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松枝喊了她许多声殿下,郁圆才回过来神来,发现自己刚刚就和个痴汉似的,看着这镜子里的小将军竟移不开眼了。
郁圆将镜子倒扣,平静了下心情。
她的心脏就像被本能驱使一样跳个不停,灼热的情意像是找不到宣泄口一般冲撞着她的思维。深呼吸几次,郁圆心想,自己这是看到爱情了吗?
她上辈子上了十几年的学,上学期间也遇到过许多男生,有追求她的,也有看不上她的。然而那些男人她一个都不想多看,长的还没自己哥好看的基本都被她无情的从自己的伴侣候选名单里划出去了,长的还可以的,却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可眼前这个人,郁圆有些不想承认,他的确没有她哥好看,虽然怎么看也是英气非凡的俊朗少年郎。
总之这张脸,成功的让郁圆心动了。
自己居然能碰到一见钟情这种情况,她有些迷茫的看向松枝,耳边早就没了在接触镜子时听到的那震撼的声音,但总觉得心头还萦绕着豪气和悲戚,混杂在突如其来的情意中。
“殿下,您方才怎么好端端的还发起痴了?”松枝早就化出人形,一只手担忧的覆上她的额头,明明还是个半大小丫头的模样,做起事来却像个有子多年的慈母。
郁圆有些不自在地抖了抖:“你,你没看到吗?”
松枝疑惑极了,她捡起被倒扣在云上的镜子,对着镜子瞅了瞅自己的脸,惊喜道:“殿下捡到的这镜子还真是个宝贝,比咱们宫里的玄冰镜还清晰许多呢。”
郁圆再抬眼去看,只看到光滑的镜面,和镜中错愕的自己。
原来还带了保护隐私功能。
回到凰御宫,郁圆被松枝好好洗刷了一遍,被松枝三番两次确认身上没有半点土腥味后才被允许从浴池里爬上床。
听郁圆说要休息,松枝立马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拿走说要亲自洗,临走前还好好嘱咐了她一顿,让她别躺在地上玩。姿态像极了一位老母亲,郁圆听的头都大了,她饮下安神的汤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她走下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从梳妆台上取下那面镜子来。
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些景象呢?
郁圆抚摸着镜子,如今镜面里只有自己,她能看到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的脸,还有额头上的印记。这个印记是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松枝他们说,这是神凰的记忆,有一天她会涅槃重生,这些记忆会全部被记起来,还有神凰所有的能力也都会被她继承。
松枝把这告诉她时说的信誓旦旦,看过书的郁圆却知道,涅槃也有继承者无法承受神凰过于强大的力量的情况,书中那个郁圆在最后以身饲魔神之魂的时候,不就是一种涅槃吗?
不过是由于自己太过弱小,继承失败,终究还是整个人都搭在了自己老爹身上。
如果换成自己呢,如今她刚穿越过来,连怎么化出原型都没摸清,更别提其他的仙术神法。
而且这个身体的老爹究竟有多厉害她也没数,毕竟是一个用残魂毁灭世界的存在,男女主都打不过,就不要提自己了。
她对自己能不能涅槃成功心里很没数,鸵鸟心理发作的她决定先把这点放到一边。
反正还有五千年的活头,就算死了好像也没什么。考虑到自己漫长的寿命,郁圆突然就感到十分孤独,她不知道自己是有了心上人才有的忧思,还是这段时间来潜意识里最害怕这件事。
想到这,郁圆突然就很想再看看小将军,用小将军的脸来抚慰一下自己疲惫的心灵。
她伸手摸上镜面,喃喃道:“怎么才能再看一次呢……”郁圆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镜子时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总不会是再说一句‘我真美’吧……谁那么傻逼。”
下一秒,镜面居然泛起了波纹。
郁圆:“……”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制作镜子的人。
随着波纹淡去,镜子中郁圆的脸渐渐虚化,几秒空白后小将军俊秀的脸又出现在了镜面里。
这次那张脸上沾了些血污和尘土,他双眸清澈明亮,眸子里还带着些少年人才有的神采。
郁圆的心再次不可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这种强烈的感情虽然来的莫名其妙,可在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属于她的感情。就像狮子知道自己要吃肉一样,郁圆看见陆千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就该喜欢他。
她试探地点了一下镜面,耳边果然又有了说话的声音,不过嘈杂的很,听起来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郁圆伸出手摸了摸镜面,她皱起眉,这镜面……摸起来怎么触感那么像水?
就像,手能穿进去似的。
郁圆犹豫片刻,虽然不知道镜子中究竟有什么玄机,可还是好奇心发作,又一次抬起手探了过去。
当发现自己的手真的就像穿过水面一样伸过去,甚至出现在镜子里的那个世界中时,郁圆立刻慌乱的收回手。
她放下镜子,觉得自己差不多知道这镜子其中一个作用了。看样子,这镜子应该能充当连接两个空间的一扇门。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从镜子里穿过去。
心动的时候胆子都挺大,郁圆看了看这镜子,觉得这镜子面积其实说不上小,于是就拿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从头到脚应该都能塞进去。
像一个发现了任意门的追星族,打开门就能碰到自己的爱豆,郁圆兴冲冲的决定去换身衣服再爬进去看看。
原主的衣服没有多少看起来非常便捷的,多数都有着宽大的袖子和长长的裙摆,郁圆翻了许久,才挑中一件有些短的黑色长袍,外衫的裙摆只到小腿,内袍的衣摆恰好遮住脚面,衣服上绣了银色的凤凰,和一种没见过的花朵,栩栩如生。
挑好了衣服,郁圆把松枝叫进来了,她还是有点害怕自己真出什么事情:“松枝,我发现我可以把手伸进我捡到的那面镜子里,我想进去看看。”
松枝挽着袖子,手上还湿漉漉的,还没化成原型,应该是衣服还没洗完。
听到这话,她脸上挂着的微笑一僵,随即整只松鼠也没了平日里懵懵懂懂地模样,而是板起脸来训斥郁圆:“殿下,您不能总是这么任性。那年您想偷偷去泽朱阵,若不是当时简诚帝君路过,您就要被关进泽朱大阵了。泽朱大阵两百万年开阵一次,能从泽朱大阵里活着出来的目前除了押罗真神还有谁我不知道。但是殿下您肯定要饿上两百万年。”
两百万年,真是减肥的好地方。
松枝继续道:“若这镜子里也是个阵法怎么办?有危险怎么办?”
郁圆还没想到松枝这么不好忽悠,她祈求的看着松枝:“好松枝,你……你不是有那种可以偷看的小纸鹤吗,咱们先放个小纸鹤进去看看嘛?”
那个纸鹤是松枝做出来监督郁圆每天看一个时辰书用的,可以说是仙侠世界的监控器。
“殿下,那不是用来偷看的。”松枝纠正了她的说辞,还想继续板着脸说不行,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真是拿殿下没办法。”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纸鹤,她朝着纸鹤吹了一口气,那纸鹤便悠悠然飞起,朝着镜子而去,随着纸鹤消失在镜中,松枝一挥手,半空中随机浮现出通过纸鹤看到的画面来。
白色的纸鹤一进入镜面颜色就变成了淡黄色,松枝略微放心,这一看便知道应该是凡世之一。
通过纸鹤,松枝总算知道了自家殿下为什么想进去了。
看着那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将军,再看看自家殿下瞬间痴了的脸,松枝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感情使鸟盲目,听钧羊仙君说凤凰一族也和比翼鸟似的,虽然骚包但只认一个。而且大部分的凤凰感情都来的突然又凶猛,所以容易做出些不可控的事情。
比如郁圆的母亲沁思殿下,当初她初见陛下不过一个时辰,结果就像认准了一样,自那以后非陛下不嫁。
“咳,我做的纸鹤在凡间会变成淡黄色,这……这地方好像是凡间。也就不怎么危险。”松枝很担心殿下一个激动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试图给自己找个答应殿下下凡找伴侣的理由。
郁圆立刻赞同的点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
松枝干咳几声:“殿下要不要教他怎么修仙,凡人终究寿命不长。”她暗示道,“殿下如果嫌麻烦,可以先带回来。”
郁圆得到了答案,两眼发亮,她握住松枝的手撒起娇来:“我的好松枝,快帮我穿下这个衣服,挽个头发!”
松枝又是无奈地叹气,动手帮郁圆穿衣服挽头发,她给郁圆挽发的时候还在担心:“殿下,记得把乾坤袋带上,里面有不少防身的东西,待会我在您身上布个小结界,保证刀枪不入。”
郁圆心下感动,问道:“松枝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松枝笑了笑:“我就不去了,我会随时看着殿下,如果殿下有危险,我就叫着钧羊仙君下去帮殿下。”
钧羊仙君说过,凤凰在求爱的时候连接近自己仙侣的长辈都看不顺眼,她自是不敢触自家殿下的霉头。
郁圆真心实意道:“松枝,你对我真好。”
松枝笑着拍拍郁圆的肩膀:“殿下能找到喜欢的仙侣就好,凡人也没关系,以前陛下还在的时候就说,要是殿下未来看上了凡人,就让那凡人先好好修仙,这辈子修不成,那就下辈子。”她又扶了扶郁圆头上的步摇,“这步摇是用去年挽生神上送来的牵云石做的,殿下看,像不像水里藏了云彩?”
牵云石,便是帝君的银抹额上嵌着的那种石头。
郁圆疯狂点头给母性大发的松枝捧场,那步摇晃来晃去,水晶质感的簪子中有流动着的斑驳云痕,确实好看的紧。
打扮一番,松枝又施术给郁圆下了层层防护,还给了郁圆一个用来传话的铃铛挂在腰间。
松枝道:“这是传音铃,殿下用的时候摇两下就可以了,平日里挂在腰间它是不会响的。”
准备妥当,郁圆却又紧张起来:“我其实还是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卡在镜子里穿不过去。”
松枝笑了笑,并不知道郁圆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只当对方是紧张了,她安抚道:“殿下想像自己是一束光,就能穿过去了。”
得到答案的郁圆十分忐忑,她磨磨唧唧地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小将军走到了军帐外,看着远方的沙漠一言不发。
沙漠景观壮阔,将军的颜值比美景更吸引人。
美人美景当前,被爱情蒙蔽双眼郁圆立刻把手伸进镜子里,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是自己能出现在小将军看到的地方就好了。随即郁圆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仿佛被吸尘机吸住一样,不过几秒钟,再睁眼时就身处大漠了。
阳光下的大漠,一道金红色的光闪过,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
不远处,陆千秋眨了眨眼睛,随即下达了一个作为身处战争中的将领会下达的命令:“来人,前面有人,带到我面前来,看看是不是敌军探子。”
陆千秋又看了眼那个影子:“等等,我亲自带人去。”
还沉浸在自己终于学会了运用自己的神力的喜悦中的郁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自己看中的仙侣锁定成敌军探子了。
郁圆感觉自己已经学到了怎么运用体内的力量,书里说远古神凰五行皆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出火来呢?
带着几个人潜行于沙丘间的陆千秋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紧接着又听到了这女子惊喜的喊声——
“卧槽,居然成功了!”
怎么是个女人?
周国女子从皇族到平民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子想要参军等同于天方夜谭。
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个探子,陆千秋压下心底的疑惑。
这时候已经离得很近了,他索性微微直起身子去看,随后却发现站在那的真是个姑娘,这个姑娘一身绝对价值不菲的黑衣,容貌如春朝繁花一样艳却不俗,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的人心如擂鼓。
总之,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不该出现在大漠之中的人。
随行的几个亲兵看到是个女人的时候,一时都没挪开视线,毕竟从军三年,母猪赛貂蝉,更何况眼前这女子长的兴许那话本里的貂蝉也比不了她半分。
陆千秋也不例外,不过他自认不是因为对方的脸去看的,而是因为这女子手中正稳稳飘着一簇火焰。
原来是个修仙的,陆千秋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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