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的谢意骞,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摸摸索索摸到了手机,往常夜里睡不着他就习惯在网上看沈清言的视频。
说起来,来录制节目后,谢意骞这几天都没有上微博刷视频,可能是能看到真人了,就不满足于只看网上的视频和硬照了。
谢意骞拿到手机后习惯性地去点微博,翻了两页没找见,才想起来这不是他的手机,是节目组分给他的,录制期间,不允许用自己的手机。
“别在黑暗中看手机,眼睛不要了?”沈清言好像一直注意着谢意骞这边的动静,一看到他手机屏幕亮起来了,就开口提醒道。
谢意骞百无聊赖地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又把手机丢了回去,“我就看一眼时间,准备睡了。”
几分钟后,沈清言又出声:“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出去看看?”
回应沈清言的是在这一刻谢意骞突然发出的鼾声。
沈清言听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走到他的床边。
不知道沈清言要干什么的谢意骞听到他走过来就停在自己床边的动静,一时紧张地中断了打呼的声音,两个呼吸后,他才反应过来,又接着打了起来。心里却不住地琢磨,这家伙夜里不睡觉,站他床头是打算吓唬谁呢?
下一刻谢意骞就感觉自己的床陷了下去,沈清言坐了下来。
谢意骞的鼾声又控制不住地止住了。
沈清言忍不住笑了一声。
在沈清言过来拉他被子的身后,谢意骞终于忍不住了,翻过身看他,“你不睡觉在这儿装贞子吓唬谁呢?”
“明明是有人在这里装猪。”
“…………”谢意骞默了一下,“滚,扰人睡眠被雷劈。”
半晌,沈清言又听到了谢意骞的小声嘀咕,“你他妈才是猪呢。”
“睡吧。”那一瞬间沈清言觉得之前心里的那股火似乎散了些,跟谢意骞这样性格的人较真,才是真的给自己气受呢。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被架到一定程度,就喜欢口不择言。
沈清言忽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窗前,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
“你觉得你队长那么无条件地对你好是正常的,你跟他在一块相亲相爱得了,找我干嘛啊!”
“谢意骞你到底在无理取闹些什么,宁哥他从我15——”
“我没兴趣听你们的感情史!我无理取闹……我他妈这是无理取闹——好啊,真行。那就分手,老子不伺候了!让你队长接着伺候你吧!”
“……你现在不冷静,我觉得——”
“你觉得个屁!我祝你们天长地久,断子绝孙,不谢!”
沈清言伸手想去拉他的手,谢意骞反手抡起了胳膊不小心直接拍在了沈清言的脸上。
啪得一声,清脆的一声响。两个人都都愣住了。
谢意骞看到沈清言脸上清晰的红印,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手,刚想放软语气说点什么,却听沈清言咬着牙道:“分手是吧,好啊,我同意了。从此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两边!”
谢意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道:“我们达成共识了,那最好不过了。谁先后悔谁是狗!”
说完后,谢意骞扭头就走。
沈清言看着谢意骞走得干脆利落的背影,骂出了他人生中第一句脏话,“……操!”
沈清言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到自己当初被谢意骞打到的那半边脸颊。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挨巴掌,事后他冷静下来后,再回想,知道那只是一次意外,谢意骞并不是真的气到要打他。
可自尊心让他一下顶到了那儿。两人谁都不让步,最后就成了那样。
如果换成现在的沈清言,自尊心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谢意骞打了他左边脸,他能把右边脸凑过去,笑着问他,“这边要打吗?”
躺在床上的谢意骞悄悄地转过头看到沈清言站立的身影——这人有毛病啊,不睡觉站在窗户前凹造型给傻逼看啊。
但就是在黑暗中那么模模糊糊的一道影子,沈清言站了多久,谢傻逼就看了多久。
直到沈清言的人影动了动,谢意骞才赶紧心虚地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假装已经睡着了。
这一晚,谢意骞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真正睡过去的,也不知道他真正睡着后,沈清言又坐在他床边看了他许久。
一大早,他睁开眼就看到沈清言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
“醒了?”
谢意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清言突然扔过来的衣服遮住了脸,他抬手将衣服拿了下来。
就听沈清言道:“今天穿这件。”
沈清言真的特别钟爱连帽衫啊,好像除了工作必须要换一些正式或者特定的服装,私底下他被拍到几次大多都是穿着休闲的连帽衫的。
今天沈清言扔给他的是一件白色的,而沈清言手里拿的是黑色的。
谢意骞说:“我要你那件黑色的,比较man。”
沈清言无所谓地跟他换了衣服,换上后,还冲谢意骞撩了下头发,“man的人穿什么都man。”
谢意骞哼了声,心说你这不叫man,叫骚。明明是白色那么清爽的颜色,穿在骚气的人身上,该骚还是骚。
两个人洗漱完出房间的时候,只是杨芮一个人起了,她正在厨房里忙碌。
“芮姐,那么早?”
“早。”杨芮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宁哥九点多就要走了,我做个早饭,让他吃了再走。”
“做什么,我来帮忙吧。”
“那行,你帮我把那些菜洗了吧。”
谢意骞哼了一声,挤进厨房里,冲沈清言道:“我来帮忙,你歇着吧。”
还想给你亲爱的前队长做早饭,你趁着歇了吧。
“你可以?”
“瞧不起谁啊。”不就是洗菜么,有什么难的,怕他洗不干净毒死他前队长不成。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谢意骞慢慢感觉到杨芮不像是传闻中那样难相处,耍大牌,她的话不多,但是很多时候总是默默地把事情做了。
杨芮抽空看了他一眼,“那个,根部要多搓搓,可能有泥,刚拔的。”
“哦好。”
“你嘴怎么了?”
“……昨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
“这样啊,真巧,沈清言昨晚也不小心咬到了,问我要了药膏,我刚刚看他好像好的差不多了,你记得也抹点,看样子还挺管用的。”
“嗯嗯,谢谢杨芮姐。”
在客厅等着的沈清言,听清两人的对话,情不自禁地笑了声。
谢意骞立马转过头,“你笑个屁!”
早餐准备的差不多时,刘陆宁跟周晓檬先后也下楼了。
“宁哥昨晚睡的不好吗,脸色有些憔悴。”周晓檬问他。
“呃,大概是有些认床吧。”刘陆宁说完看了沈清言一眼,却发现沈清言正盯着另一个方向看,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
刘陆宁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落到了谢意骞的身上。
谢意骞无意间转头,居然发现刘陆宁盯着自己看,气得直接冲他抬了抬下巴——干嘛啊,挑衅啊。
刘陆宁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很早以前,当他听到沈清言兴致勃勃地跟他说,他谈恋爱了,交了个男朋友时,他的心情很复杂。而当他了解到沈清言喜欢的是这样一个男生时,就是不可置信,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他家言宝就算找也该找一个脾气好的,不说能照顾他,但至少能互相照顾的人,怎么会是那样一个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不瞻前顾后的人。
那么多年过去了,刘陆宁以为很多事都该变了,但是此刻他发现他认为应该变的都没有变,沈清言还喜欢着谢意骞,而谢意骞好像还跟以前那会儿一样,随心所欲到在镜头前也敢冲他示威。
谢意骞自认为给了刘陆宁脸色看心里特别舒坦,再看沈清言完全没有给刘陆宁一个眼神,心里就更满意了。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周晓檬提起了昨晚节目组的惩罚,是挑中了杨芮,让杨芮跟着刘陆宁学跳舞。
周晓檬谈起来就笑个不停,“我一直觉得哦,开过演唱会的人,应该都会跳舞吧,结果杨芮姐四肢僵硬到不行,我怀疑节目组是提前收到杨芮姐不会跳舞的消息,才故意惩罚她这个的。言言你们昨晚也睡太早了,错过了这一幕,只能等回头看播出啦。”
“不过说起来,第一天的时候节目组好像没有安排惩罚,是给我们的福利吗?”
“有。”沈清言说,“收走了骞骞一个行李箱。”
连杨芮都愣了,“收行李箱?啊,是为了收泡面吗?”
“但是泡面还在呀。”周晓檬接茬。
沈清言说起来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节目组是想收走泡面的,不过骞骞跟节目组玩了个文字游戏,硬是把另一个行李箱塞过去了,所以他现在每天只能穿我的衣服了。”
“呀,我说呢,你们这两□□服都差不多,我还以为是巧合,原来都是言言的呀。”
几个人说起前两天的事来,新来的刘陆宁插不上话,只等几人说话的间隙,才找到时机开口,“你待会儿是跟我一块走吗?”问的是沈清言。
谢意骞倏地望向沈清言。
就见刘陆宁接着对沈清言说:“节目组跟我说,给我们买的是就差不到一个钟头时间的机票。”
“咦,言言要走吗?宁哥来一趟还要带走我们一个家人呀?” 周晓檬讶异道。
杨芮也抬起头看向沈清言。
顶着数道目光,沈清言不紧不慢道:“不用,我还没收拾行李,宁哥先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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