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个长得玉雪可爱的小男孩牵着吉儿的手快步进了房间，眼中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但当他看到房中众人时，立马反应过来，收敛隐藏自己的喜悦，恭敬地向卫姝行礼道：“草民参见小主。”
卫姝见此一幕，嘴角上扬，很是满意。
卫湛不过八岁，却已这般知礼机灵，若是有人悉心教导，日后必成大器。
“我们姐弟俩已多年未见，还请嬷嬷体谅通融。”卫姝脸带笑意，语气平和道。
管教嬷嬷板着脸没有说话，而是等了又等，却见卫姝只是笑，并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当下便皱了皱眉，心中有几分不满，也不知这卫家大小姐是蠢还是穷，竟不知道打赏？
又等了好一会儿，见卫姝确实没有想要打赏的意思，管教嬷嬷才暗道晦气，但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即使她再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依旧面无表情地对卫姝行了一礼后，才冷声：“小主得了天大的福气，蒙受圣恩进了宫成了主子，但同时也要谨记皇上太后恩德，谨守宫规，切不可作出有辱皇室的事。”
卫姝脸上的笑僵了僵，但还是应下了。
管教嬷嬷这才带着人出去了。
卫湛看不得卫姝受委屈，一改刚刚的兴奋，担忧道：“姐姐，你是没银子了吗？”
卫姝笑着摸他的头，“姐姐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忧。”
连个八岁孩子都懂得道理，难道她不懂吗？但为了给宫里的人营造出一种她又穷又笨，还没家族依靠的假象，只得受些窝囊气了。
“我的私库里有不少银票，我立马让人送来。”虽说如此，但卫湛依旧见不得卫姝受委屈，立马就要吩咐人将他的小金库取来。
“你的钱你好好收着，如今你入学了，人情往来，需要的花销可不小，祖母年岁大了，终究有些力不从心，你得学会为自己打算。”卫姝一想起不省心的卫渣爹和不安好心的李芸青，眉头又轻皱起来。
卫湛眼眶红了，暗恨自己没用，不仅不能保全姐姐，还待她进了那狼虎之地后还要替自己担忧。
哽咽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勤奋苦学，绝不懒怠，替祖母和姐姐挣个荣光！”
“姐姐进宫后，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你了，你若争气了，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便好过些。”卫姝欣慰地笑了，这孩子还真不错，比卫婳那不靠谱的花蝴蝶哥哥强多了。
“姐姐进宫后要万分小心，切勿与旁人生了龌龊，我、我只要姐姐平安。”卫湛又想到宫中这财狼之地，忍不住哭红了鼻子。
卫姝又是哄了又哄，才将这爱哭的小毛头给哄好了。
又叮嘱了好一会儿，才让吉儿将卫湛送回荣安堂里。
打开郑氏送来的妆奁，指尖一一划过那华贵的首饰，卫姝突然问道：“系统，这金银能换成魅力点吗？”
系统沉默了，但卫姝能感觉到它在翻白眼！
“不行，但你的生命值可以换，你要换吗？”
卫姝沉默了，懂了，这个系统不要钱，它要命！
夜里，翊坤宫中的蔡皇后正坐在铜镜前，面无表情地听着底下人的回报。
直至那人停下了，蔡皇后依旧目光平静地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镜中人端庄优雅，身上上位者的气度跃然而见，威严贵气，让人心生敬畏。
但姣好的容颜已显疲态，细看之下，眼角处竟有几条细纹。
将手上的玉簪用力地摔在了铜镜上，蔡皇后眉宇间浮现出几分不甘和恨意，她比永熙帝还要年长三岁，韶华已逝，怎能再与那些灿如夏花的秀女相比？
又想起今日一个赛一个清丽妖媚的秀女，蔡皇后眉宇间越发阴郁了。
周围服侍的嬷嬷侍女们低着的头越发低了，手上的动作也越发轻了，就怕在这时招蔡皇后的厌烦。
“卫家那位如何？”蔡皇后再次恢复平静，拿起玉梳，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问道。
“小有聪明，但性子不够沉稳。”一位长相略显刻薄的嬷嬷回答道。
“哦？殿选的时候本宫瞧着她也算是个规矩知礼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性子不够沉稳？”蔡皇后挑眉道。
回话的嬷嬷并不慌乱，而是将今日卫家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知了蔡皇后。
“卫大人竟是这般宠妾灭妻的无礼之人，怪不得卫家小姐今日在殿上说出那番话，我还想着是她夸大博取同情。”蔡皇后感慨道：“看来也是个苦命之人，今日能得皇上垂青，也是她自身的福泽。”
若是没能选上，卫姝这辈子怕是要毁在卫家姨娘手上了。
嬷嬷点头道：“卫府皆由二夫人主事，嫡女长在山庄，庶女倒养成了京中小有名气的才女。”
“看来这二夫人倒是个有手段的，也不知这卫二小姐在旁耳濡目染了多年，会不会学着她姨娘一样是个不安分的。”蔡皇后想起卫婳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语气越发冷了。
嬷嬷低着头不敢随意插话。
反倒是一旁蔡皇后的乳母容嬷嬷提醒道：“她那狐媚长相看上去就不是个安分的，娘娘可得注意了，切勿让她迷了圣上的眼。”
蔡皇后垂下眼帘，勾起了一抹苦笑。
像卫婳这样容姿绝美的倾城美人，她又如何能阻止永熙帝宠幸？
而且她如今的当务之急不是打压这些秀女，而是寻个可靠的人，诞下一个健康的小皇子，这样她才有与黄德妃一争之力。
“可派人检查过卫家大小姐的身子？”
“回娘娘的话，已派人检查过，说是极其健康。”
蔡皇后眼中迸发出几分亮光，意有所指地笑道：“健康就好，。”
第七天，卫府迎来了宣旨的太监。
太监恭敬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氏长女，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安贞叶吉。着即册封为六品贵人，钦此!”
正六品贵人，倒比想象中高了一个等级，看来那三十个魅力点没白花。
卫姝满意地笑了笑，谢恩接旨。
但一旁的卫婳脸色却有些沉了，心也开始往下沉了，卫姝册封为正六品贵人，那自己不是正六品就是正六品以下。
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卫婳如何能接受的了？
“恭喜卫贵人了。”宣旨太监先是恭喜了卫姝，又望向卫婳，笑道：“还有一道圣旨呢，卫小主请接旨。”
卫婳连忙回过神来，恭敬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氏二女，静容婉柔，淑慎性成，柔嘉维则，聪慧敏捷。着即册封为从六品美人。”
卫婳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脸色煞白，从六品美人……连正六品都不是！
就连一旁的李芸青也是愣了，满眸不可置信，她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还比不上卫姝这个山野村姑？
又望向身前跪着的卫婳，满眸担忧。
她的女儿向来心高气傲，如何能受得了这份屈辱？
而宣旨太监看出了卫婳的失态，轻咳一声：“卫美人请接旨。”
卫婳抿了抿红唇，不甘地磕头谢恩：“嫔妾谢主隆恩。”
“恭喜两位小主，也恭喜卫大人了，一门双姝，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太监恭维道。
卫彦虽然也诧异卫姝的位分为什么会高于卫婳，心中略有几分遗憾，但卫姝也是他的亲女儿，她若得运得势，对他和卫家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此时的卫彦也是发自真心的高兴，亲自将手中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太监：“公公辛苦了，不如进府内喝杯热茶，歇会儿吧。”
太监顺势接过荷包，脸上的笑更是多了几分，“卫大人客气了，但杂家还得去下一家宣旨，就不叨扰卫大人了。”
“那我送送公公吧。”卫彦笑道。
“卫大人客气了。”太监并没有拒绝，而是与卫彦说笑出了府门。
卫婳紧紧地捉着手中的圣旨，扬起绝美的笑，目光真挚道：“恭喜姐姐了，明日进了宫中，妹妹还需要姐姐多提点几分。”
“妹妹同喜，不过妹妹也不需要担心，以妹妹这倾城的容貌，这进宫晋封也是指日可待。”卫姝脸上带了几分自得和挑衅，简直是把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给演活了。
卫婳嘴角的笑一僵，手中越发用力，保养得宜的指甲在圣旨上划过几丝划痕。
但即使是这倾城的模样，初封也不过是从六品美人，还不上相貌平平卫姝，这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偏偏卫姝却故意把此话当众说出，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羞辱自己！
深呼吸了一口气，卫婳再次语气诚挚道：“姐姐进宫便是正六品贵人，这等福气妹妹是羡慕不来的了，唯有沾沾姐姐的荣光。”
卫姝掩嘴一笑，“妹妹这小嘴真是甜，说得人心窝子都暖起来了。”
郑氏在旁听着两人的话，不免心惊肉颤起来，就怕两人当众吵起来，失了皇家的仪态，连忙笑道：“明日就要入宫了，不如贵人和美人早点歇息，好养足精气神。”
祖母的面子卫姝肯定是要给的，便与众人告辞后带着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卫婳看着卫姝翩然而去的身姿，眼中划过几分不甘，但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带着李芸青便离开了。
当夜，李芸青在卫婳的院子里逗留到三更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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