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彬完满完成了任务,还自认超常发挥,异常兴奋,他撒腿跑回了唐府,在唐府门外焦急地敲门“当当当”。
门一开他就一溜烟跑进去了,飞奔着朝后院跑去。
“姐!姐!”唐彬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喊着。
唐媱正在屋里擦拭头发,刚才她泡汤浴的时候一不小心倚着浴桶睡着了,是丁香进去把她喊醒了。
这会儿丁香在她背后为她拧着头发,还不忘嘟囔她呢:“您说说天这么冷,本想让您泡热汤取暖,结果您睡着了,让您重新再泡一次你不愿,瞅您明天伤不伤风寒。”
唐媱好笑地推推她:“好啦好啦,我的丁香姑娘,我都答应一会儿喝碗姜茶了,你就放过我吧。”
她指了指门外,说道:“一会儿小彬就来了,你可要给我留面子呀。”
丁香嘟着嘴不搭理她,却快手快脚从柜子里用拿出来一件薄粉色织锦缎坎夹,给她仔仔细细穿在身上。
“姐!你知不知道我刚干了什么?”唐彬推门而进,还喘着粗气,就蹦蹦跳跳到唐媱跟前,扬着小脸一脸骄傲。
唐媱虽不知道他刚干了什么,可瞅着他神采飞扬的眉眼就知道他这是再邀功的。
她笑着揉了揉唐彬的脑袋,满心满意久别重逢的欣喜和宠溺:“你干了什么?”
唐彬把他的手从脑袋上巴拉下来,嘟着嘴语重心长道:“姐,我已经长大了,你以后不能再揉我的脑袋。”
唐媱睨了他一眼,好笑道:“才十四。”
唐彬瞪着眼睛大声说道:“还有一个月就十五啦!十五就是大人啦。”
“好好好。你是大人,快说说你干了什么,瞧可把你得意的。”唐媱眉眼含笑,杏仁状的瞳子都是宠溺和纵容。
唐彬搬了一个小凳子,顺势跨坐在凳子上,一手伏在凳子上,摇头晃脑说:“我把你早上交给我的任务完满完成啦!”
他从另一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一盒糕点,高声神气道:“当当当——你快看这是什么?”
唐媱看到包装,眼睛一亮:“核糖酥!”
她接过来放到梳妆台上,顺手就拆了包装,轻手捏起一快点心放进嘴里,鼓着粉白色软嫩腮帮子,眼睛发光亮晶晶看着唐彬:“梨花酥,好好吃呶!你专门给我买的?”
“才不是。”唐彬伸着脑袋一字一顿道,咧开嘴向唐媱眨眼睛:“说了我完满完成任务,你心上人给你带的。”
唐媱咀嚼的动作一顿,有些微楞:“我心上人?”
唐彬伸出手指点点她的脸颊,哈哈大笑:“姐是不是乐疯了?就是李枢瑾给你带的。”
唐媱眼角眉梢的喜色一敛,脸色有些发沉,伸手拿了一方梳妆台上手帕放在唇边,转身弯腰:“呕!”一口吐出了口中的糕点。
她冷声吩咐身后的丁香:“一会儿把它给我扔在府外喂狗。”
丁香轻轻应了声,刚刚在唐彬说心上人时,她拧着头发的手就微微顿住了,傍晚姑娘回来的时候脸色很臭,刚伺候姑娘沐浴时看到了姑娘身上的痕迹,姑娘虽未说什么,丁香却知道肯定和那位李世子有关。
她看向唐彬柳眉微蹙:“你怎么不早点说?”
唐彬愣愣呆呆的,挠了挠头,问:“姐,怎么了?”
唐媱未解释,樱桃红的唇线紧抿得发白,她眉目低垂片刻,抬眼问唐彬:“我上午交代你什么事情了?”
“姐你忘了,你让我在傍晚帮你把你亲自缝制的褙子送给李世子。”唐彬无辜说道。
说罢他眨着大眼睛,笑嘻嘻蹭着唐媱肩头:“姐,我还帮你美言几句呢!说你说春捂秋冻,这几天天寒,让他多穿点,李世子满意笑了呢。他一定知道你有多温柔贤惠啦。”
唐媱眉心紧拧,眼眸颤动,牙关发颤。
呵!李枢瑾哪里是满意得笑,他一定在嘲笑!嘲笑自己刚刚撂了狠话,又巴巴上撵着给他送东西,捧着一颗心让他糟践。
唐媱鼻腔微微发酸,她咬牙拎着床边的枕头朝唐彬招呼:“让你自作聪明!让你自作聪明!”
唐彬被打得抱头乱窜,他躲在丁香身后委屈地大喊:“姐,我做错啥了,你打我!”
“你去把衣裳给我要回来!”唐媱指着唐彬大喊。
“我不去。”唐彬委屈地耸耸鼻头,嘟着嘴巴瓮声瓮气。
“你不去是吧?”唐媱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要去追他:“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姐了。”
唐彬探出脑袋:“认啊。明明你让我送的,你还说李世子是你给我挑的姐夫。”
“他不是!”唐媱吼了一嗓子,眼里刷得一下就掉下来了。
“姐,姐,你别哭呀。好好好,他不是。”唐彬绕到唐媱身边,手忙脚乱拎起前襟给唐媱擦泪。
“糖宝怎么哭了?”她母本来还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了唐媱的哭声,风风火火闯进了唐媱闺房,随身的丫鬟脚步远远落她几步。
看到唐媱双眼通红在流泪,心疼地赶紧上前抱抱安慰:“糖宝怎么了,别哭哈,有事儿给娘说。”
说着她拎起床边的枕头朝着唐彬招呼,训斥道:“是不是你小子又把你姐惹哭了。”
唐彬再次抱头乱窜,躲在床柱旁委屈地大叫:“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又打我!”
“是李……”他张开嘴正想解释下,看见了唐媱吸着鼻子瞪他的眼神,他憋了瘪嘴,咽下了要说的话。好吧,他姐不让他和父母说李枢瑾的事儿。
“娘您快坐下,不是小彬。”唐媱一把拉住了唐母,起身弯腰给唐母顺顺气。
“那是怎么了?糖宝你可不许包庇彬儿,小儿郎到他这个年纪就是顽劣,欠管教!”唐母握着唐媱的手细细摩擦,心疼地从怀中拿出手帕给她擦泪,又转眼狠狠看了眼唐彬。
唐彬躲在床柱要哭了,皱着眉头耸耸鼻子,为什么受苦受难的都是他?
要不是他长相随了他娘,又随了他爹,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好吧,他姐芙蓉月貌,娇娇软软的,人比花娇,他也想要护着她,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娘真没事,就是上个生辰您送我的耳铛丢了一只,我正心疼呢。”唐媱拉着唐母坐下,声音轻柔安慰,给唐彬是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
唐彬扁着嘴,轻轻挪着小步子朝门外走,谁知唐母对唐媱嘘寒问暖时还不忘分神给他:“彬儿以后到你姐闺房不能风风火火冲进来了,注意年龄,男女有别了。”
“知道知道。”唐彬乖巧地点头,出了门口就对着里面摇头晃脑做鬼脸,唐母还没回头他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看着唐彬的背影,唐母笑得一脸慈爱,又用帕子抹了抹唐媱的脸颊,声音和缓亲切:“一个普通耳铛值什么,娘再送您。”
唐媱别被唐彬逗得破涕为笑,贴着她娘撒娇,声音娇娇软软:“才不普通呢,是去年你专门找匠人为我打造的玲珑流苏耳铛,世间独一份呢。”
唐母想起来了去年腊月那个富贵又妖娆的耳铛,黄金作钩,金丝雕成镂空的铃铛,琉璃色玛瑙和奶白色珍珠作饰,坠成流苏,特趁她娇软的女儿。
唐母大手一挥,摸了摸唐媱的小脑袋,爽快道:“那有啥,咱家有的是钱,明儿就找人给你再打。”
唐媱听了扑在唐母怀里咯咯的笑。真好,又做了母亲的娇娇女,乖糖宝。
“对了娘的乖糖宝,听说你淋了雨,有没有着凉呀?”唐母去温软的手掌贴在唐媱的额头,紧张地转身问丁香:“丁香,有没有为你家姑娘备姜糖茶”
丁香朝着唐媱挑挑眉,像是没看到唐媱对她挤眉弄眼的示意,笑着对唐母说:“刚备好,在小几案温着呢。”
说着扭身扭身回头给唐媱端来了一碗黑里泛红、泛着浓浓辛辣味的姜红茶。
唐媱皱着鼻子看眼前的姜茶,表情痛苦,她抱着唐母轻轻依着她怀里撒娇:“好娘亲,我没怎么淋雨,更没着凉,能不能不喝了呀。”
她小脸蛋皱成一团,咬着唇惨兮兮道:“好苦好苦呶。”
“不行。”唐母虎着脸,亲自接到姜茶递给她。
唐媱看实在躲不过,接过完,仰头一口干完,唇珠沾着零星的水滴,像挂着晶莹春露的樱桃,妩媚诱人。
“嗯?彬儿还算懂事,给你带了梨花酥。”唐母转身看到梳妆台上有糕点,直接拿了一块塞到了唐媱口中。
唐媱瞪着眼睛,表情僵在那里,口里的糕点要咽不咽。
唐母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不好吃。”
“没有,好吃。”唐媱瓮声瓮气,艰涩地咽了下去。
喝完姜茶后,唐媱拉着唐母说了好多体己话,乖巧得躺在唐母怀里撒娇,哄得唐母嘴角哈不拢,两人方才去了前院一起喝唐父唐彬吃饭。
等吃了晚饭后,唐媱一天的精神就有些不济了,困的双眼抹泪,被唐母赶回闺房睡觉。
翌日一早,唐府门口。
“这是谁?稀客呀!”陶柒刚要进唐府,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李枢瑾夸张地叫道。
陶柒,唐彬好友,户部尚书的小儿子,他爹掌管一国的银子,天天操劳着为国开源节流,挣银子。唐家就是最大的银子源,所以陶柒他爹嘱托他好好跟唐彬处好关系。
等真正接触唐彬后,陶柒感觉唐彬是个真性情的,值得交往,于是更喜欢带他玩,把他带进了京城权贵子的小圈子。
“啧啧啧!”淘柒上下打量着李枢瑾,只见他里面穿着月白色长袍,其外趁着一件宝蓝色银线锁边的广袖锦缎外衫,袖口和衣摆用白月色绸线绣着白月兰,锦缎温润其华,玉兰灼灼生辉。
长身立在车前的李枢瑾,芝兰玉树,本就俊美的更显风华绝代。
陶柒凑在他身边要去抚他的衣袖,被李枢瑾一手打开。
陶柒右眼眉梢高挑,俏皮眨眼指着他的袍子,笑得一脸暧昧:“赐袍子也没见得你这么宝贝,是哪个美娇娘给你缝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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