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出现了意外,很快聚集了人。
宋锦栽倒的时候被同学扶着,她有点慌地问道:“我刚刚压到谁了?有没受伤啊?”
而那名得救的女生刚刚受到惊吓,神情恍惚了,这才回过神来关心连翘,“老师,老师你还好吗?”
连翘被人簇拥着,耳朵却听得不太清楚,头也有点晕。
她刚刚保护了女学生,避免了她的脸被遮阳伞给刮到,然而自己的耳朵却被一根坚硬的伞骨给砸中,当即耳郭给划开了一道口子,出了血,看似伤口不严重,但耳朵是非常脆弱的器官,尤其是鼓膜,在受到外力撞击的时候,很容易损伤。
校医非常谨慎地对待,要她去医院做检查。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送她去。
校长听说有人受伤了,也紧张着来看情况,一见是连翘,严肃的面容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心疼,“连老师,你感觉怎么样?医生,她伤得重吗?”
方丞说道:“我正要带她去医院。”
校长亲自扶着连翘起来,催促道:“那你快带去啊,好好的检查。”
大家陪送连翘上了方丞的车,体育组的男老师甚至还想抱她到后座上。
连翘哭笑不得,又十分感动,“你们不要这样啊,我只是耳朵受点伤,不是不能站不能走。”
张组长一直在道谢,“方老师,辛苦你一趟了。”
几位老师也在七嘴八舌地嘱咐着什么,生怕方丞照顾不周。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连翘平时的人缘有多好,大家都赶着关心照顾她。
一位与连翘关系不错的历史老师还是不放心地说道:“要不我跟着一起去吧,方老师一个男的不太方便。”
校长立马开口道:“何老师你放心,方丞很会照顾人。”
历史老师:“……”
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敢反驳。
校长在人前还是比较有威严的,她一开口,其他人的声音就消失了,“你们快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和学校汇报,连老师你一会就让方丞送你回家休息啊。”
连翘:“谢谢校长,谢谢组长……”
她与这些关心她的领导老师一一道谢了一遍。
校长挥挥手,“去吧。”
……
连翘在车里坐了一会,环境安静了,她的头也不晕了,“方老师你怎么来看运动会了?高三不是正常上课吗?”
方丞:“三四节没课。”
连翘:“哦,你看上去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呐。”
方丞:“……”
他也就突然想来看看,结果撞见连翘救学生的一幕,当看见遮阳伞砸在她身上时,他紧张得呼吸一滞。
就那么一瞬,她冒出了眼泪,可见痛感有多剧烈,方丞的心也跟着被揪了下,就好像疼在他身上。
这段时间,二人已经没什么交际,连碰面打招呼的概率也因为他刻意避开而减少,哪里知道就刚刚那么一出,让他一下又失去了理智,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回避完全是白搭,情况一点都没好转。
连翘见他冷着一张脸,她也就不说话了。
方丞直接把她带到了一家私立医院。
挂号时,他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眼看他要垫付医药费,连翘连忙阻止,方丞却说这是他妈的意思,算工伤报销。
连翘咦了一声,有点意外,但还是点点头,“校长真好!”
私立医院的病人少,挂号看诊的速度很快。
连翘做完了所有检查后,医生说可能要缝针。
“缝针?!”
这还得了!
连翘要哭了,她最最最怕的就是被扎针,这居然还要在她耳朵上缝针!!!光想想就毛骨悚然!!!
连翘扭头望着方丞,两只眼睛水波潋潋,“方老师我们回去吧,我觉得我耳朵没毛病……”
方丞把她按回椅子上,“听医生的。”
连翘被一压,顺势就跪到地上抱他大腿嚎了起来。
方丞被她这没脸没皮的样子给惊到。
“连老师……”
“呜哇哇哇……我不要缝针!”
“连老师……”
“呜哇哇哇……我不要缝针!”
方丞抬高嗓门:“连翘!你……”
连翘头摇晃得更猛烈了,嗷嗷叫着,“我不,我不起来,我耳朵聋了,听不见你说什么。”
方丞黑着脸,“裤子要被你拽下来了。”
连翘:“……”
她仰头见他的手握在皮带上。
方丞与她对视,目光里充满了无可奈何,“轻点。”
连翘:“……”
神他妈轻点。
正常人不是该说放手吗?
医生看不下去了,摸了摸口罩,“不缝针可以,那就包扎一下。”
连翘一听,不挣扎了,重新坐回座椅,瞬间又变成了那娇滴滴乖巧巧的女孩。
她因为刚刚嚎过,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有泪渍,模样有点可怜,声音轻轻的,带着商量的口吻,“可是包扎也很丑的。”
医生:“你不缝针就必须包扎,伤口这么大,容易感染,不仅要包扎,还要吃药。”
连翘:“我不想吃药。”
医生:“不行,必须得吃消炎药。”
连翘:“那喝中药行不行?我不会吞药。”
……
方丞还是第一次见看病和医生讨价还价的。
幸亏他来的是私立医院,要在公立医院这么闹腾,早被医生轰出来了。
最后在医生各种不同意不允许的情况下,连翘裹着耳朵,拧着药袋子出来了。
她一只耳朵被包了纱布,另一只耳朵耷拉着,低着头的样子,很是沮丧。
方丞正想问问她要不要吃午饭,就听连翘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薛栾,我受伤了……”
刚刚还好好的人,忽然之间就声泪俱下,哭得快断气,“我伤得很重,我都听不见了,医生还要给我缝针……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可能活不到明天了……”
方丞:“……”
戏精本精一边演着全套的戏,一边还大剌剌地朝他一笑,这脸皮厚的真是没谁了。
忽然,连翘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浮夸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声音陡然变得颓废,“你不能来吗?”
方丞微微挑眉。
薛栾:“明天股东会的人就要来公司审查了,我现在准备汇报的材料,实在抽不开身,你也知道我工作很忙的,抱歉。”
他觉得连翘最近真的是变了,以前从来不会打扰他工作的,现在受了点小伤就要他请假去陪她。
连翘:“可是我受伤了……”
薛栾:“我下班去看你行吗?”
连翘:“那再说吧。”
她怏怏地挂了电话,在方丞的注视下,脸蛋顿时火辣辣的起来,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电梯走去。
方丞在她身后叫了她两声都没应,“连翘,你是两只耳朵都聋了吗?”
连翘沮丧地回头:“你叫我干什么?”
方丞:“不要我送你回家了?”
连翘犹豫了下,“好吧。”
方丞带着她解决了午饭,再把她送回了家,连翘虽然不太开心,但还是礼貌地感激:“方老师,辛苦你了,送我来医院,还全程陪我,真的太感谢了,我改天送你……”
方丞打断她,“连老师,你知道有个词叫做——大恩不言谢吗?”
求你别谢了,那只羊还在阳台,那锦旗还在墙上。
连翘:“……”
她第一次准确无误地从他眉眼里读出了“嫌弃”二字。
方丞点点头,“真的。”
他低头抄了一个手机号给她,“这是我妈电话,有事找她。”
“为什么?”
“因为她闲,我下午晚上都有课。”
“……”
“关门吧,我走了。”
“……”
方丞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连翘:“……”
***
连翘在家休息了一下午,傍晚接到了大哥的电话。
“我来S市出差了。”
“啊!大哥你怎么突然就来S市啦,都没和我说呢!”
“嗯,等会去找你,地址发来。”
连翘瞬间就焉了,她捂着自己受伤的耳朵,“啊,啊啊……等下来吗?这么晚了,不要了吧,明天早上行不行?”
医生千万叮嘱她明天才能拆了纱布,不然伤口感染就会留疤。
“还好吧,到你那边也就8点多,我就在你家附近订个酒店好了,而且明天你不要上班吗?”
“没关系,我可以请假呀,大哥来了嘛,陪大哥也是义不容辞的!”
“我不用你陪,我就是来查你岗的。”
连翘内心咆哮着,请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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