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子(5)

小说:圣宠王妃 作者:执手一笔
    李玉儿闻声抬头,见一主一仆迎面走来,仆人挑着担子,里面装了不少行礼,应该是从远方过来,他们是外地人。

    再看走在前面的公子,他穿着对襟褂子,头上戴圆帽,上锈福字花纹,中间缀一块儿水头十足的翡翠玉石,衣服用的是上好的绸缎料子,刺绣做的工整讲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少爷。

    也是,不然怎么会到他口中又贵又破的地方当冤大头。

    不过看着有几分流气,不像是好惹的。

    掌柜也听见了富贵公子辱骂的话,掌柜背靠平南王府,自大惯了,听不得别人对这家乐道酒楼说难听的话,尤其夫人还站在他面前。

    他从李玉儿身后走出来,走到那人面前,看似恭敬,可一开口便是轻蔑之词,道:“公子外地来的吧,不懂得这里行情,咱们这京都,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岂是别处能比的,你吃个窝窝头都比别处贵,酒水价、地价更别谈了,您要想找便宜处,也有,出门南走,十来里路,出了城门到城郊,那是农家小舍,随便给几个银子都能住上好几天。”

    “嘿哟~”本就不高兴的公子又给掌柜气一道,气得话都不会说了,只会笑。“你一个市井儿也敢对本少爷说三道四,什么出身的狗东西,不过是个伺候人的!”

    现在住店紧俏,是因为各地的举子都进京赶考来了,而这个公子家里有钱,李玉儿料想他不会只带一个随从过来,果然,随后又有几个人从前院走来,站在他身后,那身装扮,看上去像是打手。

    掌柜:“......”

    掌柜不说话了,默默的退了回来。

    富贵公子指着他怒道:“狗娘养的,看你的嘴里厉害,还是我的拳头硬!”他指使身后的人,让他们去教训掌柜。

    “且慢,公子息怒。”李玉儿开口,她声音温柔甜美,一下子平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李玉儿走上前去,“掌柜不会做事,得罪了公子,我代掌柜向公子赔罪,还请公子息怒。”

    怒气上头的公子朝她看来,见一美人穿着白色曳地长裙,臂上挽着烟罗轻绡,淡粉色腰带勾出细腰,秀发丝带系起,几丝垂在耳际,显得俏皮温婉,腰若约素,肌若凝脂,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富贵公子眼看直了,脸上怒气尽消,嘴角露出呆滞的笑。

    直到桂月呵他无礼,他才回过神来,呵呵道:“小娘子替那掌柜赔罪,小娘子打算怎么向本少爷赔罪啊?”

    他往李玉儿面前走去,这一靠近,直走到了与李玉儿不到半步的距离。

    李玉儿皱眉,往后退一步,心道下三滥的东西。

    心中却渐渐有了计较,不是正没有办法引黄四爷过来的吗?眼前正有一计。

    李玉儿没喊人来整治这个下三滥的富贵少爷,而是一挥袖子慌里慌张的走了。

    等到晚上,她又回去,在院子里小坐的片刻,突然听到有翻墙的声音,她连忙起身往屋里走,却突然被人搂住,只听喘着气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小娘子可是刻意坐在此处等本少爷,本少爷等今晚等很久了,正想与小娘子春风一度呢。”

    李玉儿挣不开,想大叫又被捂住嘴,之后桂月带人冲进来,将那流氓逮走。

    便是意料之中,可那人贴上来的感觉依然让人恶寒,李玉儿趴在台阶上喘气,身上冷汗淋淋。

    这与黄四爷那天可完全不同,与黄四爷进行到那步时,她也没觉得恶寒,反而很畅快。

    李玉儿站起来往屋里走,腿脚发虚,让桂月叫水,她洗了洗起身,躺床上去,对桂月道:“去吧。”

    桂月点了点头,忙往外跑,去的是黄四爷留址的地方。

    现在已是半夜,外面静悄悄的,她跑着过去,花了不少时间,到地方已累的气喘吁吁,用力拍门。

    这个宅子是皇家在外的私宅,换而言之是皇上在外的私产。

    这里原是不住人的,直到前两天,才派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那人叫常安。

    常安得了寿安的信儿守在此处,寿安告诉他不管这里得到什么消息,都要赶紧往上报,所以常安怠慢不得。

    他听见有人拍门,就赶紧去开门,见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婢女打扮,面上满是急切,像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

    常安忙问,“姑娘来此何事?”

    “黄四爷可在府中?”她话说的也很急。

    当今皇上排行第四,听“黄四爷”三个字,常安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是谁。

    常安:“在,不过天色晚了,四爷已经睡下,姑娘有事不妨说一声,我给您报过去。”

    “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病了,现在一定要见到黄四爷。我,你能不能现在去问问,黄四爷能不能过去,求你了,一定好好与黄四爷说说,我家主子病得很厉害,神智都已经不清了,我也是没办法。”桂月双手合十在常安面前拜拜。

    常安忙点头,“放心吧,一定把话给您带到,您稍等一会儿。”

    常安让桂月进来坐,他让人驾马车从后门走,到宫里,把话禀报给寿安。

    “病了?”按理说她病了请郎中,再不济有平南王府的人照料,让主子爷过去不合适,大半夜的去平南王府看望生病的平南王妃,哪有这个理儿?

    可鉴于皇上和平南王妃有那档子事,寿安爷不敢隐瞒不报。

    萧楚睿已经睡下,寿安推开殿门,进去,把他喊醒,道:“皇上,平南王妃身边的丫鬟找到别苑了。”

    萧楚睿本还睡眼朦胧,这一下“腾”的做起。

    虽说在别院留了人,萧楚睿却不觉得李玉儿真会送信给他,结果这两天果然没有任何音信,谁知她今日竟派人来了,还是在大半夜,萧楚睿直觉可能发生什么大事了。

    “丫鬟说了什么?”萧楚睿问。

    “她说平南王妃病了,要您去看看她。”

    病了确实是很严重的事,萧楚睿皱眉,但是“......去看看她......?”嗯......不太敢啊,会被打出来的。

    “是她要朕过去的?”萧楚睿犹疑道。

    萧楚睿披上衣服,起身穿鞋,换好衣服出门,到雁南街别院。

    桂月一看见他,脸上迸发出喜意,同时眼里流下泪,“黄四爷,您可来了,您不来奴婢都没法向夫人交代,夫人要见您,您随奴婢走一道吧。”

    萧楚睿点了点头,担心归担心,内心还有一点复杂,他不知道一会儿到了平南王府,该如何解释他怎么会在这么尴尬的时间点出现在平南王府。

    后来马车竟没有驶向平南王府,萧楚睿觉得事不大对。

    桂月也在马车中,他问桂月,“你家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萧楚睿一问,桂月的泪立马流下来了,眉间都是愁和苦,道:“本不该这么晚去找黄四爷,可夫人昏迷过去,口中一直喃喃您的名字,奴婢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不顾礼数,将您请来。”

    “一直唤我的名字......”萧楚睿脸一红,她......她怎么会喊他的名字啊......

    萧楚睿越想,脸红的越厉害,眼睛也亮晶晶的。她不喊赵嘉裕,喊自己,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吗?可是赵嘉裕才是她丈夫啊。

    他听过一个说法,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对她来说是特殊的,难道是因为这样吗?

    他蠢蠢欲动了。

    萧楚睿内心泛滥,有点害羞,问:“她为什么喊我的名字?”

    桂月:“奴婢不知道,夫人受到了惊吓,就昏迷过去,口中胡言乱语,还喊您的名字。”

    “受到了惊吓?”

    桂月:“昨日太夫人将府中的账目交给夫人,夫人不敢懈怠,今日亲自去外面查账,府中置办的产业里有一家酒楼,酒楼经营的极差,每个月大量赔钱,夫人气坏了,说要住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掌柜在糊弄,可最近举子们入京赶考,酒楼里鱼龙混杂,竟进入一个无赖,那无赖,那无赖竟趁夜闯入夫人院里......”

    “什么!”萧楚睿拍座而起,头一下撞在车厢顶,他闷哼一声,又若无其事的坐下,脸色暗沉,拳握的咯吱咯吱响。

    桂月:“虽是没有出什么大事,但夫人被惊吓的不轻,睡下后一直呓语,怎么都叫不醒。”

    没有事,黄四爷松了口气,对赶车的人吩咐,“走快点!”他眼中阴翳,不知哪来的杂碎,让他知道,定把他千刀万剐!

    前几日自己去平南王就对平南王妃行了强行之事,今日她竟又遭如此噩梦。

    哪个女人受到了这般轮番对待?

    .....

    马车终于到了乐道酒楼,他们在离李玉儿住的近的南门下车,徒步走进去,省得惊动了人。

    黄四爷打开门,这次也顾不上礼节规矩,匆匆走进李玉儿睡觉的厢房。

    见李玉儿睡的正香......

    李玉儿实在是等的太久了,太困了,忍不住,睡着了。

    桂月弄出来些响动,李玉儿惊醒,一睁眼,看见黄四爷站在她面前。

    她看着他,眼睛眸光颤颤,眼眶泛红,泪水涌到聚到下眼眶,她坐起,扑到他怀中,闭上眼睛,眼泪滑落,向受了无尽的委屈,正在崩溃边缘,理智都不能维持。

    萧楚睿心底涌上沉痛,把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感受到臂弯中的她竟是如此的脆弱。

    萧楚睿闭上眼睛,头在她颈窝离微微动,安抚般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萧楚睿其实并不记得他们之间很亲密很亲密的肢体接触,在他有意识地时间里,他从未与她靠这么近过,他们之间还有一层阻隔,就是她是赵嘉裕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他把赵嘉裕当成弟弟对待。

    可李玉儿扑到他怀中,在他怀里哽咽颤抖,他难受的厉害。

    萧楚睿抱着她,没有一点尴尬别扭,有的只是雷动般的心跳,那是一种紧张,又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激动。

    离开平南王府时,她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但是今天,她昏迷了喊自己的名字,看见自己就不由自主地扑过来,她是不是......是不是也对他......并不讨厌,甚至是,依赖的,只是因为两人的身份,她也只能在深夜,在最脆弱之时,爆发出自己的情绪。

    李玉儿哭道:“我很脏,我身上很脏,四爷,我这样的女人,不该再活在世上。”身体不过皮囊,取乐也该随自己所需,她觉得自己心很脏倒是真的。

    萧楚睿听她这般哭喊,顿时觉得心被掐了一下,心疼的要命,“胡说,没有的事,别瞎想。”

    “婶娘说的没有错,我岂不是无德?”

    “那若怪也该怪我,是我孟浪,你推拒不得罢了,这怎么能是你的错?”

    “刚刚,刚刚......”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萧楚睿拍拍她,“没事,没事的,你没事,你很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要怕。”

    他轻声的安慰,李玉儿在他的安抚声中,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后来她突然握紧黄四爷的衣服,身体也随之绷紧,“四爷。”她抬头,轻触他的唇,“你把我,洗干净吧。”

    “啊......”萧楚睿怔住,他懂她话中的意思,心跳“砰砰砰”惊雷一般,他下意识道,“这......这怎么行......”气无比虚。

    他承认他对她有男人对女人的心思,但她现在的情况本不必如此,这样委身于他......只为求个心安,因为她承受过他,所以能接受他,但是,恐怕此事之后,她反而不能心安。

    之前那是他喝的神智不清,她又反抗不了。

    现在他是清醒的,而她因为遭遇坏事而吓得神智不清,他怎么能在这时占有她?怎么能做这种无耻之徒。

    何况......何况,他今日要了她,以后能否负责,他自己都没有这种把握。

    萧楚睿脑中乱麻一般,道:“我陪着你,你睡吧。”

    李玉儿的泪扑簌簌滑下来,“是我冒犯了,明明这么脏,竟还妄想四爷......让四爷......对不起。”她捂着脸躺下。

    萧楚睿脑中绷着的弦断了,慌张道:“没有,真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

    可却安慰不住她,她一直哭。

    萧楚睿无法,最后俯下身,吻去她眼角的泪。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版权所有 https://www.yanqing123.net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