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婶子乜一眼钱谨裕, 跟夏母站在一起“宏伟和青柠做不成夫妻, 就做兄妹。兄妹在一起说会儿很正常, 假如遇到危险,宏伟立刻挺身而出护着青柠, 你别瞎担心了。”
宏伟和青柠不是亲兄妹, 俩个孩子走的太亲近, 恐惹未来女婿不高兴。夏母不高兴葛婶子说的话,她故意挑拨未来女婿对青柠有意见吧。
“谨裕, 宏伟和青柠自幼感情好,关系亲密点也不可厚非,你不会不高兴吧”葛婶子鼓起脸颊上的肉, 眯着眼睛看他。青柠妈扯她袖子, 青柠妈不说出口,她怎么懂青柠妈的意思呢
钱谨裕的眼神跃过他们头顶,看向他们后方。一双冷清的剑眸起了涟漪,暖意一圈圈扩大,最后集聚成温情的笑容。“青柠在你们身后。”
大家转身, 夏青柠搂着一捧子木耳走到袋子前, 把木耳装进袋子里。
葛婶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 想到钱谨裕说再往里走,可能会碰到陷阱。她顿时急了,上前两步问道“青柠,宏伟呢, 没和在一起吗”
“我一直在那棵大树后面采摘木耳,没看到他啊”夏青柠指着不远处两个成年壮汉伸长手臂围起来的大树。
“宏伟妈,宏伟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发生意外,你别瞎担心。”夏母又朝大伙儿说道,“大家都干活吧,争取多采摘些山货。”
聊八卦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瞅着马上到中午了,时间紧迫,村民们压住聊八卦的心,蹲下来继续采摘山货,只留葛婶子一个人干着急。
没有人注意她,夏青柠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刚刚跑的太急了,头发被树枝刮乱了,她见没有人看她,火速散开头发从新绑起来。
钱谨裕走到她对面,盯着她的裤腿蹙眉。一团一团裹着尖刺的苍耳附着在她的裤子上、鞋上。他环视四周,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片寻不见苍耳,从她急促的喘息声中,可以推断她刚刚做过激烈的运动,他记得有一个地方苍耳特别多。想到此,他眼眸中泛着冷意。
钱谨裕忽然蹲下,夏青柠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退两步,腿像钉在地上动不了。
“别动”
他低着头,夏青柠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还是乖巧地不动。他灼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她的脸先是煞白,紧接着爆红,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全身血液沸腾,脑门直冒白烟。
钱谨裕一颗颗摘掉苍耳,确认她裤腿上和鞋上没有苍耳,他松开手站起来,手插进裤袋里,苍耳全部落到裤袋里。
强烈的灼热感消失了,夏青柠莫名的有些失落。她含糊不清道“我去干活了。”
不等他回答,夏青柠拖着袋子急匆匆寻找山货。
夏母偷偷观察女儿和未来女婿,未来女婿细心地给女儿整理裤脚,牙快被酸倒了。见未来女婿要离开,她突然一下站起来“葛队长,谨裕回老夏带的队都中午了,特别浪费时间,要不让他留下来,反正在哪里都是干活,你看如何”
葛队长略微思考一下“可以。”
夏母朝未来女婿招手,让他跟自己一块儿干活。未来女婿虽闷了点,夏母观察他干活的速度一点也不慢,女儿嫁过去,凭女婿一双能干的手,也不会让女儿饿着。夏母越看越觉得未来女婿好,至少不会让女儿受委屈。
村民们感慨自己的运气好,这块山坡上的山货特别丰富,他们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闷头干活,不想杂七杂八的事。
隔一刻钟,文辉抬头看一眼,看葛宏伟有没有回来,葛宏伟该不会到深山里等他了吧。这么长时间葛宏伟还没有回来,他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找个干净能靠的地方休息。吃带的干粮,灌几口水,吃饱喝足眯半个小时,再继续干活。
儿子一直没有出现,葛婶子越来越着急,她拽着丈夫的衣服,来回问丈夫怎么办。葛婶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人听明白葛婶子为儿子担心。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宏伟还没有出现,不应该啊”夏母疑惑道。
钱谨裕收起黑眸中阴冷的光芒,他朝大坑所在的方向走几步,心理暗示村民们朝他所在的地方走来“队长,我们要不要去找找”
“大家带上砍刀,紧跟队伍,千万不要落队了。”葛队长浓粗的眉毛拧成一条麻绳,领着村民们靠近深山边缘寻找儿子,耳朵时刻注意有没有呼救声。
文辉沉默地跟在队伍最后面,挣扎着要不要告诉葛队长,葛宏伟找他到深山里谈事情。如果葛宏伟真的出事了,他没事,大家会不会误会他,文辉陷入说与不说中。
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夏青柠心跳如鼓,手心冒冷汗。
葛队长带领村民们一步步往前推进,而葛宏伟在一片植被稀疏的空地上和曲书怡发生争执,他没想到会遇到曲书怡。
“你她的长不长心,以前我和夏青柠订婚,你说你不当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那你干嘛回应我示好,一开始你义正言辞拒绝我,我他的能越陷越深吗好,你说我和夏青柠解除婚约,你立刻嫁给我,我为了你算计夏青柠,只想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但是你做了什么,在我和夏青柠解除婚约,你和文辉搞在一起,你当我是什么”葛宏伟低声嘶吼,暴起的青筋盘踞在脑门上。
“接受不了,别缠着我呀,我又没求着你缠着我。”曲书怡无辜地看着他。
“我把文辉约在三百米的地方等我,我又把夏青柠约出来,引他们两个掉进我事先挖好的陷阱里,让他们俩个在深坑里待一晚上。山里早晚温差大,晚上他俩个不想被冻死,绝对会抱在一起取暖,听说做那个事,越做越热,你说文辉能把持住吗”葛宏伟紧紧抓住曲书怡的肩膀,逼迫她直视自己,想看她愤怒、伤心,“你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做那档子事,文辉正义感强,一定会娶夏青柠,你既然说不做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所以你和文辉没可能了,你不嫁给老子,你还想嫁给谁”
曲书怡愣了一下,身体里的血液疯狂往脑门窜。夏青柠和文辉在一起,跟钱谨裕没有任何瓜葛,她确定文辉喜欢自己,夏青柠不过是他的责任,他俩之间没有爱情。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永远是文辉心里的白月光,他们俩可以升华成灵魂伴侣。
她在笑,她竟然在笑。
葛宏伟没有看到自己想象的场景,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可笑,我明明把夏青柠往文辉所在的方向带,可是夏青柠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和她在路上发生争执,她负气往这个方向走,我竟然被她牵着鼻子走。”
“最后呢”曲书怡脸上的笑容凝固,紧张地追问道。
葛宏伟讥讽地看着她“她把我扔到这里跑了,所以她没去找文辉,他俩也不会苟合。我真得很奇怪,你明明勾搭文辉,不是爱他吗为什么听到文辉和夏青柠苟合,你高兴,反之,你难过。你这个女人真的很贱,你知道吗”
葛宏伟残忍的笑了,终于看到曲书怡愤怒,看到她扭曲的脸以及阴毒的双目。他从来没有了解过看似温柔娴静的女人,他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也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这个男人真没用,她辛辛苦苦陪着他做戏,就是想看他把夏青柠推到文辉的怀抱,他竟然让那个蠢女人跑了。
曲书怡挥开他的手,一股怒火喷出胸膛,她气的全身颤抖。没用的男人,干不成大事的男人,他就是一个懦夫冲动之下,她举起手甩他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葛宏伟脸火辣辣的疼。他被打蒙了,脑子里全是贱女人不守妇道。他为了贱女人,算计青梅被小混混侮辱,算计青梅和文辉干那档子是,她不感恩,竟然爬到他脖子上撒野。
两个人彼此埋怨对方,眼中全是仇恨,两人激动地扭在一起,脚步凌乱胡乱走。忽然,他们似乎踩断一根东西,身体往下坠,掉进一个三米深的大坑里。
“你给我走开。”刚掉进坑里,曲书怡蒙了,待她反应过来,一双咸猪手正在解她的yifu,她慌乱地挣扎。
“你戴纱巾好看,老子给你买的纱巾,你戴着勾引其他男人。”只要想到早晨曲书怡跟文辉互动的场景,葛宏伟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宏伟,求你别在这里,别冲动,我洞房花烛夜让你碰好不好。”
“这是天意,本来给文辉和夏青柠准备一个坑,让他们享受鱼水之欢,没想到谁这么贴心,也给我们准备一个大坑,让我们也享受极乐天堂。”
“宏伟,别让我恨你。”
葛宏伟悲鸣大笑“我算计别的男人搞夏青柠,夏青柠不得不嫁给他。老子为什么这么费事,直接办了你,你直接成了老子的女人。”
“老子稀罕你,所以不忍心伤害你,我他的就是傻逼。”
和谐社会
大家伙没找多长时间,大概只找了四十分钟,有人眼尖看到前面有一个大坑,先喊了一声“宏伟,你掉进坑里了吗如果是,你应一声”
大概过了五十秒,有人回应他们,只不过声音沙哑低沉“在,我和曲书怡掉进坑里了,曲书怡的衣服掉下来的时候被刮破了。”
朝前探路的男人立刻扭头,示意后面的妇女到前面。
葛婶子跑在最前面,看到儿子没事,她高高悬起的心才落到胸口。
妇女们合力救出曲书怡,男人们救出葛宏伟。曲书怡身上搭着葛宏伟的衣服,她衣服凌乱,头发散乱,眼睛泛红,不知道是水还是什么,浸湿她的衣服,导致她的衣服混着泥土贴在身上。
有些男人眼睛不小心瞟到曲书怡,他们赶紧移开视线,极不自然往别处看。
“我让她骑在我脖子上爬出大坑,找人救我。折腾好长时间没爬出去,身上全是汗。”葛宏伟随手抹一把胸前的汗水,解释为什么两人身上汗淋淋。
曲书怡指甲嵌进手心里,紧紧咬住唇,她低头掩饰住眼中浓浓的恨意。
那姑娘一直低着头,显得十分弱小可怜。葛宏伟笑呵呵跟大家说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夏母用手肘戳葛婶子,用眼神示意葛婶子看姑娘,刚刚她救姑娘,她看到姑娘上面两颗扣子掉了,被树枝刮破的洞能看到姑娘雪白的身子,葛宏伟和姑娘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该看的不该看的,应该都看了。关键姑娘坐在大小伙脖子上,而且她发现姑娘的裤子也湿了。
葛婶子哪有时间关心乱七八糟的事,她的一颗心全扑在儿子身上,烦躁地推开碍事的人。
夏母目光在女儿和女婿身上巡视一圈“宏伟妈,你早晨说找不到儿媳妇,这不来了吗”
“我觉得葛宏伟和曲书怡般配,只是不知道曲书怡怎么想,也许她看不上葛宏伟,即便被葛宏伟占了便宜,也不愿意嫁给葛宏伟”钱谨裕挠了挠头,在葛婶子吃人的目光下,他声音越来越小。
夏母干笑几声,未来女婿要不不说话,开口说话就得罪人。
“婶子,宏伟哥是十里八村的帅小伙,曲书怡眼神不至于那么差,看不上宏伟哥。”夏青柠移到钱谨裕身前,真诚地说道。
“不会说话别说话,多跟青柠学学如何说话。”葛婶子瞪了钱谨裕一眼。
钱谨裕正好戳中她的痛处,宏伟和夏青柠解除婚约,儿子火烧屁股催促她赶紧张罗婚事,没想到曲书怡不乐意嫁给儿子,可把她气死了。今日又被她最看不起的人当面指出曲书怡看不上儿子,她快气疯了。
钱谨裕抿唇沉默,眼底隐藏着浓浓的笑容,葛宏胸膛上和背上的痕迹不是刮痕,是抓痕。他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曲书怡眼睛失去往日的神采,她匆匆瞥了一眼葛宏伟,他竟然看到恨意。
“妈,我要娶书怡,书怡也愿意嫁给我,你尽早帮我们办婚事。”钱谨裕的话没有破话他的好心情,葛宏伟神清气爽抱起曲书怡,朝文辉挑眉,“我送她回去梳洗。”
葛队长目送儿子离开,眯着眼睛琢磨观察到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带着大伙儿回去继续收集山货。
回去的路上,凑热闹的村民恭喜他们“我们定要留着肚子喝你和夏支书家的喜酒。”
“八字还没一撇呢”葛婶子僵硬地扯了扯脸皮,这么多人看到曲书怡狼狈的模样,关键还有这么多大老爷们在场,想到曲书怡成了她儿媳妇,她心里不舒服。
大家伙尴尬的笑了笑,找其他话题聊,回到原地继续干活。
今天发生太多事,葛队长、夏支书带的队伍全出了意外,村民们觉得特别邪门。他们下山整理山货,夏支书和葛队长商量明天不上山,缓一段时间再说。村民们连声符合,看到四个老光棍的惨样,他们心里发悚,害怕一不小心自己也倒霉。
村民们背着山货回村子里,夏青柠和夏家人走在一起,一路上她非常沉默。
钱谨裕落在最后。文辉无精打采看了他一眼,双目无神、死气沉沉摇头,小声嘀咕道“我要去了该多好,为什么没去。”
“说不定掉坑里的人是你。”钱谨裕目视前方,幽幽道。
“对啊,我和曲书怡一起掉坑里。”文辉精神一震。
“曲书怡和夏支书一个队,你难道没想过她为什么出现在葛队长带领的队附近为什么和葛宏伟在一起,说不定他俩偷偷处对象,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在那里约会。”钱谨裕瞥了他一眼。
文辉有些生气,这人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话啊他加快脚步,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如果不是钱谨裕,他在深山里等着葛宏伟,说不定三个人一起掉进坑里,曲书怡嫁给谁还不一定呢。
钱谨裕陷入回忆中“民国时期出才子,有些可惜这些才子感情生活遭人诟病。难道这些才华卓越的人,都喜欢破坏人家幸福,插足别人的婚姻,或者喜欢见异思迁,始乱终弃”
“你”文辉羞愤回头盯着他。
“果然,像我这样平庸的人无法理解优秀人的思想,他们追求爱情,追求自由,却忘了遵守道德底线,也许我一辈子也遇见不了三观正常的才子。”钱谨裕叹气和他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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