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以下犯上

    刘邦对沈河洛印象挺不错的,尤其是看着刚到自己膝盖的小鬼顶着一张猪头的时候。刘邦忍不住捧腹大笑,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哈哈哈哈个不停。

    沈河洛肿着一张脸,即便是面无表情也让人看着又蠢又好笑。

    “虽然还是被揍了,但不要脸面,直接跪的行为还是可圈可点的。”刘邦盘腿坐在地上,抱着手臂点了点头。

    他就像是一个村口的闲汉,吊儿郎当,懒懒散散。不像是嬴政仍然一身古装,刘邦穿了一件花T恤和素色的大裤衩,脚上搭着一双人字拖。一头黑色发扎高,但却也有毛躁乱翘,他的面颊左侧还垂下几缕赤色的挑染。更让沈河洛惊讶的是,刘邦裸露的胸口和手臂上竟然有着大面积的纹身,殷红的重瓣花,抽象的黑色枝条,灿烂热烈,有些像玫瑰。

    沈河洛跪坐的腿发麻,想要换姿势却被刘邦一杆子敲在了头顶,“大哥我能这么坐,你不成,你得早早习惯。”

    沈河洛被敲得一疼,不由得摸了摸头顶,“知道了。”

    “以后叫我三哥,晓得吗?”刘邦靠着美人榻却没躺在上面。

    沈河洛一听这称呼,觉得眼皮跳了跳,“您儿子和孙子......”这是不是差辈了。

    “我让你叫,你怕什么?叫什么重要吗?我还叫过项羽哥哥呢*1。”刘邦满不在乎的说道。

    “行吧,三哥。”沈河洛有些口齿不清的唤道。

    刘邦在矮桌上撑着脑袋,手边是把刻刀,毛笔砚台还有墨水都准备了齐全,外加左右的竹简数摞,足够沈河洛用了。

    “这个世界通用的文字是小篆,而且我也打算顺便教教你隶书。书法你就别指望我了,萧衍一个人就能教你那些。”刘邦这么说着,拿起毛笔沾了墨水在竹简上写了几行字。他没着急拿刀转刻,只是立起了竹简对着沈河洛。

    “先交你几个字,你也不是不认字,小篆也挺好认的。”

    刘邦指着第一列,“听人劝,吃饱饭。”

    沈河洛愣了一下,他以为刘邦会从《老子》的文章开始“启蒙”,没想到却这么接地气。不不不,沈河洛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他的思维别跑的太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在梦中的缘故,沈河洛可以轻易的记住刘邦所教授的小篆的模样。回忆起之前他和嬴政的聊天内容,亦是十分清晰。

    “我要是教你《老子》,老大不得翻墙过来捶我。”刘邦挑了一下眉毛,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二句,记着这几个字,不要怕丢脸。”刘邦想了想又说,“不管是被打脸,还是丢脸,总之脸皮厚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沈河洛深呼吸,这条他白天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了,即便被揍成了猪头,但把那个小鬼顶的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却也让他幼稚的高兴了好久。

    刘邦点着竹简的第三条,“不和下属争功。等你以后有了下属之后,把功劳,还有什么流芳千古的好名声都给他们,尤其是那些饱读圣贤书的人,他们会更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

    这是一个简单的御人之术,沈河洛想了想说:“这和讨好领导差不多?可是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

    刘邦拿着木杆子戳了戳沈河洛的胸口,“把脑袋挺起来,老低着头像什么。不会说好听的话,那就学着怎么把那么几句会说的恭维,充满掏心掏肺。就跟说谎一样,只要你说的话有人信,那就是真话。”

    “对待上级,有些事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你就要当着更多人的面去称赞。但这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做的,大庭广众的夸奖就是拍马蹄子。有些事看着虚伪,但效果好,收益高就值得。”刘邦拍拍自己的脸颊,“就是要舍得下这张脸,一切都好说。”

    “这一条,有容人之能,也要用人不疑。你要有海一样的胸怀,天一样的眼界。这世界上的人物千奇百怪,难道哪个你都喜欢?不可能的。有些人,阴险狡诈,让老天爷都胆寒。有的人脾气暴躁,半点气也忍不得。还有些人,老谋深算到骨子里,站在他面前就像对着先知。看着这些人害怕吗?害怕。但衡量人才,看得不是性情,是才能,还要把他放在对的舞台上。你得相信,有些人就是能玩得转排兵布阵,有些人就是巧舌如簧,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而还有些人,手段比天高,心也与天齐,这种刀更是好用得很。你把狗放出去抓兔子,总不能跟着狗一起跑吧,你追不上的。”

    沈河洛总觉得从刘邦这一番话里看到了许多他的手下人物,萧何、张良、陈平还有韩信。这就是刘邦的经验之谈和御人之术。

    刘邦看着沈河洛眨了眨眼睛,木杆子戳着沈河洛的心口,“用人大胆,处事深思,要记住了,小弟。”

    刘邦说是教授识文断字,但更多的是为人处世的经验。沈河洛虽然感慨和钦佩,但他也知道,很多事是他现在做不到的。评估自己的优点,沈河洛只能说,从不妒忌算是个好基础吧。

    “三哥,你的纹身是什么花啊?”睡梦将醒,沈河洛忍不住问。

    刘邦扒开上衣,这次语速却慢吞吞的,“是月季,当年长安城里有很多,这一种名叫赤龙含珠。”

    沈河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刘邦的话里有些别的意思。但梦境结束,天色擦亮,沈河洛要开始他新一天的草原生活了。

    沈河洛抱着陶罐去牛棚挤奶,为了自己的身高,沈河洛打算煮一煮早上喝。

    清晨的牛棚里,母牛和小牛相互依偎,听到沈河洛的脚步声,母牛警惕的抬起了头。看见是沈河洛,这才把头低了回去,并舔了舔小牛犊的脑袋。

    沈河洛原本以为,只有黑白花的牛才是奶牛,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只要是母牛只要生完崽都有奶才对!

    “大黑,能站起来吗?我挤点奶,不用多,不会抢小黑的口粮的。”沈河洛站在牛棚外面,垫着脚对棚里的大黑牛说道。

    被称为“大黑”的母牛,甩了甩尾巴,精神状态不是特备好,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沈河洛的话,还是以为到了放牧时间,总之大黑还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发出了“哞”的一声。

    沈河洛打算打开栅栏,却抽不出来那根木楔子,想起昨晚是安巴舅舅负责把牛赶回棚子,沈河洛就知道这木楔子该插.得有多结实。沈河洛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把木楔子给拽了出来。可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沈河洛左手拇指的指甲直被木刺给戳了进去,指甲被挑开了一半。

    沈河洛靠着牛棚,跺着脚咬着牙把那根木刺给拔了出来,哆嗦着另一只手把指甲给按了回去。沈河洛疼的直抽冷气,手指甩了甩,地面上就多了几个血点。

    这伤不严重,沈河洛缓了一会之后,就抖着手抱着陶罐钻进了牛棚。把陶罐放在大黑的身下,沈河洛支着那根大拇指开始挤奶。沈河洛的手指有些没知觉,习惯性的挤奶动作导致那根破了的手指也参与进了挤奶行为。这一戳不要紧,沈河洛疼的直抽气,挤出来的奶淋了一手,好在牛奶没有造成什么刺激性的疼痛。

    沈河洛挤了一会,发现母牛的乳.房有一些破损的地方,主要集中在乳.头。沈河洛转头看向等着吃饭的小黑牛,“你能不能下嘴轻点,都咬坏了。”

    小黑牛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发出了一道细声细气的“哞”,似乎并不明白沈河洛的意思。沈河洛也没指望它能理解,随口说的那句话也只是开玩笑。挤好了半罐子牛奶,沈河洛就抱着陶罐离开了牛棚,沈河洛拎着那根染上他的鲜血的木楔子,又觉得自己被挑开半个指甲的手指在抽搐。

    沈河洛打了个哆嗦,把楔子上好,这才离开。

    安巴已经醒来,正站在帐篷口等沈河洛回来。

    “牧呼陆,你来。”安巴招招手,似乎有事。

    沈河洛把牛奶倒进了吊在炉子上的大号陶锅里,颠颠颠跑到了安巴身边。

    “怎么了?舅舅。”

    安巴蹲下来,伸手捏了捏沈河洛的肩膀和四肢,这才发现沈河洛的手上的血迹,“这是怎么搞得?”

    “刚才被栅栏门的木刺扎得,把指甲都挑了一半,真疼啊。”不说则好,安巴这么一说沈河洛就觉得手指更疼了。

    “我大夏男儿怎么能因为这点痛而退缩。”安巴皱着眉头,一张满是大胡子的脸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手里捏着沈河洛受伤的那根手指,下手没有轻重,沈河洛觉得更疼了。

    安巴却没有给沈河洛抽手的机会,抬手把沈河洛那个几乎贴合好了的指甲整个拔了下来。血淋淋的一片指甲被丢在了地上,沈河洛觉得一种钻心的疼痛从手指尖直接扎到了后脑勺,疼的整个后脑都是麻木的。

    “啊!你要干什么啊!舅舅!”往日对沈河洛极好的安巴不知道为何突然下狠手。沈河洛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安巴就像是铁了心一样死死捏着沈河洛那只手。

    安巴的语气既郑重又低沉,“你知不知道你继承了什么样的血脉?小小的疼痛便惨叫如雏鸡,四肢纤细无力,连同龄人都打不过,看看你这张脸成了什么样子?你不觉得愧对你的祖先吗?”

    沈河洛疼的直冒冷汗,滴滴答答的血流了安巴一手,然后落在了地上。

    “我这是继承了什么血脉,连惨叫都允许?”沈河洛闭着眼睛,好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大风起兮】刘邦:???@铁木真你们草原也这么干?

    【铁骑天骄】铁木真:......虽然草原人民很坚强,但没有哪个傻玩应会主动造成伤口。

    胤禛:拔甲算酷刑吧?惨叫......

    刘盈:这个草原的医疗水平,还有沈河洛的这个身体素质,会生病吧。

    【一代女帝】武曌:我去查了一下,第9级疼痛,皮肉之苦,老虎凳、扎竹签、红烙铁等酷刑。

    李旦:这画面,可以打码了。

    朱翊钧:只有我觉得莫名其妙吗???

    拓跋宏:只能见血,不能见泪,但没听说拔自家孩子指甲的。

    沈河洛被莫名其妙拔了三个指甲,眼前黑蒙蒙一片,他脑子有一瞬间清明,甚至有些冷静的不像话的开口道:“若我的父亲还在,你拔我指甲算不算一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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