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推销电话。”桑以南面不改色的说。
盛潇:“哦。”
桑以南:“你刚才说谢谢我?”
盛潇一愣:“是啊!”她笑了起来,想起先前的状况心里还暖洋洋的:“今天如果不是你在,我还拿不下这个角色呢,你放心我会好好演,不会让你失望的。”
桑以南:“嗯,我相信你。”
盛潇想迅速结束话题:“有空我一定请你吃饭。”
桑以南看了一眼腕表:“我现在就有空。”
盛潇表情一裂:“哈?”
她只是客!套!一!下!
不是吧!你们这种大佬不是都应该日程排满吃饭需要提前预约吗!
你差这顿饭吗!
他对着桑以南非常认真甚至还有点期待的帅脸蒙了两秒道:“我是说,等我有空的时候!”
桑以南:“……”
完了,盛潇想,第一天就拒绝金主的要求,金主还只是想吃顿饭而已。
感觉她要失去她的金主了。
“行吧。”桑以南却很好说话,轻叹一声:“我只好回家吃速食了。”
盛潇:“???”
你装什么小可怜?你一个大佬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装小可怜??
如果不是在他那个城堡似的豪宅里住了小半个月,盛潇差点就信了。
“对了。”桑以南说:“你记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有空的时候call我,一起吃饭。”
盛潇:“啊……”
他还真惦记上这顿饭了。
反派先生对她的态度温和的不像样,盛潇无法拒绝,只好交换了联系方式,交换完桑以南就走了,多余的一个字也没说,让盛潇觉得自己可能又自作多情了一把。
她大大的松了口气,正要往回走,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
桑以南说“回家”。
他要回家!!!
盛潇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无法想象猫控桑以南回去以后发现猫没了的画面!
怕不是火!山!爆!发!
你不能走!!
盛潇大惊失色,扭头看见桑以南的身影消失在地下车库,她拔腿就追。
桑以南坐进驾驶座,刚关门就看见一个人影冲过车前,一把拉开他的车门钻进了他的副驾驶座。
“你不能走!”
桑以南被她吼的贴在椅背上:“?”
盛潇的大脑高速运转:“我……我跟郎雅的合同没签完,我得留在这里!”
桑以南:“我帮你催一催?”
盛潇:“啊不是啦……”她神思电转,娇弱的垂下眼帘道:“你看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签合同……估计要签到很晚,那多不合适啊!”
桑以南瞄了一眼时间,尝试着去理解她的画外音:“是不太合适,这样,我给他们主管打个电话,你可以明天来续签,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你家住哪里?”
盛潇:“……”
我特么住你家。
这对话展开还是不对,桑以南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了,盛潇急了:“不可以!”她脱口而出,扑过去一把握住了桑以南的手,强行压了下去:“你不准走!”
女孩子突然靠近,淡淡的幽香袭来,微凉的手心叠在他的手背上,质感细腻的像是上好的绸缎,桑以南猛的一怔,垂眸看着盛潇乌黑的发顶。
女孩子急迫的仰起脸来,脖子晕出淡淡的粉色,眼眶也有点发红,满目为难又可怜兮兮的。
完了,盛潇想,签约第一天就对金主投怀送抱,也不知道桑以南会怎么想,但是不管怎么样,眼前这关还得过。虽然她非常不屑于用美人计,但是危机关头要用嘛也不是不可以!
“我签完合同就有空了啊。”她话锋一转,温言细语道:“到时候就可以请你吃夜宵了,你不要那么快就走嘛好不好!“
桑以南微微瞪大了眼,薄薄的眼皮扑闪了一下,略显无措的别过脸,没说话。
盛潇心想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谁对老娘的撒娇功夫无动于衷的,铲屎的算你狠。
“我那天有急事不告而别……已经很懊恼了……其实之后就一直还挺惦记你的,就想还你这个人情……”她曲起指尖,轻轻的在桑以南的虎口打圈,小声道:“夜色这么好,你干嘛那么急着回家啊?难道家里有什么东西牵挂着你的心?管着你的人啊?”
老娘演妖精可是拿过奖的!有没有搞错!
她最后几个字软糯之余还多了几分幽怨,像极了聊斋里魅人的倩女。
桑以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耳根隐秘的红了几寸,他的胸膛在衬衫后起伏了几个回合,似是按捺住了某只咆哮的野兽。
隔着衣料,盛潇觉得男人躯体的热度在不断的上升,车内空间狭隘,被称之为荷尔蒙的信息素在无形的碰撞,发酵,她作为撩人的一方也骤然间感到心猿意马。
会不会撩过头了?!盛影后的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如果刹不住车,桑以南对她做什么的话……她跑得掉吗……现在可是在车里。
她脑海里划过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桑以南穿着睡衣陷在被褥里,毫无防备的合着眼眸,眼睫浓密而纤长。忽而睁开眼,扑向她,将她抱在怀里,伸出手抚摸她的身体……
“的确有。”桑以南突兀的开口,打断了盛影后的脑内小剧场。
盛潇一愣。
桑以南慢慢的将手抽了出去,冷淡的音调和眼睛里的一点红截然不同,禁欲的可怕:“我养了一只猫。”
盛潇:“……??”
桑以南简直像是一个高效能的冰箱,降温神速,理智无比的转过身拧着领口的扣子:“我得回去给她铲屎。”
“砰”
盛影后甩门下车。
万万没想到,她的滑铁卢之战居然输给了自己!
桑以南这个死猫奴,活该单身一辈子!
你回去好了!回去你也没猫了!你一个人着急去吧!本姑奶奶才不会回去了!大猪蹄子!
她气冲冲的往郎雅的大厅走,手机一震,桑以南居然还有脸打电话来,她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掐断。
天色已晚,不知是不是折腾了一天的原因,盛潇感到一阵疲倦。
她看着路边有辆卖煎饼的小推车“哐啷哐啷”而过,那车破旧简陋,车轱辘形状也不大对,推车的女人穿着个灰扑扑的布围裙,推的很吃力。
盛潇发了会儿愣,觉得这场面在摩登的市中心很违和,却又很熟悉。
她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母亲还在的那几年好像就是推着这样一辆板车出来卖凉皮,风雨无阻,还总把她一起带着,母亲卖凉皮她就帮着数零钱,要不就坐在路边写作业。
总之母亲不会让她跟父亲独处。
她起初很奇怪,问母亲原因,母亲说你爸他不求上进,喝酒赌钱,你跟他在一起会学坏的。其实不仅是你爸,这条街上的居民都是同一种人,他们生活在底层,甘于堕落,潇潇你不能被同化,你要走出来。
后来她才知道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因为太过黑暗,母亲没有告诉她。
母亲最终因为过劳去世,后来她不得已只能跟着父亲过,有一回父亲喝醉了酒回来,踹开她的房门扑上床,像个贪婪的野兽一样伸手去解她的裤子,她吓得一边尖叫一边跳窗而逃,窗玻璃被撞得稀烂,额头被碎玻璃割的血淋淋的,她也不敢回去,漏夜跑出去很远,在垃圾桶旁边找了一个废弃的棉垫子,跟几只流浪猫挤在一起躺了一夜。
她不敢回家的这几天,那个父亲也根本没花心思找她,该赌钱赌钱,该喝酒喝酒,某日她悄悄的回去,看见那个男人被一个年轻的寡妇用擀面杖从屋子里打出来,他毫无廉耻之心,扯着个破锣似的嗓子冲街坊四邻嚷嚷:你们瞧见没!是她勾引我的!
街上的住户们看热闹似的来围观,指手画脚说的话都难听至极,不是劝和都是在火上浇油,那寡妇边哭边骂说是他强行入室非礼,盛潇听见她爸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令她作呕了很久。
“我那闺女比你漂亮娇嫩一百倍,我有那精力用得着搞你?”
盛潇抽了一口气,那股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哎姑娘你还好吧?”卖煎饼的婶子停下脚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我……”盛潇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冒虚汗,平衡感错乱,她一个趔趄猝倒。
卖煎饼的婶子似乎惊叫了一声,盛潇却不太听得见,她有些耳鸣。
一双手枕在她颈后托住了她,用力将她往胸前够了够,她还有些腿软,一个劲的往下坠,对方干脆捞起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盛潇倚在他坚硬可靠的胸前,猫一样半睁着眼,模模糊糊的看着对方的面孔。
那张脸,恰好长成了她最喜欢的样子,她活了二十多年,唯一的那一次怦然心动。
对方薄薄的嘴唇翕动,和记忆里的某些光影重合。
一样的精致优雅,一样的薄情寡义。
他好像在说:“对不起,我结婚了。”
是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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