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络脸色煞白,嘴唇更是泛着淡淡的紫色,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根本不敢往顾旌鸿这边看。
顾旌鸿皱眉看着他:“你说……你昨天晚上在家等了我一夜?”
可昨天这孩子不是跟自己在酒店么?
顾旌鸿今年才二十多岁,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不可能会把祈络认错的。
可是看着祈络点着头,顾旌鸿不由陷入了沉默。
怎么回事?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还很热情的抱着自己喊他的名字,今天早上就跑掉了,到家之后甚至还说没有见到自己。
顾旌鸿脸色铁青,自己这是被嫖了还不能要求祈络负责任么?
祈络长那么大就没怎么撒过谎,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都是磕磕绊绊,神色慌张不敢去看他。屋内一瞬间变得很安静,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在生气,在生气,自己的哥哥在生气!
祈络能够感觉到距离自己十米开外的顾旌鸿周身蔓延出来的怨气,可是祈络不明白,明明是他一整夜没有回家,为什么要对自己发火?!
他已经悔过自新了,知道错了!
顾旌鸿脸色很难看的走到祈络面前,伸出手抓着他的胳膊,低下了头:“你确定,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里等我吗?没有和我去什么地方?”
比如宽大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什么的?
祈络严肃的摇着头:“没有,我一直在家里。”
他抬起头看着顾旌鸿,先发制人:“你昨天去了哪里,怎么不回家?”
两个人卧室的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没有人睡觉的样子,祈络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顾旌鸿夜不归宿。
不过没关系,自己也夜不归宿不是么。
总而言之先把理占了,这样顾旌鸿就不能骂自己了。
至于昨天晚上那件事,祈络决定硬着头皮把它忘了,反正自己也记不太清楚那人的样子,这样还轻松一点。
顾旌鸿仔仔细细的看了祈络一眼,确定他的确要撒谎到底,气不打一处来。
“我昨天晚上去哪里,你不知道么?”
祈络偏头疑惑,顾旌鸿去哪里,他怎么知道?
顾旌鸿差点把牙都咬碎了,冷哼一声松开了祈络的胳膊:“自己好好想一想。”
撂下这番话,顾旌鸿气愤的去了楼上,还没等祈络琢磨出自己到底应该想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他换了一身西装下来了。
“我今天去公司开会。”顾旌鸿没有去看祈络:“你的卡暂时冻结了,今天就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祈络一惊:“冻我的卡?”
顾旌鸿瞥了他一眼:“光昨天一天你就花了十万块钱。”
包括5999元的五星级酒店套房一间。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八成是看中了祈络身上的那张黑卡,不然也不会用它支付房费。顾旌鸿觉得还是让这孩子先穷一穷比较好,不然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事。
祈络张大了嘴,他昨天有花那么多钱么,他怎么不记得?
可是看着顾旌鸿一脸严肃的模样,只能低下头假装自己知道错了。
虽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听到‘嘭’的一声,顾旌鸿把门摔上就离开了,祈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回了沙发上。
噩梦。
昨天晚上简直就是噩梦。
祈络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闭上眼睛,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人撩起自己衣服,干燥的双手触摸他的感觉又是那么明显。
睁开眼,祈络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顾旌鸿听着秘书报给自己的行程表。
“……顾总,顾总?”
看着面前走神的顾旌鸿,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下午的列会,您的资料还没有交给我呢。”
顾旌鸿看了她一眼,抿着嘴唇说:“你、帮我查一查我最少的那张卡,每日额度是多少。”
早晨对祈络说的那番话,的确是因为他太生气了,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祈络已经18岁了,身上不能没有钱。
就算把自己的副卡给冻结了,至少也应该留给这孩子一个小额的信用卡才行。
秘书用平板电脑查了一下记录,说道:“您一直都是各家银行的主要服务客户,基本都是无上限的消费额,只有一张本地小型银行的储蓄卡,每天的额度是10W左右。”
顾旌鸿说:“把这张卡的额度降到8000,然后给我弟送过去。”
秘书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轻笑道:“好的顾总,您对小络真的很关心呢。”
顾旌鸿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就算再关心,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还不是下了床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家。
他为什么不回家,这孩子就一点都不清楚么?
紧紧搂着自己脖子哭的跟滩水似的,顾旌鸿怎么忍心走得开呢?
一下午的时间顾旌鸿开了三个会,正准备继续开第四个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裴姨在家休息,没有人给祈络做饭。
顾旌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
“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你们回去好好想一想。”
一边拨着电话,顾旌鸿一边说:“明天继续开会。”
“叮铃铃——”
而此时待在黑暗中的祈络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吵闹,可是他却睁不开眼睛。
浑身又疼又软,明明知道手机在响,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伸出手去。
好难受……
祈络呼出几口浊气,最终还是放弃了接电话,无论是谁都赶紧停下来吧,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难受极了。果然不应该大早上的冲凉水澡,祈络把头埋在枕头里,后悔的想。
一直都没有打通电话,顾旌鸿也有点着急,没有让司机开车,他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推开家里的房门,便看到瓜子站在桌子上,两个眼睛亮得就好像是车前灯,眨巴眨巴的看着进来的人。
顾旌鸿问它:“小络呢?”
瓜子眨巴着眼:“喵——”
问了也是白搭。
顾旌鸿把外套仍在一旁,蹬掉鞋子就上了楼。
一推开祈络的房门,顾旌鸿便看到他躺在床上,脸色难看嘴唇发紫,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面看不太真切。
祈络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便缓缓睁开了眼。
“旌鸿哥……”
他小声的躲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旌鸿原本还有些着急,可是听他这句话便觉得这人大概还没有糊涂,坐到床边,顾旌鸿伸出手摸了摸祈络的额头。
滚烫。
“你应该是发烧了。”顾旌鸿语气平缓的说:“什么时候开始睡的,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祈络缩了缩脖子,蹭着顾旌鸿的手。
“不知道,忘记了。”
手心摩擦着祈络滚烫的脸颊,顾旌鸿想起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像一只小猫一样蹭着自己,就好像是贪欢一样。
顾旌鸿的目光沉了沉,低声说:“我带你去医院吧。”
祈络摇了摇头:“不严重,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这个问题我今天想了好久。”祈络闷闷的说:“按照孤儿院的规矩,18岁成年之后,我就要自己出去生活了,对不对?”
顾旌鸿没有说话。
祈络没有去看他,而是盯着自己的被子,软软的说道:“我……是不是也要打算一下,离开的事情了?”
顾旌鸿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祈络说的其实严格来讲没有任何问题,顾家一直不给他一个名分,不是家人也不是亲戚。祈络从没有问过这件事情,觉得人家既然不给,就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他一个小孩子犯不着跟大人们叫板,只要能一直陪着顾旌鸿就可以了。
可是昨天的事情让祈络也有些明白,想做一辈子的兄弟,他们就只能分开。
不然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个和顾旌鸿很像的人在和他亲吻,揉着祈络的腰,挺进他身体最深处。
这简直就是罪恶。
顾旌鸿一直都没有说话,祈络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他,发现头上那人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着他。
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
祈小络:“……???”
这、是什么意思???
顾旌鸿低下头,在祈络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冷着脸说:“谁跟你说要离开的?”
你前半生是顾家的弟弟,后半生是顾家的媳妇。
还想上哪里去?!
祈络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顾旌鸿已经很久都没有亲过他了,自从祈络上了初中开始,俩人肢体的接触基本都断绝了,猛然一亲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太适应。
看着满脸通红的祈络,顾旌鸿以为他又烧了,严肃的把人按回了被窝。
“明天我让裴姨过来照顾你。”顾旌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睡。”
祈络捂着脑袋就是一愣。
什么?
要、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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