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梦莹自幼锦衣玉食, 习惯周围人阿谀奉承的嘴脸, 唐知综对自己态度谄媚,招招手他就过来了。
去唐家的段梦莹是胸有成竹的, 哪晓得唐知综并不搭理她, 自顾和两个孩子说话,多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便是身边的知青, 唐知综都礼貌的打了招呼的。
段梦莹像受了奇耻大辱, 指甲抠着书皮, 怨气冲天的瞪着唐知综, 眼泪汪汪的。
唐知综从容淡定得很, 问同来的刘丽丽,“丽丽同志吃过饭了没, 没有的话就来吃点。”
刘丽丽瞄了眼随时欲发作的段梦莹, 尴尬道,“吃过了,吃过了。”
桌上的饭菜简单, 不知是不是饿了的关系, 刘丽丽闻着竟觉得香, 听说桃花村生产队开始收割麦子了, 她们生产队队长让她们有什么事没做的尽早做, 过两天农忙忙起来,谁都不准请假,知青们就约着赶集, 置办点生活用品,以免到时候忙起来没空。
回来时,段梦莹说要还书,死活拉着作伴,刘丽丽也是没办法,到现在没吃饭呢。
“待会得上工,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们自己找凳子坐,权二,酒幺,吃饭了。”
仍然没搭理屋里杵着的段梦莹。
段梦莹熬不住了,摔了书就走人,刘丽丽更觉尴尬,想解释两句,“知综同志....”
埋头吃饭的唐知综摆手,“丽丽同志,和她做朋友不容易吧,浑身臭毛病,以为所有人都得捧着惯着她,我又不是她爸妈,凭啥受她窝囊气,你瞅瞅,我好心好意借书给她看,她什么态度,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唐知综可没给段梦莹留面子,从段梦莹抱着书跨进他地界的那刻起,主动权就在他手里了。
他要激起段梦莹的征服欲。
他的话是说给段梦莹听的,故意说得大声,“不说买包糖送个谢礼,起码有句感谢吧,几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她20几岁的人不明白?怎么着...”后边的话没说完呢,就看跑到院坝外的段梦莹脚步顿住,红着眼眶跑出来,哭哭啼啼道,“你以为你是谁,敢说我,我爸我妈都没这么说过我,你凭什么啊。”
“凭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成了成了,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赶紧走。”唐知综嫌弃地挥着筷子,面朝着里边。
这下,段梦莹是真的走了,哭着离开的。
地上的书被刘丽丽捡起来搁在桌上,酒幺偷偷觑着唐知综神色,突然道,“爸爸,她该骂,书里有钱,她把钱丢了是不对的。”
唐知综正琢磨着事呢,听到酒幺的话,他懵了瞬,随即说,“对,所以爸爸必须要批评她。”
书中自有黄金屋是他教酒幺的,酒幺对黄金没概念,他就通俗的说是钱,没想到酒幺还记着。
“酒幺,吃饭吧,吃了饭爸爸给你们洗澡。”唐知综慈善的给酒幺夹菜,酒幺瞅瞅外边火辣辣的天,“中午洗澡吗?”
“对。”他得去和酒鬼说说死婆娘的事,免得日后酒鬼怨他不经他同意就离了婚,在大是大非问题上,酒鬼得和他保持步调一致,要不就没法生活了。
好在酒鬼通情达理,强烈支持离婚,唐知综想问他在时为啥不离,酒鬼直接消失了,典型的缩头乌龟,怂货。
既然酒鬼同意了,离婚的事拖不得,唐大壮要他等农忙后,算算日子,起码下个月去了,他等不及,只要想到自己这么高大英俊有才华,竟然是已婚,他就浑身难受,给钱大送饭时,他故意绕去苏家。
谁知路上遇到叶英,她戴着顶草帽,准备去晒场晒麦子,有段时间没见,她好像更黑了,眼皮塌着,脸上的皱纹快赶上树皮了,他吆喝了声,“哟,这么大把年纪还顶着日头晒干活哟。”
趾高气扬的调调听得叶英登时面露狞色,唐知综站在树荫下,笑道,“都说养儿防老,你养的儿子好像没啥用呢。”
苏家这段时间闹得有点凶,3个儿媳妇都盼着离婚,苏国良隐有压不住的势头,不惜以死威胁,苏家在桃花村也算得上有名的热闹人家了。
叶英剜了唐知综眼,咬着牙没吭声,脚步明显更快了,这段时间家里乌烟瘴气的,3个儿媳妇抱怨她偷偷给卫军钱,干活不像以前卖力,时常阴阳怪气的说话,动不动就说分家,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要不是老头子拦着,她非好好收拾她们不可。
这会儿看到唐知综,免不得想起很多事,没有唐知综的话,自家不会搅得乱糟糟的,经过唐知综身边,她控制不住地拿眼瞪他。
“瞪啥瞪啊,有什么话你直接冲我说啊,眼睛又不会说话,你想表达啥我都不知道啊。”唐知综斜着嘴,笑得老欢了。
“.....”叶英拽着草帽,手背青筋直跳,沉默几秒,到底没说话,径直走了,走了两步,就看唐知综跟了上来,她停下,狰狞的脸颊突突跳了两下。
唐知综像没看见,“你不说我得问问我说不说啊,我找你是有大事要告诉你。”
叶英眉头拧成了川字,神情戒备起来。
唐知综好笑,“怕啥啊,光天化日我能欺负你个老人不成?我啊...”唐知综挑眉,“我决定和杜花儿离婚了。”
叶英懵了,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是不是高兴惨了,心心念念的儿子回来咯。”唐知综语气轻快,“还带着个儿媳妇,没准儿媳妇已经生了个孙子呢!”
说到‘孙子’时,他高兴地跳起来,拍手欢呼,动作滑稽,绷着脸的叶英憋不住破了功,噗嗤声笑了出来,意识到什么,立刻又拉长了脸,“你什么意思?”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要和杜花儿离婚。”唐知综再次重申,叶英很是怀疑他的目的,闭上嘴巴不说话,浑浊的眼虚空的盯着路边的草,细细揣测唐知综的意思,最近她被儿媳妇盯得紧,不敢偷偷拿钱拿粮食去叶家,以致于苏卫军在叶家的日子不好过,前两天她嫂子还托人捎信,说她再不送口粮过去就把卫军他们撵出去,不住在叶家卫军还能去哪儿啊,唐大壮放了狠话,只要苏卫军回来,他不会放过他。
这会儿听唐知综主动说起离婚,不是卫军仅有的机会了吗?
“你会这么好心离婚?”叶英很是怀疑唐知综话里的真假。
“当然不会这么好心了,我离婚是有条件的...”他伸出手,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你给我钱我就离婚。”
“......”果然不简单。
换作以往,叶英毫不迟疑就开骂了,但眼下情况不同,错过这次机会,再等唐知综开口不知要等啥时候,她能等,卫军不能等。
她咬咬牙,“你要多少?”
唐知综竖起无根手指,叶英撇嘴,“5块?你想得美,我哪有这么多钱。”物价才多少,唐知综还真是敢说。
“5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50,不讲价。”唐知综不知苏家有多少钱,反正能讹多少算多少,至于50是他随便说的,和人谈价钱是门学问,你最开始把价格喊高点,没人买再慢慢往下降,人都有贪便宜的心理,100块的东西买不起,降到80就疯抢了,而你若把价格定在60,待你涨到80,直接等着破产吧。
“50?”叶英惊愕,“你咋不说100算了。”
“我想啊,知道你拿不出来,这不为你着想吗。”唐知综笑道,“我还是很心软的,换作外村的,至少200,管你拿不拿得出来,拿不出来我就拖死不离婚,看谁熬得过谁。”
“......”和着她算待遇不错的了?
“你好好想想,答应的话就喊杜花儿回来我们去县里办离婚证,不答应的话当我没说。”说完他就走人,不给叶英讨价还价的机会,趁着离婚,该敲诈的就得敲诈,心慈手软是成不了气候的,想做个不努力的富豪就得先抛弃羞耻心。
送饭回来,他背着背篓去了杜花儿娘家,杜花儿是村花,和苏卫军私奔后,酒鬼去杜家村生产队找过,杜家人态度淡漠,要酒鬼反思杜花儿为什么跟人跑,1个生了孩子的女人,如果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是不会做出丢脸的事儿的,杜家人多振振有词啊,不知道的以为杜花儿在唐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为什么跟人跑,酒鬼回答不上来,他来回答。
杜家村生产队也到农忙时候,杜家没人,唐知综扯着嗓门喊杜花儿爸妈的名字,没多久,两老就回来了,约莫忘记他了,两人硬是没认出来,唐知综夸张的转了个圈,“咋了,我是知综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嗦。”
两老表情有点怪异的僵在脸上,唐知综催两老开门,“渴死我了,有没有水。”等不及两老掏钥匙,他直接冲到灶房,使劲拽门上的钥匙,罗红花回过神,哎哟惊呼起来,“轻点,轻点,锁弄坏了要钱的。”冲过去推开唐知综,双手按住锁,面贴着门,护得死死的,就是不给唐知综开门。
唐知综站在边上,急促催促,“开门哪,我要喝水。”
“唐知综。”杜国忠嘴里叼着烟杆,国字脸的五官透着煞气,“不是说了我们不知道花儿去哪儿了吗?你还来干啥。”
“前年你们要我好好反思杜花儿为啥跟人跑吗,我想了快两年,终于想到了。”唐知综晃着脑袋,露出愉悦的表情,杜国忠看得头大,顺口就问道,“为什么?”
“不要脸呗,还能因为啥啊。”
“......”罗红花愤怒的转过身,唐知综得瑟地抖着腿,“不然还能因为啥,你和我说。”
罗红花:“......”
“你有不同意见?那你说。”唐知综摊开手,示意罗红花说。
罗红花:“......”
“你来就为说这个?”杜国忠嘴里吐出口烟雾,脸黑沉沉的。
“不止说这个,还得和你们说说其他。”唐知综扯了扯喉咙,“是在屋里坐着说,还是去地里边干活边说?”他很尊重劳动人民的意愿,无论在哪儿交流沟通,他表示都愿意接受。
但这话听在罗红花和杜国忠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虽然唐杜两家没了往来,唐知综的混账事他们都知道,尤其和苏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平时胆小怕事寡言少语的唐知综能说会道不说,吵架骂人也越来越厉害了,甚至还打了苏卫军老娘。
真去地里说话,稍不留神发生口角闹起来还不是丢自家的脸?
杜国忠和罗红花交换个眼神,罗红英掏出钥匙,打开了堂屋的门,土坯墙的屋子凉快,唐知综放下背篓,自顾找椅子,躺下后满足的喟叹道,“还是椅子舒服啊。”
丢人现眼的,罗红花撇嘴,“你还想说什么?”
“哦。”唐知综闭着眼,双手搭在扶手上,缓缓道,“就说说杜花儿不要脸的事儿。”
罗红花:“......”
“知综啊,说话要凭良心,花儿给你生了3个儿子,平白无故为什么跟人跑了,还不是...”
“不要脸。”唐知综很配合的补充完整。
“你来找茬的吧!”罗红花忍无可忍了,“你到底来干啥的。”
“想让你们澄清件事,花儿嫁进我们唐家,全部的人没亏待过她,是她对不起我们唐家,你们背后颠倒是非说我对她不好我就不乐意了,你们得替我澄清。”唐知综揉着额头,声音沙沙的,像要睡过去似的。
“我们啥时候颠倒是非了,你听谁说的,找他出来对峙。”罗红花是抵死不认账的。
“好多人都听到了,我怕你们忙不过来。”唐知综直起身,眼里含笑的望着哑口无言的杜国忠和罗红花,“说话要摸着良心,我对杜花儿咋样你们是看见了的,诋毁我打她,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们啊。”
“唐知综,你别太过分,这是杜家,不是你唐家。”罗红花气得不轻。
“你也别生气,我啥性格你们也知道,惹急了啥事都干得出来,我想法很简单,背着殴打虐待杜花儿的名声两年,作为背后始作俑者,是不是得赔偿点精神损失费给我?”他语气平和,完全是有商有量的态度,罗红花惊呆了,“精神损失?我好好的女儿嫁给你没找你赔你就是了,你有脸要我给你钱,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跟杜花儿学的呗,我算想清楚了,谁要脸谁吃亏,既然这样我要脸干啥啊。”不要脸活得轻松又自在,多爽啊。
杜花儿再次语噎,抬脚踹只顾着抽烟的杜国忠,杜国忠抖了抖烟杆,“我女儿在家没了你又咋说,你说她跟人跑了,谁知道她在哪儿,这年头,杀人埋尸的事儿又不是没有。”
“我有必要纠正你。”唐知综扬手,不疾不徐道,“不是我说她跟人跑了,是村里其他人看见说的,她跟人跑去苏卫军舅舅家躲着了,你们担心她死掉的话现在就去找,而我只要我的精神损失费。”
“没钱。”罗红花撒泼。
“没钱用粮食抵,正好我背了背篓来。”
罗红花气疯了,不想和唐知综多说,催杜国忠去干活,耽误久了,队长就该骂人了。
“去外边也行,让其他人给为评评理,我唐知综自成为杜家的女婿自认做得够好了,到头来媳妇厚颜无耻的和人跑了全怪到我头上来,最好让队长也来听听。”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公社干部空出个职位,几个队长暗中较劲呢,这件事闹大,杜家村生产队队长别想去公社了,他算为唐大壮扫清个竞争对手。
这么想着,他迫不及待起来,不等罗红花她们有所反应,他先拎起背篓出去了。
杜国忠抬着烟杆的手顿了顿,“回来。”
走到门口的唐知综满脸诧异的回眸,“喊我?喊我你说啊,幸亏的我耳朵好使,要不然会以为是谁家猫在叫呢。”
杜国忠嘴角抽了抽,喊罗红花把杜老大他们喊回来,唐知综又摆出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杜花儿是你们闺女,她的事儿还把全家捎上呢。”
罗红花恨不得撕掉他那种嘴,以前咋没看出唐知综脸皮是这么厚的人呢,罗红花害怕自家人吃亏,急忙跑出去喊人,把地里干活的人全喊回来,对付唐知综那样的人,不打不行,就得喊人狠狠揍两顿解气。
于是,喊自家儿子不够,她把杜家侄子侄媳妇全喊上,人多力量大生怕自家人吃了亏。
等她吆喝圈回屋,唐知综已经乐呵的背起背篓走人了,罗红花急了,“干啥走啊,不是渴吗,我给你倒水去。”
“下回吧,下回扯猪草路过,你得倒水给我喝啊。”唐知综眉开眼笑的,罗红花隐隐觉得不对劲,去看杜国忠,他掐灭烟,抽出没烧完的揣进衣兜,罗红花迟疑,“老头子,发生啥事了?”
“喊老大他们不用回来了,趁着天好,抓紧时间割小麦。”
“那我走了啊。”唐知综背着背篓,走得好不得意,罗红花恨得牙痒,“老头子,你答应他啥事了。”
“看看家里有多少钱,不够的话问大哥他们借点。”
罗红花懵了,好端端的借钱干啥,只听杜国忠说道,“下回知综来给他20块?”
啥?罗红花腿软,她们家哪儿来的20块,别说20了,10块都没有,到处欠着一屁股债没还清呢,她抄起门背后的扁担就要打唐知综,杜国忠喝住她,“干啥呢,事情闹大不丢脸是不是,他是啥人你没听村里人说啊......”
罗红花瘫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道,“老头子,咱家哪儿来的钱啊。”
唐知综不管他们有没有钱,隔天又去了趟杜家村,杜国忠似乎料到他会出现,特意在进村的地里等着,尤可见眼角厚厚的黑眼圈,唐知综伸手接钱时,杜国忠摁住,“你说苏卫军娶花儿他老娘真肯给钱。”
“哪有娶媳妇不给聘礼的,他老娘有钱,绝对会给的。”唐知综夺过钱,财迷的数了起来,他没骗杜国忠,苏卫军结婚他老娘舍得花钱,前提是她拿得出来的话。
20块钱,不多不少,刚刚好,看来杜家人算数比苏家人厉害,两家做亲家,正好互补。
临走时,杜国忠又叫住他,“记住你说的,要和花儿离婚。”苏家条件比唐家条件好多了,如唐知综所说,没准能在苏家那赚笔大的。
唐知综甩甩手,“离,你通知她后天就去县里扯离婚证。”
有了钱,心情倍儿爽,连带着扯猪草都没那么累了,回到生产队时,太阳还没落山,远远就看到晒场的叶英四处张望,在找他呢,他吹了声哨子,不慌不忙的扯着猪草绕去晒场,没到呢,叶英就匆匆走了过来,晒红的脸神采奕奕的,“你说的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我拿了钱随时离婚。”
“你发誓。”
“我发誓。”
看他真下定决心离婚,叶英心头的怀疑少了点,“我家没有50...”
“那就免谈。”像杜家都给了20,苏家不给50太没意思了,人的潜力没穷大,苏家肯定能凑够50的,而且他不认为自己心黑,酒鬼作为男人的脸面不值50块是事实,他唐知综不鞥不值50啊,而且感觉50很多,以猪肉价格来算的话,40来斤猪肉,摆酒席上桌几筷子就没了,多啥多啊。
他态度坚决,叶英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明早你过来拿钱。”
哟呵,唐知综心里乐坏了,苏家的家底似乎比他想的要丰厚得多啊。
不过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了50元就50元,多1分都不要,看旁边有人偷偷过来听他们谈话,唐知综嗯哼声,背着小背篓猪草往猪场去了,剩下几个大娘好奇他两说了啥,纷纷问叶英,叶英佯装生气,“我和他有啥好说的,又有人挑着麦子回来了,我干活去了。”
割麦子是齐根割到晒场的,晒干水分后用连枷打,完了过风机,再用手搓,过风机,基本两次就把麦粒弄干净了。
这项工作弄得晒场灰大,唐知综鼻子受不了,故而拿了叶英的钱撒腿跑得飞快,好像晒场有洪水猛兽似的,看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叶英却松了口气,离婚,离了婚她儿子就能回来了。
而唐知综没有骗人,拿到叶英钱后的第二天就去县里和杜花儿扯离婚证,贴心的他连杜花儿的介绍信都带上了的。
离了婚,他就是自由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待开励志文《家祭无忘告乃翁》<INPUT TYPE=button style="background-color:pink#9900ff" VALUE=《家祭无忘告乃翁》 OnClick=("xet/?novelid=4186248")>
德高望重的文渊阁大学士病重,在子孙科举前夕留下‘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喟叹后闭上了眼。
哪晓得子孙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没几年就把家业败尽了,
痛心疾首的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从此,振兴家业成了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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