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小姐的假发被人当众摘了,她仓皇地用双手抱住头别过脸去,她不想让爱慕的男人看到她这丑样,而她也不敢看薛栾,害怕看到他眼中的震惊与嫌弃。
然而,薛栾根本就没看她一眼,他第一时间去扶了倒地的连翘,但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到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他心疼得连声音都变得急促,“摔疼了没有?”
季小姐听见他的声音,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他无视了自己,这比被他嫌弃还要令人绝望。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她不甘心,正准备用眼泪博取同情的时候,就见那娇小的女生抬起头,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随后眼眶发红,眼里泛起了水光,她向薛栾撒娇道:“呜呜呜……好疼!”
季小姐怒了,惜她还没有动作,就见薛栾紧张地问道:“哪里疼?”
连翘指了指裙下露出的膝盖。
她从小被娇养着,皮肤又白又嫩,平日里稍微磕到点都十分明显,别说这摔了一脚,膝盖直接红了一块。
薛栾蹙着眉头,“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被晾在一边的季小姐又惊又气,惊的是她从未见过薛栾这么温柔的模样,气的是她竟然被人无视到这份上!
季小姐悲愤交加,恼羞成怒,最后又顾不上脸面,朝着连翘吼道:“你谁啊!”
连翘被她一吼,身子哆嗦了下,明净澄澈的黑眸顿时变得湿漉漉的,晶莹的眼泪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那欲哭不哭的模样我见犹怜。
薛栾立马将人搂在怀里,阴着脸对季小姐说道:“你吓到我女朋友了!”
季小姐瞪直了眼,“你女朋友?”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没注意刚刚连翘已经自爆身份过,她没猜到连翘的身份,完全因为这与薛栾口中的“女朋友”形象完全不一样。
这哪门子的温柔乖巧软萌可爱?刚刚粗暴扯她头发的是谁?向她丢挑衅眼神的又是谁?这男人是眼瞎了吗!竟然喜欢这样的女生!
连翘咽喉里发出一声哽咽,她哭出了声音,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气呼呼地说道:“你又是谁啊,勾引我男朋友,不要脸!走开!”
她这又奶又凶的一吼,不仅把路人的注意都吸引来,还把薛栾大男子主义的保护欲激发了彻底。
薛栾本来就看季小姐不顺眼,这会儿直接心生厌恶,把假发还给她,礼貌性地替连翘道歉,之后就不再给她多余的眼神。
季小姐在二人面前完全成了个跳梁小丑,她顶不住那些明目张胆拿手机拍照录像的路人,戴上假发后羞愤地离去了。
她本以为薛栾的女朋友是个软包子,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难怪她撬不动!殊不知她还得感谢那顶假发,如果不是连翘抓空了,她早就被按在地上锤爆了,还能走着离开商场?
赶走季小姐后,连翘松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起身。
薛栾扶着她不松手,“要去医院吗?还是送你回家?”
“连翘!”
突然听见二哥的声音,连翘这回真吓得浑身一抖。
连轺冲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从薛栾怀里拉到自己身边,用一种气疯了的语气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连翘梗着脖子狡辩道:“我摔倒了,他扶我!”
扶?
他明明看见那男人的手放在连翘的腰上,二人抱在一起,要多亲密有多亲密,如果只是个陌生人,这么揩油早被他妹打死吧?
连轺望向薛栾,尽可能地用冷静的语气问道:“你和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连翘刚想给薛栾一个暗示的眼神,就被她哥瞪了回去。
薛栾没得到提示,直接说了实话,“你好,我叫薛栾,是连翘的男朋友。”
他不知道连翘是瞒着家里与他恋爱,只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正当恋爱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
连轺的脸色阴得要滴出水来,一把拽着连翘的胳膊,“走,回家!”
沈星星给了连翘一个“我已经尽力”的眼神。
连轺先把沈星星送去酒店,这才把连翘带回家。
关起门后,连翘就被臭骂了一顿,连轺在问清楚薛栾的为人与背景后,不得不说非常郁闷,“不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你们不合适。”
“你又不了解他,怎么知道适不适合!”
“你和他的家境差太多了,收入决定消费,消费决定价值观,他一个三四线城市的工薪家庭出身,和你的消费观念会一样吗?”
“不一样又怎样,我又不要他养,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买不就好了!再说现在没钱又不代表以后没钱,爷爷不也是白手起家的吗?薛栾学习努力,工作上进,品性端正,哪里不好了?”
“学习努力,工作上进,品性端正的男生多了去,还比他有钱有颜的也不少,你怎么就看上他呢?”
“因为他喜欢我,而不是喜欢我的家境!同样的,我喜欢的也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钱!”
“你周围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不挑,就算他们没有达到我的妹夫标准,但也比你现在这个强千百倍,你跟他在一起会吃苦的!”
连轺苦口婆心劝说,连翘却听不进去一个字,“我没觉得吃苦,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再说爸爸都同意了,你不要管!”
“爸爸同意了?”
“对啊,来S市之前,爸爸就知道我在和他谈了,他都没阻止我,说明也是认可他的!”
“我才不信,等过几天爸爸回来了,我要亲自问他!”
“问就问,谁怕谁,哼!”
**
国庆节当天,连翘与连轺、沈星星一起回了A市,如期到爷爷家吃烤全羊。
天气正好,蓝天白云,爷爷让人把别墅花园打理了一番,腾出了一块地架起了烤炉,两位师傅将宰杀洗净的羊腌制好后,四肢用铁钩挂住皮面,刷上酱油与香油,放入烤炉中,而后将炉口用铁锅盖严,并用黄泥封好,接下来只需静心等待。
两位师傅也没闲着,片了一些羊肉做成串在旁边的烤架上烤着。
连翘蹲在架子旁,馋着要流口水。
院子的门铃响了。
“爸妈来了。”大哥去开门迎接。
自从大哥接管过家业后,爸爸妈妈就周游世界去了,这也才从塞班岛回来,给大家带了不少礼物。
奶奶接过秦姜白送的丝巾,乐呵道:“你们不要每次出门都带礼物回来,自己玩得开心就好了。”
爷爷:“就是,就是……诶,你这送我的是什么?”
秦姜白笑道:“连胜说您为了吃烤全羊,故意把血糖仪摔坏,这不给您再换个新的吗?”
爷爷:“……”
连胜:“所以今天你节制点。”
老头子哼了一声,“我也就偶尔放纵一下!”
连胜:“是了,偶尔放纵一次就去医院住了一星期,大年三十让我们在医院看着你,很爽是吧?”
老头子不满地朝他嘶了一声,“你,你……哼,我不爱和你说话,我要找我的宝贝孙女,哎,翘翘,翘翘呢?”
“诶,爷爷!”连翘听到呼叫,登登登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三串刚烤好的羊肉串,嗞嗞地冒着热油,孜然与肉-香味飘了一路。
爷爷一见她就乐开花了,“嘿,你是小馋猫吗?这还没上桌就去偷吃了。”
连翘笑嘻嘻地递给他一串,“爷爷你要吗?”
“好咧!”
爷孙二人一边走一边吃着羊肉串去了,像是故意要把连胜气死。
连胜无语。
七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和小孩似的!
连轺刚从地窖里出来,手里拿着两瓶葡萄酒,望着连翘的背影,蹙眉道:“爸,我有事想和你说下,关于翘翘的。”
父子二人到了花棚下,连轺说起连翘瞒着家里谈恋爱的事。
连胜点点头,“我知道。”
连轺:“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连胜反问:“你阻止她,她听了吗?”
连轺摇摇头。
一点都没听进去,还和他抬杠。
连胜拍了下他的肩,“女孩子谈起恋爱来,就是一根筋,任何人劝说都没用,只有自己栽跟头才会清醒,我们当然希望她少吃点苦,但她也需要成长,现在吃点亏不可怕,因为还有我们罩着,如果将来某天我们都靠不住了,她怎么办?你能保证护住她一辈子吗?你们将来都要和另一个人组成家庭。”
连翘这执拗的性格完全遗传她妈,不由让连胜想起他与秦姜白的往事,当年秦姜白和他在一起,也是被家里反对的厉害,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他,也过得很幸福,所以他更加不会去干涉子女,让他们吃自己吃过的苦头。
连轺却是皱着眉头,沉默着。
连胜安慰道:“别担心,翘翘不傻,而且这件事我和你妈心里有数。”
不干涉,不代表不关注。
连胜见他愁眉不展,便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秦氏是那男生所在公司的最大股东,风投部门不是归连弈管吗?你们要真不放心,改天让他去S市走走,不过我还是不建议过多干涉。”
连轺眼睛一亮,就知道什么都在爸爸掌握之中,他当即了然地点头,“我会注意分寸的。”
与连胜结束了一席谈话,他走了回来,便听见爷爷和连翘在聊天。
“送给你同事的那只羊吃了吗?怎样?好不好吃?爷爷都要羡慕死你同事了,比我还更早吃上美味!哈哈!”
连轺像是想起了什么,“什么羊?”
连翘凑他耳边,低声道:“就是那只羊啊,还打扮成那模样,爷爷太恶趣味了,你都不知道当时被牵到学校,我差点被人笑死了,还好方老师仁慈,接过了羊,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连轺:“……”
原来有恶趣味的不是人家,是他爷爷!那是他错怪人了,对方不仅不是变态叔叔,还当众照顾了连翘的面子,他对方丞的印象顿时好了不少。
对连轺来说,天大地大妹妹事最大,谁把他妹妹当宝贝,他就对谁好,加之方丞长得像他偶像,连翘又说了方丞不是一个人住,他的父母也在,连轺总算放心让她继续住下去。
何况爸爸才说不要过多干涉,他也只能狠心放手了。
然而,当他听到连翘说明天就回S市时,又忍不住激动起来了,“明天不是4号吗?这么早回去做什么?这么迫不及待见男朋友?”
“不不不!”连翘摇摇头,“明天方老师明天公开课比赛,他让我去当助教啦!”
连轺更惊讶了,“你一个体育老师给数学老师当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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