐知综信心满满。
石林彻底没话说了。
跟着唐知综学了两天追媳妇步骤后,他快给唐知综跪下了,唐知综脑子里装的啥,怎么这么聪明呢,照唐知综的路数,别说刘春玲会喜欢上唐老五,就他心脏都扑通扑通跳了,不再怀疑唐知综的话,隔天清晨,扫盲班下课他就去找唐老五了。
眼下是挖红薯的时候,唐老五挑着箩筐,看佟秋岩和冬梅从身边经过时,心里酸涩非常,人家比他小就找着媳妇了,他怎么就...哎。
看他眼睛快落在人家冬梅身上了,石林忙走过去推他,“幺叔干啥呢?”兔子不吃窝边草,论辈分,冬梅喊唐老五喊声叔叔呢,唐老五怎么好意思啊。
唐老五被推了个趔趄,见是石林,有气无力地喊了声,“石林,是你啊。”
石林:“......你看啥呢?”
“没看啥,你不去猪场吗?”他记得石林天天去猪场来着,说是练刀功,其实就是剁猪食。
石林:“五叔,你要永远对幺叔好知道吗?”你都不知道幺叔为你找了个多好的媳妇,担心你被人家看不起,连步骤都给你想好了。
唐老五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虽然他并不懂何为失恋,就是难过,每日神色恹恹,对啥都提不起兴趣,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石林就来气,“五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为个寡妇就落魄成这样...以后你媳妇和你离婚不得寻死觅活啊。”
唐老五仰头望天,“媳妇,我媳妇不知道在哪儿呢。”
石林:“......”真想喊唐知综来看看,就唐老五这副样子怎么配得上刘春玲,怎么配得上嘛。
“五叔啊,你媳妇有着落了,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有空了来猪场找我,我具体和你说说。”石林觉得,如果唐老五不答应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对刘春玲感到愧疚,也不用担心没法给唐知综交差,想着,石林往唐老五跟前凑了凑,“五叔,我看你精神不振,是不是放弃找媳妇的念头了?其实啊,不结婚也挺好的,看我和石森,我两没媳妇过得多潇洒自在啊,再看我大哥,有媳妇不如没有呢。”
后边两步远的黄玉儿:“......”
娘家和婆家闹掰她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她爸怀疑石磊偷学手艺,自己有心解释修复两边关系,她爸劈头盖脸的就骂她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喊她往后别回娘家了,除非石磊往后挣的工钱都归他,怎么可能嘛,石磊的木工是唐知综教的,挣的工钱自然要给唐知综,她爸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尽为难她。
此时听石林嫌她,心下难过,她嫁过来后确实给唐家添了麻烦,她爸到处说唐家坏话,好好的一家人被他爸说成了吝啬鬼。
石林自顾劝唐老五放弃找媳妇的念头,不知道黄玉儿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继续劝唐老五,唐老五充耳不闻,揪着关键双眼放光,“石林,你幺叔真给我找着媳妇了,不会是骗我的吧,我这么大岁数,谁肯跟着我啊,你不会故意骗我开心的吧,我......”说到后边,唐老五高兴得语无伦次了。
石林:“......”不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吗,怎么提起媳妇就来精神了?
“石林,你见过她没,你幺叔眼光好,他帮我挑的人绝对不差,不知道她是哪儿的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石林,你幺叔说了安排我们啥时候见面没?”
一个个问题抛过来,石林有点招架不住,只说,“婚姻是看缘分的,五叔,对方不是普通人,你得好好珍惜啊。”
看唐老五的狂热劲儿,想劝他放弃估计是不可能了,石林不禁同情刘春玲,再看唐老五穿着打扮,和唐知综形容的相去甚远,好事做到底,他直接领着唐老五回家换了身衣服,洗得泛白得衬衣,胸口两颗纽扣拉开,袖子卷到手肘处,然后带他去理发匠那剪了个板寸头,刮了胡子,完了才让唐老五去干活,“好好表现,有空我和你仔细说,我得去剁猪食呢。”
唐老五望着镜子里陌生得不像自己的脸庞,急忙点头,“去吧去吧,我也要干活去。”
无精打采几日的唐老五浑身充满了干劲,他负责挑红薯,旁人偶尔会中途停下喘口气,他连气都不喘,走路脚下生风,刚开始人们没过多注意,连续几个来回,干活的人们感觉有东西在眼角飘,忍不住定睛看。
于是,就看到唐老五挑着两箩筐红薯,健步如飞,衣服被汗水淋湿也浑然不觉,衣服贴着皮肤,露出姣好结实的身体,看红了一大批女同志的脸。
王麻子媳妇就是其中之一。
她和旁边搓红薯的周凤说,“你家老五留头发后模样好像变了。”
以前就是个无欲无求惜字如金的和尚,现在好想有烟火味儿了,脑子里浮起唐老五汗水淌过的喉结,以及硬实的胸膛,她咽了咽口水,问道,“他还没找着对象?”
不应该啊。
周凤不咋和唐家人来往,更不关心唐老五的事,唐知综之所以票数比唐知军高,和唐老四没关系,是唐老五反水了,要周凤关心他有没有找着对象,异想天开。
周凤淡淡道,“不知道嘛。”
王麻子媳妇清楚其中恩怨,她是向着周凤的,故而道,“其实他人不差,就是年纪大,想找对象估计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知是不是重燃起自信,唐老五在村里刷足了存在感,秋高气爽的季节,常常有个流香汗的优质躯体从眼皮子底下晃过,想不让人讨论都难,尤其结了婚私底下爱开颜色笑话的媳妇,见着唐老五就免不了想到那种事上,都好奇唐老五那方面的能力。
地里聊就算了,下工后仍讨论不休,刘春玲走在几人后边,多次想径直越过去,又怕她们尴尬,不得不忍着。
“哎,不怕你们笑话,前几次和我家那口子怎么弄都没感觉,那天唐知福从我面前经过,回家后又找我家那口子试了试,比新婚那会还爽。”
如狼似虎的年纪,说啥都放得开,有人开了口,其他人跟着放开了,“是不,晚上我和我家那口子也试试......”
话不算含蓄,刘春玲听得满脸通红。
“唐知福身材好,力气大,肯定弄得人舒服。”
“哟哟哟,脑子里想啥呢,想给你家那口子戴绿帽子啊。”
“说啥呢,别告诉我你们没想啊......”
眼看几人越说越露骨,刘春玲脸红成了柿子,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掩嘴咳嗽了声,前边几个媳妇闭嘴不说了,你推我我推你扭着腰肢朝前边走,刘春玲脸上余热未消,遮着脸侧身给后边人让道,眼底出现双草鞋,往上是麦色脚踝,小腿...裤脚卷到膝盖处,往上就看不到了。
想起几个媳妇的聊天内容,她脸色更红了。
抬起头,就看见别人嘴里的主人翁站在她面前,眼神亮幽幽的望着自己,刚毅的面庞还滴着汗。
她脸烧得厉害,低头咳了咳,“唐知福同志,是你啊?”
唐老五从石林嘴里知道唐知综给他找的媳妇就是刘春玲,说实话,他对刘春玲没啥印象,人家是知青,从城里来的,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可石林说不行就要他主动放弃,别耽误刘春玲找其他对象。
不行,成与不成都得试试。
刘春玲是唐知综介绍给他的,不好好表现,唐知综以后不搭理自己怎么办。
他扬起唇,脸红的点点头,然后挑着箩筐走了。
石林说刚开始别表现得太热情,给人的感觉不够稳重,温水煮青蛙,得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待开励志文《家祭无忘告乃翁》<INPUT TYPE=button style="background-color:pink#9900ff" VALUE=《家祭无忘告乃翁》 OnClick=("xet/?novelid=4186248")>
德高望重的文渊阁大学士病重,在子孙科举前夕留下‘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喟叹后闭上了眼。
哪晓得子孙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没几年就把家业败尽了,
痛心疾首的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从此,振兴家业成了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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