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问题没人回答,项羽表示他还不具备回答这种问题的设定,他真正想问的赢初深正在兴致勃勃的围观别人——
被围观的张良张子房表示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到赢初深,之前被擒困于宫殿之中的时候他便见到了这与暴君结伴而来的少女,只是在短暂的交谈之后便离开了,他并未有多见的机会。
她看起来至多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看起来自然是很年轻的,半点不像是他们这些人一般,再如何是年少时候的皮囊,那种经历了世情之后的沧桑都是掩饰不住的。她衣着随意,行为自然,显然地位不低,与暴君也是关系密切的连说话也无甚顾忌,举止之间自有默契。
而那暴君唤她初深。
张良的记忆之中并未出现过这个名字,秦始皇走后他和韩信两人讨论了一夜最后得出结论,这也许是那暴君身边某个不为人知的存在,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过鉴于暴君对其的重视,在策划此次刺杀的时候,张良也没有什么殃及无辜的念头。
——左右都是他的仇人。
两个一起砸死了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反而会很高兴。
只是比较遗憾,生前他没能做到的事情,在死后成为了所谓的英灵之后也还是做不到。
博浪沙的刺杀失败了,力士倾尽全力掷出去的铁锤没能砸中秦始皇的车架,只压垮了用作迷惑的副车,精心谋划白白落空。这一次的刺杀也没能见到结果。力士依旧是那个力士,这一次也不存在其他目标迷惑——却有项羽出现阻拦。
力能扛鼎的项王……要接住一块石头自然不成问题。
没有与项羽在战场上正面敌对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到底能有多么的勇武多么的可怕。张良作为一手策划了他终局的汉朝谋臣却是明白的,在项羽出现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己这一次从刺杀失败了。
这一次,他也不可能如生前那次的刺杀一般脱身。
不过张良这次也没想跑,反正他都是个死人了。如今刺杀失败,被抓住了也只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已……实在是不算什么。
他并不畏惧死亡。
张良生前的时候想做的事情不过只有复国与对灭国者复仇,前一件他失败了,后一件他也没能成功。后来他帮助刘邦推翻了秦朝,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如今能有机会再来一次,以英灵的身份死而复生,他想做的唯有刺秦。
如今失败了,也并不畏惧面对结果。
汉留侯纵然被缚,也自然有一种从容不迫的风度,这来自于他的内心。赢初深挺赞赏他这种不慌不忙的风范的,毕竟就算是围观也是有要求和标准的。长得好看不算什么,在绝境之中依旧能够保持风度,那不管你是什么立场,最基本的尊重都应该给你。
所以其实赢初深对张良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反过来,张良就有点不适应。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关于为了从他们被关的那个偏殿里越狱,从而转换了自身状态这件事。
一开始的时候,张良其实是以少年时期——也就是博浪沙刺秦那个年纪——的精神状态出现的,这个时期的他虽然有着以后的记忆和经验,但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实感,心中最重的还是对于故国的眷恋和对于秦国的仇恨。
然而为了越狱,张良他强行转换自身形态,从年轻时候的反秦志士变成了晚年时期的凌虚真人——当然,为了保护自己的想法不发生什么变化,他也只是暂时借用了凌虚真人时期的自己的面板而已。
但总的来说该有的技能他都有,仙人的面板也是远超常理的优秀,然后在基础素质堆上去之后,在关注赢初深久了之后,张良就发现——
为什么……这妹子和旁边的暴君这么相似?
这种相似并不是外表上的,要说脸的话不如去看扶苏,绝对能让旁人感觉到父子遗传和血脉的强大程度。赢初深和嬴政反而不是很像,至少站在一起一般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亲缘关系。不过仙人的目光也不会为表象所蒙蔽。
看破假象,看穿虚妄——
透过那一层妙龄少女的皮囊,他看到了赢初深与嬴政相似到了极点的本质。
不过随便看人也是不好的,之前的诸葛孔明还有千里眼暂时废掉的梅林都是很好的例子。然而现在并没有人做出提醒,于是对此一无所知的留侯毫不意外的步上了后辈的后尘。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视了那宛如天上骄阳一般灼目耀眼的魂魄,张良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掉了。
换成正版的凌虚天尊可能不会这么惨,然而——
谁叫他只是暂时的借用了面板,而并不是彻底的转换形态到凌虚天尊时期呢?
“你也眼睛难受吗?”见张良条件反射性的捂住了眼睛,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赢初深笑吟吟的问道。“看到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张良:“……”
还处在年轻气盛时期的张子房忍着痛,从牙缝里挤出了回答:“暴君!你我之间,还有何可谈的!”
“当然是有的啊。”赢初深毫不在意张良的态度,径自说着自己的话。从某方面来说她也是很自我中心的一个人,管你乐不乐意回答是个什么想法,我想知道的我就要问,你不回答那是你的事,我问不问是我的事——
至于得不到答案之后会不会不高兴、不高兴之后又要怎么做那也是我的事!
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在心情愉快的时候,赢初深还是很乐意叫大家一起高兴的。
赢初深现在的心情就很不错,所以她继续轻快着语调往下说:“韩非——韩王安的九子,你们韩国的九公子。你肯定是知道他的吧?你们韩国,也就一个韩非最为出众啦。”她先是感慨了一番自家爱豆的优秀,然后又问道:
“子房呀,你家三代都在韩国为相,虽然你和韩非的年纪差的有点大,但你肯定也是了解过他的吧?”
赢初深诚恳发问:“来和寡人说说怎么样,关于韩非在韩国时候的情况?”
张良:……
饶是以张子房眼下的愤怒心情,在听到赢初深这完全不在他意料之中的问题的时候也忍不住呆了一下。第二反应是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第三·反应、第三·反应是——
流言原来也不全是骗人的,那个暴君他居然真的对九公子是真爱啊!这时候了居然还想着从我嘴里撬消息——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们不高兴了,我就高兴了。”张小公子用这句话完美的总结了自己现在的想法。
赢初深:“哦。”
决定了,回去之后就去看看那些因为年纪小所以在学馆上学接受秦国教育的韩国遗族。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谁,但嬴政说他年纪不大,又是韩国贵族,那他肯定就在那群正在学习的小崽子里面——找到之后,就给他加作业吧!
量不要太多,奋笔疾书几个月就差不多了,秦王陛下表示她从来不会公报私仇的。
这是看重,是培养——
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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