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砜刚确实被那一下吓得有点儿很,在徐蔚然轻声细语安抚下也好一会儿才恢复。
虽然程砜仍然是心有余悸,但是这一来也让他尝到了甜头儿,比如徐蔚然主动的拥抱,再比如人都急到不知道怎么哄自己好了。
有了这一觉悟可不得了,程砜趁此机会越抱越紧,可算占够便宜了。
程砜心里盘算着,就那一句话徐蔚然都怕给自己吓出好歹来,那以后要是跟他一块看恐怖片什么的,那他还不得全程纵着我啊?
到时候别说抱一抱了,那拉拉小手,亲亲……那不行,不能亲,他是我未来小舅子,不能乱来。
这样看来今天夜里真是值大发了,这一出极力证明了徐蔚然对自己的在乎,说明什么?说明他还是挺稀罕自己的,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女神也是唾手可得的。
但是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拥抱就推理出这么多,打算了这么多,甚至连和未来小舅子“拉小手”这种事儿都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程砜给自己的解释是,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脑细胞也比较活跃,就会想太多,有的没的,该想的不该想的,什么都往脑子里跑,这和被喜悦冲昏头脑是一个道理。
嗯,解释得通,漂亮。程砜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正打算干脆上手捏两把,再多吃点儿豆腐的时候,徐蔚然的唇就靠近了程砜的耳朵,呼吸都触及到他耳廓了。程砜的心一下就吊了起来,比他听鬼故事的时候还紧张,却又隐隐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徐蔚然的呼吸悬停在距离他耳垂五厘米处,他听到了三个字——程妹妹。
“……”
一瞬间,程砜的喜悦、紧张、不安被那声“程妹妹”瞬间冻结。
以为这就完了吗?并没有,接下来紧跟着的“然哥哥”把他这些冻硬的情绪敲了个粉碎。
程砜主动撒开手,脱离徐蔚然的怀抱,然后默默跻拉着拖鞋去了厕所。
徐蔚然直纳闷,到底是自己哪句话起功效了?能让程砜如此迅速脱离恐惧,直面黑暗的。
折腾了那么久,两人终是都安稳躺好了。
没要多久,徐蔚然就睡着了。今天夜里发生的烂事儿,不但影响心情,也让他很疲惫,好在来了程砜这里,跟他胡闹腾了一番,有所好转,也是真累了。差不多头刚沾上枕头就见周公去了。
程砜倒是很清醒,但是徐蔚然睡了他也不能踢腾什么了,只好闭着眼睛努力酝酿睡意。
就快睡着的时候,一个暖呼呼的物体就扎他身边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徐蔚然的脸近在咫尺。
那张和女神近乎没有丝毫差异的脸让程砜的心打了个晃悠。怎么?这小子趁着睡着耍流氓?这投怀送抱的主动劲儿,自己到底是做柳下惠呢?还是……不不不,不能有“还是”,没有“还是”。
程砜在纠结间都退到了床边,才突然意识到:这徐蔚然根本就不是想怎么着,而是他睡觉撵人,就奔着把身边的东西往床下挤。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程砜在即将掉下床的时候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跨过徐蔚然,换到他的另一边躺下。
果然,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多久,徐蔚然就又朝他这边挤过来了,又是一副要把他驱逐出床的架势。
尼玛这样下去今儿夜里就不用睡了!
出去睡沙发吧,程砜有点怕,把徐蔚然喊醒让他去睡沙发吧,程砜又舍不得。
最后,程砜心一横,一把把拼命往他那边拱的徐蔚然搂住了,想着徐蔚然总不能连他自个儿一块整下床。
程砜从小到大头一回搂着东西睡觉,还是个有温度的大活人,再准确点说还是个跟自己女神那么相像的大活人,尽管那人是个带把儿的。这样的感觉既陌生又刺激,但是有前几次思想开小差的教训,程砜没敢再多想,怕一想这车就该往秋名山飙了。
徐蔚然终于老实了,程砜也勉勉强强睡着了。他还做了个特长特丰富的梦。
梦里他终于和女神见面,用一番猛烈攻势拿下女神,最终抱得美人归。然后就是情侣在一起后的甜蜜日常了,手拉手约定一起游遍祖国大好河山,第一站是去泰山看日出。
俩人裹着军大衣站在雾气弥漫、人满为患的泰山顶,第一缕阳光喷薄而出时,程砜拉着女神的手准备在这一刻许下应景的海誓山盟,却看见——女神忽然将长发一摘,变成了活生生的徐蔚然,抬手就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骂道:“傻缺!”
程砜带着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他一半是被这一幕惊醒的,另一半是那个巴掌,直接从梦里打到现实,实实在在抽在了他脸上。
他捂着半边脸睁眼,发现天也就刚蒙蒙亮。
再一看就看见半梦半醒的徐蔚然手都还没有放下,迷迷瞪瞪地说:“你个傻缺,趁我睡着把我推下床……”
程砜这才发现俩人都在地上躺着,身上的被子缠得难解难分。
得,不用想,肯定是半夜睡着了徐蔚然还在挤他,硬是把俩人一块整床底下了。结果睡醒看到自己在床下,就认定是程砜把他扔下来的。
兄dei,你也看清楚一点儿,我这不跟你一块睡地板呢吗?程砜心里苦。再一看徐蔚然那眼皮开合着开合着就睁不开了,又快睡过去的瞌睡样儿,这苦完全说不出。
把徐蔚然抱回床上,程砜躺下去也完全没了睡意。先是被梦里那女神变男神冲击了一波,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任谁都能再重入睡眠,索性关了还没来得及响的闹钟,起床洗漱,打算下楼锻炼的时候把早饭买上来,到时候再喊徐蔚然起床。
程砜出门的时候,徐蔚然还没醒,倒是被他回来的关门声吵醒了。
徐蔚然不太清醒地揉着乱糟糟的卷毛坐起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他记得刚他好像醒了一次,是在地上,程砜就在他身边,他好像还打了人家一下,至于为什么打人,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放空了一会儿,慢慢挪到床边儿,低头踅摸一圈,没找着拖鞋,迟钝的大脑暂时想不到拖鞋可能被踢到床下面了,干脆直接就不穿了,赤着脚走到卧室门口,往客厅看去。
桌上摆了油条、包子、豆浆、拌面和粥,打包得好好的,看着分量都挺多的。
程砜背对着他在客厅的大窗户前玩悠悠球,一会儿让悠悠球定时睡眠,一会儿把球往前抛了,手指头勾着线绕几股再收回来。徐蔚然也看不懂悠悠球的招式,只能看出程砜的动作很快,在空中几乎只留残影。
玩悠悠球时候的程砜看着有种特殊的帅劲儿,眼神专注,手指灵活翻飞,甩出去的时候干脆,接回来的时候利落,每一个动作都很洒脱。虽然平时他不说话不动就挺帅的,但玩悠悠球时又多了一层气质加成,徐蔚然看着觉得更顺眼了。
而且徐蔚然能感觉到,程砜这种水平,绝不是可能和那些随便玩玩的人在一个档次,他应该是从心里很喜欢它,才会做到这种程度。
站了一会儿,徐蔚然觉得自己的脚冷,转身回卧室找鞋去了。
在他撅着屁股趴地上,伸长手臂从床底捞鞋的时候,程砜进来喊他起床。
程砜把悠悠球放回原位,用脚尖踢了踢他屁股,问:“找什么呢?出来刷牙洗脸吃饭。”
徐蔚然反手拍开他的脚,“你再欠一个,再欠然哥哥就给你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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