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早读是按单双号分的,一三五语文早读,二四六英语早读。
据说最开始的时候,五中是有双休日的,一星期上五天,休周六周日两天。当时的早读就是一三五语文,二四英语。
后来英语教研组有个老师心里不爽,凭什么语文一周读三天,我们英语就读两天?那不行。于是就向校领导们据理力争。
领导们经过协商,那干脆就让学生一星期上六天课得了,正好一门三天,高中生嘛,多上一天课怎么了?
为这件事,徐蔚然和关越不止一次吐槽那个素未谋面甚至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英语老师。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你说那个老师是不是有毛病?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周六在家躺着不好吗?非大清早巴巴地往学校跑,他自己神经还坑了往后多少代学生啊?”
今天周三,语文早读,关越边背着《蜀道难》边跟徐蔚然侃。
“那人绝壁是个抖M,上班上不够。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徐蔚然一手转笔一手拿书,转笔的手上还玩着花样儿,笔在四个指缝里来回遛,又细又长地手指晃得人眼花。
“就是……哎,你怎么都背到《劝学》了?我这《蜀道难》都还没背完呢。”
徐蔚然拿笔在书上标注上“之”的几种释义,漫不经心说道:“高中所有要求的必背课文我都背完了。”
“我靠,你是魔鬼吧?”关越震惊脸。
徐蔚然没搭理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课文注释上。
关越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收了表情,幽幽地说:“其实自从你初中毕业那个暑假写完了高一整一学年的课后习题和练习册,我就已经习惯了。”
“我习惯提前准备而已,今年不行了,高二学的太多,这个暑假只弄完了数学和化学,生物物理都才过半。”徐蔚然在脑子里滤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进度。
“要死了要死了,跟你这样的人在一块玩压力山大,逼死普通人啊!”关越也滤了一下自己的学习进度——
好像今天老师要讲的课还没有预习,自己哥们儿呢?人家跟老师进度都相当于复习了……靠,人比人气死人!
“瞎嗷嗷什么呢?”徐蔚然端起桌上的豆浆,杵进他那张呼天抢地的嘴里。
关越咽进去一口豆浆,立马翻课本:“不行,我得求证一下,看看你是真背住了还是假背住了。”
“啪。”徐蔚然把课本往桌上一盖,往后一靠,露出个志在必得的笑,说了三个字:“随、便、挑。”
关越被他那股臭嘚瑟劲儿气得够呛,上去就找了最拗口,最难记的《离骚》。
“日月忽其不淹兮,下一句。”
“春与秋其代序。”
“‘恐美人之迟暮’的前一句。”
“惟草木之零落兮。”
关越不肯罢休,突然跳到了选读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仙之人兮列如麻,前一句。”
徐蔚然丝毫不打磕:“虎鼓瑟兮鸾回车。”
“……行,服了,你牛。”关越心服口服,正想再贫几句,就看见老张领着个人进来,走到讲台上。
老张鼓了鼓掌,班里闹哄哄的背书声停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下面又是一波骚动,全是女生兴奋的嘀咕声。
“新来的?长得很正点啊,现在这种特正特爷们儿的帅哥难找哎!”
“真挺帅的,你看你看啊。”
“看到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徐蔚然那一卦,这个看着太野了。”
“卧槽,别光注意脸,你看他胳膊上的肌肉!”
“就是很野啊,驾驭不了驾驭不了,我还是安心迷恋徐男神好了。”
“别臭美了,哪个都不是你的。”
……
程砜在一束束探照灯似的目光下,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站着,没有丝毫不自在。
倒是老张挺尴尬的,但也能理解同学们的兴奋。他清了清嗓子,“安静,同学们,安静一下。”
议论声渐渐消失,他继续说:“这位呢,是今天新转到我们班的同学,下面,有请新同学给我们做下自我介绍。”
话音刚落,热烈的掌声就响了起来。徐蔚然跟着大家象征性地拍了两下,默默地打量着这个新同学:
头发推的很短,没有丝毫遮眉盖眼的地方。招风耳,眼睛不大但是眼梢较长,鼻梁很高挺,不怎么白,肤色偏麦色。
这种长相和清秀搭不上边儿,用俊朗形容还有点儿欠缺,加上他那副身材,整体是种很硬气的帅,而且,看着确实挺野的。
徐蔚然总觉得他有点儿熟悉,看脸好像很久之前认识,但是看他身材,好像昨天就见过。正努力回忆着,台上程砜的目光和他的撞在一起。
他明显感觉到,那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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