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宝至宁国府的时候,正好和宝玉碰了头。贾宝宝拉着宝玉的胳膊问道:“你这是去哪里?怎么就你在外边?太太呢?”
宝玉见是贾宝宝也来了,便笑道:“太太她们在珍大嫂子屋里说话呢,我闲在屋里又觉得闷得慌,就出来走走。这不巧了,却遇到你来了。”
贾宝宝点头,道:“这府里办事,人来人往,又乱,你别到处乱跑。”想要嘱咐宝玉几声,可心里还是不放心宝玉,便又说道:“算了,你既是嫌这里闷的无趣,一会儿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林妹妹给我来信了,还寄来了一些好玩的小玩意,也有你的。我回去给你。”
宝玉听有黛玉的消息,惊的大喜道:“可是真的?林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她在那边可好?”
贾宝宝笑道:“你别着急,等我们回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宝玉等不及了,一时激动,拉着贾宝宝就要往荣国府回去。贾宝宝一惊,赶紧扯住宝玉,阻止他的冲动。嗔道:“胡闹,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我刚来东府,连太太和珍大嫂子还没见呢,这就被你拉走了,像什么话啊。快住手了吧,我先去拜访珍大嫂子,过再和你一起回去后。不然,真是要说我们没个礼数了。”
宝玉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就回去了看林妹妹的消息。可贾宝宝说的有理,于是宝玉只能不情愿的催促着贾宝宝道:“那你可要快些,我随你一起,咱们见过了珍大嫂子就一起回去。”
贾宝宝无奈,道:“先去见见珍大嫂子在说吧。”
于是拉着宝玉又回了尤氏的房里。
此时,尤老娘年事已高,坐着说了许久的话,有些怠倦。于是便不好意思的先辞退了。尤二姐和尤三姐要照顾尤老娘,就跟着老娘一起离开。
贾宝宝进了屋里,见王夫人,邢夫人和凤姐正和尤氏说话。贾宝宝先向王夫人行了礼,又对着尤氏问了声好,关切的问她身子可好些,叮嘱她好生的静心安养,这样才能好的快。
尤氏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宝姑娘了,如今宝姑娘又长高了些,也是越发的漂亮了。”
贾宝宝掩嘴轻笑,道:“谢谢珍大嫂子夸奖。”
凤姐一旁笑贾宝宝的不知羞,还真的敢这么接下好话了。王夫人慈爱的看着美丽的贾宝宝和俊俏的宝玉,心里自豪不已。
宝玉心急着要回荣府看黛玉来信,便有些隐隐的不耐。心里焦急,暗暗的拉了拉贾宝宝的袖脚,暗示贾宝宝,他着急着想回去。
宝玉知道宝玉的焦急心态,可对于他的暗中拉扯故作不理。依旧和凤姐,尤氏说着话。
宝玉等的着急,可王夫人还在屋里,他也不敢冒失的拉着贾宝宝就甩身离开。于是,很是幽怨的看着贾宝宝。
贾宝宝很是无语,想着就随了宝玉的心思,和尤氏辞别的时候,屋外进来一个小丫鬟,对着尤氏道:“太太,蓉大爷打发人过来,说是有些女眷来了没人招待,不知该怎么办。所以特来请示太太,该怎么做?”
尤氏听了,哪里不知道这是请她出去理事呢。她确实是病了,不能长久的操持事物。若是以生病为理由不去,就会亏了礼数,会让外人把宁国府给耻笑了;可若是去前厅料理了家事,她一想到死去的秦可卿,便又觉得浑身都是疼的不舒服,心虚气短,浑身无力。尤其是头疼,更是严重了。
尤氏扶着额头,面色苍白,闭着眼忍受着头疼一阵阵的难受。旁人见她如此,都关切的上千问候。
凤姐道:“可又是头疼了?要不请个医师来看一看吧。嫂子这般忍着只能回更加的严重?”
宝玉一旁也是关切道:“风姐姐说的对,快请了医师来。这生病见医生是最不能耽搁的。”
贾宝宝立在床脚边,被挡在宝玉的身后。她见尤氏听到前院后眼里的抗拒,心中不免感慨,有些事情难得糊涂,才能真的清净。
可惜了,凡人向来都是六根不净的。自然烦恼也是不断,忧愁不减的。
尤氏勉强的笑笑,宽慰其他人到:“我无碍,这头疼是老毛病了。过一阵就好了。”随后又对着那听候吩咐的丫鬟说道:“你先去告诉蓉哥,只说我过后就去。”
丫鬟领命离去,尤氏还是惦念着前院的事情,便强撑着身子要起来。不料起的猛了,直觉眼前一黑,又浑身无力的跌到了床上。吓得众人赶紧扶着尤氏,更加担忧她了。
凤姐性子最少直爽,看尤氏病的像是厉害,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使唤上尤氏房里的丫鬟,道:“你们还累在哪里当个死人吗?没见你们家太太病的厉害?还不快去请了医师来。”又回头忧心着尤氏道:“珍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之前我们还好好的说话呢,怎么这会看着这么严重?你这样子,让我看着也是难受,你说咱们家已经去了一个好的了,你要是再不好,家里可怎么办啊?”
说着,凤姐开始红了眼眶,抽了手绢擦眼泪。
王夫人皱了一下眉,念了声佛,然后怪凤姐不会说话:“胡说八道,平日里看你伶牙俐齿最会说话,怎么今天就说些胡话?你珍大嫂子不过是旧疾复发,哪里就不好了?怎么还扯上家里也不好了?”
凤姐听言,知道自己是说了错话。惊吓的背后都是一片凉,忙解释道:“我哪里有那个意思,我是说,现今珍大嫂子病着,前院又要女主家来管事。这不是两边都为难嘛!”
尤氏听言,闭目长叹,该面对的还的去面对。算了,死都死了,她就不能释怀,又能怎样?
王夫人和邢夫人也是替尤氏为难,可前院还是有女主家的人去,这关乎着宁国府的脸面,宁国府的好坏也会牵连到荣国府上。
宝玉倒是不忍尤氏重病还要去前院操劳,可前院也一定是要有个女主家理事的。宝玉心里想着如何办才能两边都妥当,眼圈一转,看到了凤姐。于是,心里便有了注意。
宝玉道:“前院缺个理事的女主人,可如今珍大嫂子又病着,不如就先清了别人代替珍大嫂子理事,前院的女宾客有人接待,珍大嫂子也能安心静养。这样岂不两边都顾上了。”
凤姐道:“你想的倒是好,可眼下去请了谁来主持?珍大哥不在家里,不管事;蓉哥年纪又小,管事定有不妥当的;而唯一能管事的珍大嫂子又病了,这东府里还有谁能帮衬着?”
宝玉道:“东府里没人,咱们府里不是有人吗?”
凤姐听了,好笑道:“我说你怎么会突然说有了主意,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也是,两府既是一家人,当然能帮衬着。大太太,二太太,珍大嫂子,你们觉得如何?”
王夫人和邢夫人听了,并没有意见。尤氏听言更是十分感激,直说这个法子也好。
法子虽好,可请了谁去呢?
王夫人和邢夫人定是不会去的,凤姐管着荣国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再来管宁国府的事情,怕是两边顾着有些吃力。虽然凤姐自信自己能做的好,但她年纪还小,怕是王夫人和邢夫人那里会不同意的。
正想着宝玉却道:“我心里倒有个人选最是合适不过,就请了凤姐姐去帮衬着就好。”
凤姐听言正中下怀,可面色不显,连声谦辞道:“我哪里行?在家里做事,那也是因为有老太太,太太帮衬着,所以我才能妥当的处事。如今要我到外头帮人处理这么大的事情,我只怕不能胜任的。”
一直站在一旁未说话的贾宝宝轻笑一声,道:“我也觉的凤姐姐帮珍大嫂子理事最适合适了,论身份,论处事,去前院招待来往的女客,管理下人们的事物,也只有凤姐能办的妥当。”
凤姐被贾宝宝的话夸得心里十分高兴,她也确实有想要管宁国府的事的想法。可王夫人和邢夫人不吭声,凤姐不敢有表露内心想法的意思。
对于贾宝宝的话,邢夫人心里不屑凤姐,可她也不想凤姐的事。她管也管不了,在荣国府里,凤姐也是给王夫人做事,听王夫人的话的。王夫人倒是把贾宝宝的话听了进去,低头想了想,便同意了让凤姐去帮着尤氏整理家事。
如此,凤姐身兼两府的家事,便就这么定下来了。
且不说凤姐如何管宁国府的家事,只说宝玉跟着贾宝宝回了荣国府后,就迫切的求着贾宝宝给他看黛玉的来信。
贾宝宝被缠的没办法,刚回来,茶都没喝上呢,就先去给宝玉取了信件。
宝玉接过信件,视若珍宝,小心的打开,认真的一字一句的看着心中的内容。欢喜也有,愁闷也有,遗憾的有,最后变成了苦兮兮的模样。
贾宝宝品着茶水,看着宝玉不停变换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见他最后委屈的快哭出来了,不免觉得好笑。
“林妹妹写的明明是大喜的好消息,怎么你看了不高兴也罢,反倒是委屈起来呢?”
宝玉听言更加难过了,道:“林姑父身子大好了是应该高兴的,可是林妹妹说她暂时回不来了,我就觉得好难过。”
贾宝宝笑道:“你也说了林妹妹只是暂时回不来,等林姑父身子完全的好了,自然林妹妹也就再会回来的。你这么在意林妹妹,就是等她一段时间又能怎样?难不成你并不是真心,过段时间就会忘了林妹妹不成?”
宝玉听言急的赤红了眼,极力反驳道:“不会的,我怎么会忘了林妹妹。我心里最惦念,最忘不了的就是她了。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只恨不得立马生出了翅膀,飞到她身边,也能见她一面,解我想死之苦。”
哟,这是真急了,说话都不挑地方了。
贾宝宝被宝玉的真言吐出惊了一跳,挑眉看了宝玉一眼,见他目光痴痴的望着窗外,知道他又犯了痴症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真心。刚才的话不过是和你说笑呢,别愣着了。知道你和林妹妹一定有话说,你也去写一封回信吧,与我写好的一起邮寄给林妹妹。”
宝玉听言,方才惊醒,想到要和黛玉回信,头也不回的就跑去书房,留贾宝宝在原地无语。
算了,理解他一片痴心吧。
贾宝宝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也准备往书房里去。她还要整理一些书,一起寄给黛玉呢。
黛玉离开时太仓促了,有些未看完,又十分喜爱的书留着没有拿走。这次写信也提起了几句,贾宝宝也自然是明白黛玉的意思,给她准备好了,到时候一起邮寄过去。
路过外屋窗口的时候,贾宝宝不经意的一瞥,看到她之前捡养的傲娇小鹦鹉焉了吧唧的缩在贾宝宝给它特制的柔软舒适的小窝里,恹恹不振,怎么跟丢了魂一样的惨样?
贾宝宝担忧不已,好不容易把它救活,又养了一段时间后,小鹦鹉也愿意和她亲近了,虽然小鹦鹉只是和贾宝宝亲近。既然这么不容易的养了它,可不能让小鹦鹉再出现意外了。
这段时间里,贾宝宝都把小鹦鹉养出感情来了,她发现小鹦鹉真的特聪明,她说什么它好像都能听懂。这也正是让贾宝宝尤其偏爱小鹦鹉的原因。
贾宝宝皱着眉来到小鹦鹉的旁边,伸手轻柔的摸摸它的小脑袋,它今天竟然没有傲娇的躲闪,还是病怏怏的闭目缩着身子。
贾宝宝心里隐隐不安,担忧着小鹦鹉有的什么病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