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偷拍的,趁着纪怀阑低头付钱的时候趁机偷拍了一张。
纪怀阑没戴口罩,眉眼之间十分容易辨认。他颈部画着黑色的纹身,低头时额前几丝碎发掉落,耳垂的耳钉滑过一丝光芒恰好被捕捉到。
照片构图很差,纪怀阑整个人处在照片的对角线上,看到的人却总要不自觉停下几秒。
奶茶店的妹子把手机里的存图传上去分享,另一边搜罗纪怀阑的其他照片看,不那么非主流的纪怀阑真的完全戳中她的审美。这个小明星她粉了!
“舔屏前姐妹们看看这几张照片,这位的审美一直都很异常,小心入坑。”评论的人贴了几张纪怀阑的照片,每张照片的发色都不一样,甚至有一张画着哥特式的大浓妆,黑洞洞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吓人。
“我问了圈内姐妹,他最近好像在拍一部青春教育片,角色就是个混子,穿成这样大概只是角色需要吧。”
“起码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回复评论语气也还好啊,怎么那么多人笑话他啊?”
“这小明星做的事情可真掉价,这么做不会是想炒作吧……”
一时间网络上众说纷纭,有人认为纪怀阑就是个小混子,有人认为他只是拍戏需要,还有不在乎这些专心舔屏的。
纪怀阑对这些不知情,他把药油涂在手上搓了搓,下一步就要把药油揉在腿上。
他一边揉一边疼的直哼哼,又觉得疼成这样太丢脸,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厉景煦路过他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声音。
“你房间里养了只奶猫?”
叫声很微弱,厉景煦觉得这叫声又有些娇。
纪怀阑慌乱地擦了擦手上的药油,说:“是的,我明天就把它送走。”
厉景煦说:“养小动物你最好负责点。”
纪怀阑恩恩啊啊敷衍地应下。
第二天起床纪怀阑小腿上一片淤青,好在没出血也没伤在关节处,除了存在感有点强没什么大问题。
他又给自己涂了一层药,睡裤挽到膝盖上出去吃早饭。
张阿姨正在厨房里忙活,纪怀阑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端着杂志坐在餐桌旁看。
他皮肤白,衬的淤青有些可怖。
“哎呀呀,小纪先生你怎么受伤了,这么严重擦过药了吗?”张阿姨把早餐放在桌上,瞧见纪怀阑的小腿这样情绪有些激动。
“没事没事,”纪怀阑垂眸看一眼自己的小腿,收起杂志放到一旁,“我自己擦过药了,应该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你最近穿宽松的裤子,把药带到身上,多擦几回,好的快点,知道吧?”
“嗯,我睡衣也沾上了药,我把脏衣服放进卫生间了,阿姨帮我扔进洗衣机里洗洗。”
纪怀阑以为厉景煦不跟自己一起吃早餐,看见他出现的时候有些意外。
张阿姨笑着问:“厉先生早上要吃什么?”
厉景煦坐在纪怀阑对面,说:“跟他一样。”
他身形高大,坐在纪怀阑对面坐的直挺挺的,胳膊撑着桌面,有意无意地盯着纪怀阑的脸看。
纪怀阑塞一口早餐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很有节奏感地咀嚼几下然后吞咽。
肉眼可见地纪怀阑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
纪怀阑问:“你干嘛盯着我看?”这样很影响食欲的。
厉景煦的动作是无意识的,纪怀阑这么一问他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问:“你微博发了吗?”
“没,没有……”
他以为这事应该翻篇儿了。
纪怀阑从睡衣口袋里把自己廉价的手机掏出来推给厉景煦:“想发什么……你自己发吧。”
厉景煦拿起他的手机,问:“密码?”
“1234。”
厉景煦点开纪怀阑的微博,把自己在办公室拍的照片都选上,刚好五张图。
纪怀阑探头过去,小声说:“杨哥说最好不超过三张,要么就发六张或者九张……”所以你少发几张。
厉景煦把昨天晚上拍的那张睡衣照也选上,抬眼看纪怀阑,像是在告诉他这下刚好六张。
不等纪怀阑说什么,厉景煦伸出手指把睡衣照拖到第二排的中间位置,这组照片终于有了重点。
纪怀阑眼睁睁看着厉景煦点了发送。
“小纪先生,你这些大衣太贵了,最好送去干洗,洗衣机洗万一洗坏喽!”张阿姨把纪怀阑的大衣整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问,“我送去干洗店吧,急着穿吗?”
纪怀阑回答:“不急的。”
厉景煦手里还握着纪怀阑的手机,轻飘飘的质感,无法忽视的屏幕裂纹。怎么看怎么都很劣质。
他想起昨天纪怀阑签过的合同,杨海德和明若飞各执一词的说法,还有张阿姨怀里的衣服。
他确定纪怀阑有钱,而且有的是他不应该有的数额,短期内的大起大落。
他把手机还给纪怀阑,问他:“怎么不换手机?”
纪怀阑说:“缺钱,新手机卖了,这个凑合用。”
他还准备赎身呢!缺钱。
厉景煦点点头,假意认同他的说法,等纪怀阑走后状似不经意地跟张阿姨闲聊。
张阿姨正把纪怀阑的衣服装进袋子里,厉景煦走过去搭把手让她着实惶恐:“厉先生您别动,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些都要送去干洗?”
“对,小纪先生职业特殊,又是这么好的衣服,金贵点好。”
厉景煦瞥见几个标志,心想他之前还是太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纪怀阑的一张脸就足够迷惑他。
他想不通,所有的事情都无法连贯地串联起来。而纪怀阑身上的秘密尤其之多。
“去查一下纪怀阑名下最近的资金往来情况,应该有大额的收入。”他静静靠在椅子上,等待结果,想要调查这些十分地容易,只是他之前一直忽视。
一个小时后有人跟厉景煦汇报调查结果,他手边的烟灰散落一地。
“老板,纪怀阑前段时间送了一幅画去拍卖,不过因为损坏展品最终拿到手里的钱只有拍卖售价的十分之一。更早之前他将所有的钱换成欧元,去了R国,回国之后像是走投无路才送画去拍卖……”
这些话语挑动着厉景煦最敏感的神经。
他哑声问:“画是哪来的?”
“这个目前还没有调查出来,不过我们查到纪怀阑有过购买画材原料的记录,但那段时间他刚好在准备一个会画画的角色,也不排除是为了拍戏的准备……”
厉景煦已经听不进去电话另一边在说什么,一个最不可能的猜测在他脑子里回旋,他应该和纪怀阑去对峙,但他又知道如果对方不想说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纪怀阑说自己不会英语,为了演戏才穿衣风格大变,为了演戏才买了水彩笔作画,还有厨房那些零食,对方似有若无慢慢透露出来的线索。
厉景煦一整天那儿也没去,把所有事物都推后处理。他在想如果他这个骇人的猜想是真的,那他可真是个糟糕的人。
阿洛伊斯就在他的眼前,却不肯跟他相认。他还那么糟糕地对待对方。
昨天一出微博闹剧让更多人知道了纪怀阑,他的微博粉丝直接翻了个倍。
杨海德跟公关团队一商量,决定帮纪怀阑买些水军,更多的论坛里出现了纪怀阑的名字。
“小纪,你这次也算弄拙成巧,以后做事可以先和我商量商量。”
纪怀阑想起自己最新一条微博厉景煦拍的那些丑照,主动把手机交给杨海德。
“杨哥,你看我最新一条微博。”
杨海德疑惑地打开,下一秒额角青筋直跳就要按在删除的键上。
“厉景煦太过分了,自己照的丑还要逼我发出去。”纪怀阑控诉。
杨海德悬崖勒马收回手指把手机还给纪怀阑。
“咳,厉先生喜欢,你就留着,其实挺可爱的是吧?”
杨海德越看觉得这几张照片越好看。
纪怀阑黑着脸把手机拿回来,浏览评论。
“阑崽穿睡衣的样子太可爱了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jpg”
“啊啊啊啊你要什么给你给你都给你,谁告诉我为什么一个非主流卸了妆,会这么可爱啊呜呜呜~”
评论一改昨天的画风,纪怀阑隔着屏幕能够感受到一排“啊啊啊”和“呜呜呜”的心情,真的好看吗?他自己觉得还挺羞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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