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雨,A市莱茵科技CEO,两次荣登国际金融杂志《Investor》封面,颜值能打,迷弟无数,是华国财富榜名列前茅的年轻富商。
但这个家伙,现在正郁闷地坐在秋名山上,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被随意当了屁股垫,旁边还滚了好几瓶空荡的酒瓶。
“季闻你个星星,是老天派来克我的吗!”
叶星雨要气坏了,他为一个小时前的城北四环竞标准备了三个月,万事俱备只欠今天这一哆嗦,传说早就放弃了这次竞标的DK集团,不声不响派出季闻,把他到嘴的鸭子叼走了……
也难怪叶星雨生气,这可不是他记忆里的第一回。
从上初中开始,季闻就是稳压在他头顶的克星。
成绩要压他一头,身高要压他一头,家世吊打他也就算了,腹肌都硬是要多他两块。
艹,说季闻不是故意的,叶星雨脑袋拧下来给自己当球踢。
整整十年啊,叶星雨愣是给季闻当了十年的绿叶,原以为硕士毕业后他终于要扬眉吐气一次,谁知道他这边莱茵科技刚上市,DK集团宣布进军互联网界,由季家大少爷季闻出任新一任DK集团CEO……
叶星雨只想仰天长啸一声:
老天爷,你驴我!
果然,手腕极其硬汉的季闻,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就不小心殃及了池鱼,叶星雨调动资产准备了三个月的竞标,季闻一不留神就给他neng掉了。
fuck!
叶星雨郁闷地拨了两下头发,刚想再开一瓶啤酒,电话响了。
“星雨哥,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又去喝闷酒了?爸爸刚还问你……”
电话那头是叶星雨的弟弟叶念,正在念大三,明年就要出国留学,和叶星雨关系非常好。
“啊……停,他问就说我死了!”
叶星雨听见他提爸爸就头皮发麻,和蜜罐里长大,全家人宠着的叶念不同,他这个以后要继承家业的长子从小简直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倒是吃的不差,但他也会累啊。
从小到大叶星雨不知道被暴躁的叶爸爸打过多少顿,大半都是因为季闻。
季闻又得全校第一了,全校第二的叶星雨挨打。
季闻又拿全国竞赛一等奖了,二等奖的叶星雨挨打。
季闻又……
叶星雨觉得他现在因为屁股太翘而不得不定做西装,都是因为季闻让他小时候挨打太多了。
fu2ck!
“好啦我不说了哥,你还在老地方吧?别光喝酒也要吃点东西啊……”叶念无奈地叹气,“你喝完先别走,我给你叫份外卖吃,等着。”
挂了电话,叶星雨郁闷的心情得到了疏解。
不愧是他亲弟,没白疼。
丰盛的外卖很快送到,叶星雨没动饮料,继续开了一罐啤酒,吃着披萨。
叶念的短信贴心地送到:
哥,刚不过季闻没什么丢人的,咱就认了呗,早点回家睡了……
后面的内容叶星雨没看,他黑着脸合上手机,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指着天空再一次吼道。
“我叶星雨就是从楼上跳下去,脸朝地摔死在这,这辈子也不可能向季闻低头!——”
秋名山上无人,这一声发自肺腑的怒吼,传出去很远,还带着点回声。
解气。
叶星雨舒坦了,两三下解决了外卖,给他助理打电话来山上接他。
晚风有点凉,叶星雨却忽然感觉身体好热。
像是有火在胃里烧,他的四肢传来剧痛,叶星雨靠着他的跑车头晕眼花,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好像有人来了?
模糊不清的意识,第六感告诉叶星雨,路灯照不到的远处,有几个穿着一身黑的人,不怀好意地向这边靠近。
极度危险的预感,叶星雨忍着剧痛向坡下爬,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手脚越来越无力,眼前的视线一片昏红,一不小心没了平衡,顿时沿着秋名山的绿化草坪滚了下去。
越来越痛的身体,叶星雨看不到自己忽然变小,整个人成了十岁左右少年的样子。他白皙的皮肤被粗粝的石块擦伤,过于宽大的衣裤被树枝纠缠着扯掉,等到从第一段山坡滚下来时,身上已经基本不着-寸缕。
他要死了吗?
叶星雨以为自己中了毒,身上的痛令他短暂恢复了意识,光-裸着脚,咬牙奔向马路。
后方远处好像传来骂声,叶星雨脑子嗡嗡的听不清楚,就在他体力用尽前,空荡的马路尽头忽然出现一辆车。
“救我……”叶星雨勉强伸出手,不管是谁带走他都好,总之,他不能被今天给他下毒的人捉到!
黑色的SUV,车窗玻璃贴着神色单向膜,冷酷的像盲人似的,却在叶星雨身侧没有停顿,甚至还踩了一脚油门。
他大爷的……
叶星雨并不知道此时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浑身是血的模样有多像反社会变-态,他坚持不住软倒在地前,不忘默默对那辆SUV竖起中指。
真倒霉啊,叶星雨意识昏昏沉沉,闭上眼睛。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没来得及挥霍,好多小钱钱赚到手没来得及花,干倒季闻这件事先放一边不说……他连恋爱都没来得及谈过啊!
叶星雨觉得他亏大发了,头痛的厉害,终于乱七八糟地昏迷在马路上。
没有看到,行驶出去五十米的SUV忽然刹车,一双价值不菲的黑色皮鞋随着车门的开启而踏出,一个五官深邃,面容冷漠的高大男子迈着长腿缓缓向他走来……
...
“季总,这小子来路不明的,你就这么把他收留了,老季总那边……”
“我亲自和他交涉,你不用管。”
“但这孩子也太邪门了,高烧40℃一天一夜,等醒了说不定脑子已经烧坏了……”
“谁给你的权利,过问上司的私事?”
冷漠的语气像是北极刮来的风,另一个声音立刻不敢多言,小声的道歉后,逃命一样离开了医院。
窗外的刺眼的阳光被米白色的窗帘拦住,可以让病房里的人睡个好觉。
叶星雨醒来时,高烧还没退,脑子沉甸甸的,像是宿醉后第二天又连喝了三场party。
“……”他的目光先是看到了头顶的输液瓶,然后顺着滴答着褐色不明液体的软管看下来,凝固到一只贴着医用胶带的,白白嫩嫩无比眼熟的手上。
非常耐看的一只手,指节分明,肉粉色的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掌心摊开,比他自己的手足足短了一半。
“???”叶星雨惊了,一脑子浆糊立刻倒掉一半,他这什么情况,这手是他自己的?
病房门扉被吱呀推开,一个气质冷淡,俊美不凡的男人步入房间,都不用说话,迅速让叶星雨否认了自己的判断三连,眼前一黑,想重新晕过去算了。
季闻,怎么他住个院都能遇见这克星!
“醒了?”季闻信步走来,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皱着眉按了铃,“护士,过来给他降温。”
叶星雨本来就因为发烧而反应迟钝的大脑,这回彻底呆住。
他看见了什么?他的死对头在……照顾他?
十岁左右的小家伙,介于小孩和少年之间,脸颊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瞪着丹凤眼湿漉漉看过来的样子,像个毫无攻击力的柔弱奶猫儿。
季闻冷硬的面部线条再次舒缓,尽力缓和的说道:“你昨天昏迷在路边,我救了你,你叫什么?还记得家在哪么?”
“我……”叶星雨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咳嗽了两声,唇边立刻递来一杯温水。
“慢慢说,你的身体还要一周才能恢复,不差这一点时间。”
听到季闻别扭的说话语调,叶星雨一阵一阵的发冷汗。
哥,我叫你哥,咱能不能正常点,你这样搞的我心里好没底。
叶星雨紧张地喝着水,快速感受了一下自己高烧的身体。
从草坪滚下来的擦伤已经都处理好了,但他胃里还是非常痛,像是被谁当气球吹到最大又戳爆,现在萎靡的不行。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叶星雨使唤了一下自己的手脚,终于发现了一件绝望的事——他变成了自己十岁时的模样……
昨天晚上,他到底吃了什么?
叶星雨立刻想起了他存在跑车里的酒、叶念点的外卖、和那几个不怀好意接近他的高大黑影。
有人想杀了他,这个人还就在自己身边。
叶星雨觉得心里冷飕飕的,直到耳边传来季闻的声音,“不喝了么?”他才咽下嘴里的一口温水,愣愣点了下头。
曾经视为死对头的季闻,如今那张三无扑克脸,让叶星雨愣是看出了观世音下凡普度众生的感觉。
叶星雨脑子一转,伸出右手软软拽住了他的衣袖。
“我叫鱼小夜……”叶星雨抿着嘴,黑水晶一样清澈的眼,无助又怯生生地盯着季闻。“我没有地方去了,哥哥能收留我么,小鱼什么都会做,小鱼很乖的!”
说完这两句,叶星雨病号服下的胳膊狂起鸡皮疙瘩。
呕,他好肉麻!
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男人,低垂着眼睫看着他,逆着光的身影更显高大,黑沉沉的眸子倒映着小孩快哭的样子,半晌,若无其事地别开头。
“病好以后,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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