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总裁的小少爷15
当天晚上，唐周一回到唐家老宅，等待多时的唐母便迎了上来。
看着唐周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唐母带着点试探和期待地问他：“今天和小野相处得怎么样？”
唐周看向佣人，要了杯咖啡，才一边往大厅去一边回道：“不怎么样。”
唐母皱皱眉：“你好好说话。还有啊，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么晚了别喝咖啡别喝咖啡，你本身睡眠质量就差，还总喜欢喝这东西，那晚上能睡得安稳吗？”
“早就没用了，喝不喝都是一样，该睡着的时候自然会睡着的，没必要把错推到咖啡身上。”唐周道。
唐母刚要反驳，突然间就愣住了，紧接着她有些惊喜：“你今天心情不错啊？平时不是都不搭理我这话，由着我念叨全当没听到的吗？和小野有关？”
唐周看她一眼，没回答。
等佣人把咖啡送上来了，唐母还在问唐周今天和阮司相处的细节。
“没什么感觉、不怎么样……你这孩子真是要急死我。”唐母有些郁闷，“那你们总说话了吧？聊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唐周端着咖啡，热气缓缓上腾，香气入鼻。
唐周微微带了点笑意，说：“他跟我说……让我别管姜家的烂摊子。”
唐母一愣：“小野这意思……是什么意思？”
唐周还没说话，唐母又坐在那儿开始剖析了：“不同意这门亲事？不应该啊，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看不出来啊，而且后面你们离开之前，我还问了订婚的事，他也没有表示出半点不乐意……应该不是不同意联姻吧？而且他要真不同意的话，跟我说不是比跟你说要更容易解决吗……可又说不要你帮姜家，那小野也没必要同意联姻啊……你别喝了，还不赶紧说清楚点。”
唐周无奈：“您自己不是分析得挺开心的吗……他说，他很乐意跟我订婚甚至是结婚，目前为止，他只提出了不要帮姜家这一件事。旁的我也不清楚。”
唐母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不过也先是松了一口气。
“不要帮姜家……这孩子善良乖巧，但是也不傻，挺好的。我原本对姜家那夫妻俩就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这些天，我表示喜欢小野那孩子、可以联姻之后，姜家那位夫人三天两头找我吃饭喝茶逛街，十次里面拒绝了六七次，她都还能再接再厉，要不是想着得给小野一点面子，我可不乐意跟她周旋。”
“话到这儿，说起来我就气。先前姜夫人总说小野孝顺，说小野对姜家的感情有多深，说他们对小野有多好，我还当了真，心想那孩子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就姜家夫妻俩那做派，要不是小野心性坚韧，早就被养歪了。结果今天正式跟小野见了面，我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姜夫人带着她那位失散多年的宝贝儿子光鲜亮丽地早早到了，小野却自己挤着公交车来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到了学校宿舍里去住，姜夫人搁那儿尴尴尬尬的圆场，小野那孩子还是傻了点，居然帮着应付，估计还是念着这么多年的感情。”
唐母本身不是话多的人，但是今天特殊些。
唐周就坐在那儿听着唐母用各种词形容他那位联姻对象，从善良乖巧到天真可爱，从出淤泥而不染到性情坚韧，从命运弄人到如今就是个小可怜……
联想到阮司那个样子，唐周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别人坐得公交车，他有什么坐不得的。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住在宿舍，怎么他住进去就成了小可怜了？”
“那哪一样！”唐母道，“再说了，我说的是公交车和学生宿舍吗？我说的是姜家那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做派。不是亲生的就马上能抛弃，养了这么多年，跟半点没有感情似的。如今把人推出来联姻，也不见得生出几分愧疚多怜惜几分，反倒还……说得我都气，心疼小野那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养父养母。”
唐周扯扯嘴角：“可不是吗，还摊上了我这么个联姻对象。”
“……”唐母顿了顿，犹豫着说，“儿子，在妈的眼里，你再怎么样都是最好的……可小野这个事，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对不住他。我知道，你心里边也多半不乐意，只是不想让我再担心……的确是妈妈私心太盛了。”
“……以前偶尔在宴会上看到小野那孩子，我只觉得他安静内敛，眼睛也比其他人干净，看着就是个很可靠的孩子。后来你也知道，就那次我踩空了，从台阶上直接摔了下去，小野意外路过，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崴了脚，都肿了，怕我担心，也不说，就那样忍着。再就是你顾阿姨那边，你还记得吗，就是妈妈那个画家朋友，小野是她的学生，你顾阿姨也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我本来也没动其他心思……直到姜夫人找上了门。”
“自从你爸爸和小夏没了之后，你和小宋就是我的命。看着你这些年孤孤单单的，妈妈害怕。怕你像几年前那次一样，一个人在家里摔了晕了都没人及时知道。我总是要走在你们两兄弟前面的，小宋那孩子活跃气氛还行，可要是说照顾你……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知道，你肯定要说你不需要人照顾，但是周儿，妈妈的意思从来都不是想给你找个贴身护工，妈妈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家，能有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小家。”
“这人呐，有了自己的小家才有烟火气。可你这些年不乐意提这个事……要不是前段时间我出过车祸差点没了，你这次估计也不会妥协。周儿，你相信妈妈好吗，小野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不管结果如何，你们先处处。要是你们俩最后成了，有小野那孩子在你身边，我闭眼睛也能闭得安心了。”
“这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今天啊，越看你和小野越觉得合契，天生就该在一起似的。而且你敢说，你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小野的影响在里头吗？”
唐母是个挺感性的人，但是也很少有这么开诚布公地跟唐周说心里话的时候。
唐周印象中，除了今天之外就两次。一次是医生说他站不起来是因为心理因素之后，还有一次就是上次唐母出车祸、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醒过来之后。
回过神，唐周喝完剩下的咖啡，放下杯子，语气神态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天生就该在一起的人，您觉得我跟他合适，是滤镜太厚造成的。您说了心里话，那我也说说我怎么想的。妈，他是你看好的人，订婚也好结婚也罢，我目前都可以接受。不过恕我直言，就算我们两个最后真的在一个户口本上了，您的预期怕也是会落空的。”
“我对他半点感情都没有，他也不喜欢我，硬凑到一块有意思吗？”
唐母抿了抿唇，说：“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全凭私心任性做了事。让你为难了，也为难了小野。我刚刚说那么多关于小野的事，也不光是我觉得对不住他心疼他，我想着能让你也心疼心疼这个孩子，哪怕没有爱情，多少能对他好点儿。小野那边……我除了私心和对不住，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周儿，其实一开始我就没奢望过你们两个能相爱或是如何，我就觉得，哪怕没有爱情，有亲情也是好的。小野那孩子有责任心，跟你在一起之后肯定会一心一意，我就希望你身边能有个人……”
“小野是个好孩子，把你后半辈子交给他，我还能够安心，至少不用担心你孤孤单单的，也不用担心你身边那个人伤害你。”
唐周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唐母自从车祸过后，便有了些执念，她未必不知道有些事的预期不同于实际，只是没有试过，她就不想放弃。不但不会放弃，还会努力的剖析各种理由，试图让人能理解和同意。
唐周说：“我明白。我先回房了，您也早点休息。”
唐周想要离开一楼大厅，唐母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来了起初他们说过的话，连忙出声道：“等等，周儿，你刚刚还没说清楚呢。你说小野不要你帮姜家，但是他愿意继续和你在一块？你有问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唐周搭在轮椅扶手按钮上的手一顿，看着唐母，又回想起今天下午车上的情景，突然之间就有点想笑了——是那种真的觉得好笑的想笑，不是嘲笑或是如何。
想笑，唐周他也的确笑了，笑声有点轻，但是足够让唐母感到惊讶。
唐周：“他插科打诨说了理由，有真有假吧，我顺口警告了他一句，接着他就说我不自信，还说……”
被吊着胃口，唐母催道：“还说什么了？”
唐周手上摩挲着轮椅的扶手，带着几分兴味接着道：“说他看上我了。”
唐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的气氛那么感性，明明唐周说的话题这么严肃且重要，但是……这一刻的唐母突然就放松下来，还有点想笑的冲动。
唐周和阮司如何谈的话不重要，这句“看上我了”是真是假也不算打紧。唐母只知道，这一刻看着唐周的模样，就她这个做母亲的了解来说……她的期待或许不只是期待，奢望也许会成现实呢？至少两个孩子的相处氛围肯定是挺轻松的。
“您也觉得不可能，对吧？”唐周说。
唐母笑着摇头：“我不是因为不相信所以笑，我就是觉得……请小野到家里来玩，你看怎么样？”
唐周：“您高兴就好。”
唐母说：“那不行，得挑一个你闲、能回家的时候。下周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提前去预定小野的时间。大学生也很忙的，你现在就把时间定下来，我早点跟小野说，要不然他提前安排了别的事，怪为难的。”
唐周没什么兴趣，操控着轮椅就要走。
唐母“哎”了一声：“你不是说小野看上你了吗，给妈妈个机会，让我帮你跟小野打听打听呗。”
唐周还是没回应。
于是唐母敲定了：“那就下周五吧，下午你早点回来，可以吗？”
唐周离开了大厅，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坐在原处的唐母很高兴，这个时候，唐周的不反对就等同于是同意了。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唐母不确定阮司是否已经睡了，担心打扰到他，于是第二天早上才发了邀请的信息，还说如果阮司可以去的话、到时候想让人直接来接他。
阮司正在上课，收到信息，挑了下眉，接着半点没有拖泥带水地乖巧回复道：【好的，阿姨，我会准时到的。您不用特意派车来接我，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一早上起来，阮司心平气和地发现，进度条已经掉到了35%。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阮司心想，去唐家做客嘛，好的呢，血淋淋的进度条都在催他赶紧往唐周面前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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