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的身材纤细,汗津津的在月色下,漂亮的像是能发光。
季闻只看了一眼,立刻从屋子里退出来,将破烂的门带上。
“抱歉。”
因为受伤,穿脱睡衣会很麻烦,叶星雨只穿了条小裤衩,刚刚那一眼,季闻把他上半身看了个干净。
“啊……抱歉什么?”
“……”外面沉入沉默。
叶星雨本来没什么感觉,莫名奇妙了好一阵,他是抱歉自己回来晚了吗?
叶星雨有些心虚,自己才应该是抱歉那个,刚住进来一天就害他房子被怼坏了六个门,虽然他也不想,但损失确实是因为他而起。
先记账上,等他以后恢复了身份,陪季闻六十个门。
叶星雨穿好衣服,哒哒哒小跑出去,季闻已经在着手善后的工作了。
“对不起少爷。”小赵一脸内疚,“我被电击棒打晕了,完全没看清有几个人。”
小朱练过防身术多撑了会,倒是给了个肯定的答案:“……有三个人,我看到其中一个,一米七五左右,左手只有四根指头,小指断了!”
季闻点头道:“这事不怪你们,去忙吧。”他又向一旁的助理道,“明天起别墅外面安保翻倍,辞了现在的经理,换个稳重的来。”
助理领了命出去了,两个女佣去忙碌着给季闻做宵夜,客厅里就剩下了他和叶星雨。
“哥哥,你回来了……”
叶星雨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像在发光,小跑着过来,坐到他身边,“我好想你。”
他脸不红气不喘,说起瞎话来,适应的比变小的身体还快。
都是戏啊。
季闻嗯了一声,紧皱的眉宇逐渐展开,语气温和不少:“刚刚是不是很怕?小鱼真能干,还很聪明。”
叶星雨听了,嘴角高高翘起,得意的想摇尾巴。
真不容易,认识季闻十多年,头一次发现这家伙嘴还能这么甜,哼。
“小鱼不怕,小鱼当然很聪明。”
叶星雨正笑着呢,忽然被摸了一把头发,吃惊地转脸看,季闻手上捏着一团棉花。
“小鱼好乖。”
季闻弯下腰,带着一点茧的手,粗糙的磨在叶星雨耳廓,有点痒。“别动,还有。”
两小团棉花被拿下来,叶星雨的鼻子抽了抽,他闻到了季闻身上浓浓的烟酒味,这气味他很熟悉,酒桌饭局喝两圈下来,谁都有。
叶星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自在,被摸到的是耳朵,他的屁股却向后挪了挪。
敏锐如季闻,动作一顿,垂着眼转过脸去。
才暖了没一分钟的音调,又变成了叶星雨熟悉的冷。“很难闻么?”
倒不是因为烟酒味,叶星雨也说不上来他跑什么,但他向来很会聊天,于是又挪回来,“哥哥不要嫌弃小鱼,小鱼受伤了,四天没洗澡,小鱼也不想的……”
他圆圆的眼睛,忧伤地看着地面,软软的头发垂着,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
技能:委屈的小鱼发动成功,季闻掉智10000,迅速失去判断力。
该死,他误会了什么。小鱼这么可爱,怎么会嫌弃别人?
季闻的面部轮廓迅速和缓,恰在此时,手脚麻利的女佣已经端着宵夜来了,扑鼻的香味蔓延过来,吃了四天浆糊一样流食的叶星雨,肚子配合的咕噜唱了两声。
最新鲜的三文鱼拌鱼子酱,一小碗甜羹,法式乳鸽肉松挞,水果双拼。
叶星雨紧紧盯着那只乳鸽做的松挞,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他、看、见、了、肉!
“哥哥……”叶星雨捂住嘴,可怜巴巴,“我想吃肉……”
“不可以。”季闻走到餐桌前,优雅的擦了擦手,女佣已经帮他切好了松挞。“小鱼还要吃一周的流食,再去医院复检两次,医生松口了才能吃别的。”
“……”小气鬼。
叶星雨摸摸肚子,磨蹭到他面前,目光幽怨。
被这么看着,季闻吃了几口,就无奈停下了动作。
“就一口。”
“啊!”叶星雨把嘴巴张的拳头大,露出两排白净的牙,凤眼弯弯。
“……”季闻面不改色地,切了有米粒大的那么一丢丢,放进小孩儿嘴里前,还不忘把上面的油渍在水杯里正搅三圈,反搅三圈。
叶星雨吃惊地嚼着嘴里的一点点肉沫,不可思议道:“哥哥,你是魔鬼吗?”
“我不是。”季闻给了小朱一个眼神,还想再蹭一口肉的叶星雨,迅速被哄着带回房间。
“小朋友,现在该休息了,要听话哦~~”
在季闻看不见的角度,叶星雨黑着脸,不爽地切了一声。
他不开心了,以后恢复身份,决定只陪季闻59个门!
...
养病的时间,说快也不慢,很快又过去了三天。
季闻的爷爷在国外,季家所有事都是季闻做主,季宏志第二天来问情况,被季闻用“进贼了”随便打发走,虽不信也无可奈何。
季闻都这么说了,叶星雨也只当自己不知道上次刺杀是针对自己,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连给叶家的邮件,都没有再发了。
接连两次几乎丧命,叶星雨现在谁也不信,他直接从家里人不知道的不记名卡里转了笔钱到一家侦探社,托他们调查最近叶家动态,尤其是他的助理小龙。
一周的修养,他受的外伤基本康复,也能吃点好消化的菜粥了,这里叶星雨要夸一下小朱和小赵,她们一个是高级营养师,一个是高级厨师,做的饭好吃到他舌头都要化了,硬是吃粥吃的胖了两斤。
今天,叶星雨该去医院复检了。
“哥哥你也陪我去吗?”
叶星雨跳上季闻的车,冲着他笑,“小鱼好开心。”
季闻嗯了一声,车开了,窗户外的风景却越来越偏,不像开去上次医院的路。
这还是叶星雨一周来第一次出门,他正在奇怪,就被带入了一间不起眼的私人医院。
“Pourquoi m \'avez - vous amene ici!”
饶舌的法语口音带着愤怒,一个金发褐眼的大胡子暴躁的在诊室里转着,叶星雨学过简单的法语,这个人说的是: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温柔的女声不断用法语道歉:“安托万教授真的很抱歉,我们这里有一个小病人需要您的诊断,只需要一个小时,我们一定平安把您送回机场……”
安托万鼻子都气歪了:“你们这是绑架,绑架!”
“您绝对会对这个小病人感兴趣的,他患了非常罕见的疾病,我保证全世界您都不能再找到第二例,错过您会后悔终身的。”
安托万?他不是那个非常有名的法国病理学专家,牛津大学特聘教授么?
听语气,这是被季闻……劫、劫来给他看病了?
“……”叶星雨沉默了一会,问季闻,“哥哥,我的主治医生换了吗?”
季闻神色如常:“嗯,他对你的情况很感兴趣,参与完J大学术会后第一时间就赶来给你看病了。”
“……”我信了你的邪。
叶星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无奈的躺上了医用床,假装没有看到安托万教授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很快,安托万教授看着仪器一愣,脸色从愤怒变为迟疑,又变为惊讶。他让叶星雨躺在另一个仪器上,亲自拿着X线、CT的光片反复对比,又抽了叶星雨的一点血,在显微镜下反复观察。
“怎么会这样?”安托万皱着眉自言自语,刚开始说的法语叶星雨还能听懂,很快就变成了复杂冗长的专业术语,叶星雨猜都猜不明白了。
什么啊……这么严肃,他不会要英年早逝了吧!
叶星雨的心跳随着安托万的表情不断加速,脸都青了,情愿自己一句法语都不会,现在搞的他自己都快把自己吓窒息了。
“Oh!!!!”安托万一声大叫,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成狂热,“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DND病毒!”
叶星雨差点被他吓死。
安托万用一种极其深情,且露-骨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叶星雨,比见了白-粉的瘾君子还要狂热,就差没抱着叶星雨亲两口了。
“请务必把这个珍贵的样本,交给我的研究室来治疗!”
安托万一反刚刚的愤怒,拉着女翻译滔滔不绝。“我可以把他带到法国吗?我有最专业的团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不可以。”季闻果断地打断他,迈着长腿步入房间,语气坚决,“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势力范围内,安托万教授如果想给他治疗,留在华国,条件随你开。”
安托万脸上出现一点为难。
季闻没有咄咄逼人,而是让出离开的路:“安托万教授,你还要赶飞机,说出这孩子的情况,我会派人送你去机场,并给你一笔绝对让你满意的精神损失费。”
手机铃声响了,一个助手送过来,是安托万的。
季闻抬了下下巴,手机被送回安托万手上。
“嘿,老哥你去哪了,我们都还在机场等你呢……”
电话那端传来同伴的抱怨,安托万无比纠结地看了一眼叶星雨,一咬牙,咆哮道:“都把行李取回来,我在这发现了一例逆生长的患者,绝无仅有的,唯一一例!”
“老哥等着,15分钟就来!按住他,千万别跑了!”
电话那端传来比安托万还要大声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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