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梦里梦外现白蝶

    一天里最慵懒的时候就数午后了,茶足饭饱,在太阳正好的时段,搬个躺椅在暖阳下沐浴阳光,悠哉惬意,实在是舒服。

    可这美好的时光还没有持续很久,就被人给扰了去。

    贾宝玉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见贾宝宝就躺在园中晒太阳,于是又急转身往贾宝宝的身边跑去。

    “妹妹,晚间咱们可以看杂耍了。府里请了最近城里最有名气的杂技团来表演。”贾宝玉欢喜道。

    贾宝宝闭着眼,从鼻腔中“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反应。

    “妹妹,妹妹。我听人说,那些玩杂耍的人好厉害。”

    又是听人说,贾宝宝从来不知道贾宝玉这么喜欢听八卦。读书没兴趣,打听这小道消息却是从不落下。

    贾宝宝突然睁开眼睛,眨都不眨,直直的看着身边的贾宝玉。看的贾宝玉浑身不自在,心虚自己是不是又犯了错。

    “我们府里,向来是不会请外面街边卖杂耍的人来的。今日怎么会突然的说请人来表演杂耍?”

    如此一问,贾宝玉心更虚了。其实就是他好奇,听闻城里最近来了一个表演幻术杂耍的团队,在几天的时间里就轰动了全城。引起好多人前去观看,贾宝玉也想去,可是贾母等人不让他出去。

    贾宝玉想到前日贾宝宝夜间出去游玩都被允许了,于是心里更加委屈。在贾母的跟前哭闹的不休,哭的又可怜又可疼的。最后心软的贾母一声令下,干脆请了人来府上表演。

    贾宝宝见贾宝玉如此模样,哪里还不清楚。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便又闭目休息。

    贾宝玉见贾宝宝并未斥责他,便不再心虚,松了一口气。想到听来的消息,对晚间的表演充满了期待。

    “我听闻今晚表演的那些人还会法术呢。从无变有,什么都能变。”

    贾宝玉说的兴致勃勃,贾宝宝一旁听得兴致缺缺,忍不住泼他冷水,道:“什么法术?从无变有不过是障眼法,什么都能变亦是不可能。仙人不下凡,下凡的都不是仙人。他们若真的什么都能变,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也不是仙,难道是妖魔鬼怪吗?”贾宝玉面色发白,越联想越觉得恐怖。

    贾宝宝觉得自己多了嘴,说话又有些过了。见贾宝玉面带惊恐,赶紧开口哄着:“我胡说呢,你可别信我。若真是妖魔鬼怪,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既是名动京城的杂耍,他们这个团队自然是有了不起的看家本事的。你这么一提,我到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厉害了。”

    “真的不是妖魔鬼怪?”

    “不是不是,我扯谎呢。”

    贾宝玉半信半疑,贾宝宝连连转移其他的话题,不过一会儿,贾宝玉就将之前的疑惧给忘却了。

    荣国府内有自己的一个戏台,单独一个小院。逢节日或者是家中有喜事,再或者是兴起想听曲儿的时候,便会开园子。其他的时候,戏园子里都是清净无人的。

    今日,也是应了宝玉的需求,贾母才有兴致陪着小辈们来园子里看杂耍。

    园子里看台有上下两层,为了避嫌,女眷都是在楼上,男眷小厮之类的都是在楼下,正对着戏台中央,视线倒是极好。

    贾宝玉怎么可能待在楼下,软磨硬泡的跟到了楼上。

    楼上相对楼下,视线自然是没那么好,但宝玉不在乎,他就是看个热闹。还有就是有漂亮姐妹陪着,说说笑笑,彼此逗趣也能解闷。

    看着宝玉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姐姐的叫得甜,贾宝宝看不过,喊了一声,便把贾宝玉叫到身边。

    “别闹了,专心看戏吧!”

    贾宝玉虽不情愿,但也听话的坐好看向戏台子。不一会,就被台子上的表演给吸引了

    弄剑,走索,顶杆,吞刀,吐火等等,不过就是民间杂耍里最常见的。有趣是有趣,但是毫无新意。

    贾宝宝感到意兴阑珊,倚着桌子,托着下巴,无聊的发呆。周围高低起伏的惊呼,贾宝宝直接忽略,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想到之前的那个八大王,他说他的术法在这里被禁锢,不能施展时,贾宝宝就怀疑是不是这个空间对他有所限制。

    说到底,八大王在这个空间属于外来者。可又想想,还是觉得说不通。贾宝宝应该也算是红楼里面的外来者,可她却被这个世界所认可。起码,这六年的生存,一切顺畅,并无大病大灾,抹杀她更是没有的事。

    手腕上的定魂珠被贾宝宝换了编绳,戴在了脖子上。单手摸着珠子,贾宝宝愣神的发着呆。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贾宝宝回神细看,竟是一只白色蝴蝶。贾宝宝还没有反应过来白蝶从何而来,却被身旁的宝玉惊的一跳。

    “妹妹别动!”

    贾宝宝眼看白蝶就要落在自己的鼻尖上,眉头微蹙,微微后仰,避开了白蝶的停留。而宝玉早就离开座椅,轻手轻脚的冲着白蝶,想要抓住它。

    可惜,白蝴蝶敏捷的躲闪着宝玉的捕捉,但就是不离贾宝宝的周身,来回的绕着飞舞。

    贾宝宝眸光微闪,抬手半空一抓,白蝶消失了。

    “你抓到了?”贾宝玉惊呼,随后大喜。“快给我看看,刚才就瞧着那白蝶好看的让人喜欢。”

    周围的人也是一脸的期待,各个都是紧盯着她握拳的右手。

    贾宝宝莞尔一笑,随后摊开手掌,手心空无一物。众人惊疑,连贾宝玉都是满脸的不信。

    “怪了,我刚才明明瞧着是你抓到了白蝶。怎么会没有呢?”宝玉喃喃自语。

    贾宝宝笑而不语,转眼看着楼下的戏台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夜里,贾宝宝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纸叠的蝴蝶。翻来翻去,心中捉摸不定。

    这只蝴蝶就是晚间贾宝宝看杂耍的时候在楼上捉住的那只白蝶,会飞的白蝴蝶不过是个幻术,宝玉和其他人看不出来,以为是真的,在这么冷的大冬天见到活的蝴蝶,都觉得稀奇。贾宝宝却觉得诡异。这白蝶哪飞不好偏偏绕着她来回的转,捕捉到手的时候,更是觉得麻烦。

    真的白蝶变成了纸蝶,贾宝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好像又摊上事了。

    至于为何贾宝玉等众人看到贾宝宝手心里是空的,不过是贾宝宝自己使了一个障眼法,将纸蝴蝶给藏了罢了。免得让他们看到了,有一阵大呼小叫,解释不清。

    看了半天,想了半天,贾宝宝索性就把纸蝴蝶给拆开了。拆开之后,摊开一张方纸,纸上面有字迹。

    “求仙人,救救我儿。”

    这是何意?又从何说起?

    贾宝宝皱着眉,十分的郁闷。

    午夜时分,又是在梦里。

    贾宝宝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张灯结彩的夜景倒是让贾宝宝有些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她元宵节那晚出去游玩时的场景嘛,怎么会在梦里又一次重现?

    莫名其妙的又走到了城隍庙正门前,贾宝宝茫然四顾,与那晚的景观没什么不同啊?

    不,不对!

    贾宝宝眯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心中大惊。

    她记得城隍庙正门的侧墙角处应该是蹲坐着一个卖杂货的老翁的,贾宝宝那晚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寻他,然后从他手里救出八大王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老翁不在,墙角处空无一人。

    “好,再来一个!”

    “好好好,再来!”

    ......

    吵闹的叫好声不断从身后传来,贾宝宝转身回头,

    她记得这个场景,当初她也因为众人围观叫好觉得好奇,本想走进瞧瞧里面是在做什么,奈何自己年小身子短,也不想让人抱着或者是举着。就没往里面凑,也就消了她看热闹的心思。

    可如今在梦里就不同了,贾宝宝脖子带的珠子白光一闪,六岁的女娃就变成了秀丽无双,出尘绝艳的女子。

    贾宝宝走到人群中,身边的人竟似有所感触,四散开来,为贾宝宝让开一条路。贾宝宝没有多想,走到视野开阔的人群前站下,定眼一瞧,脸色都变了。

    这群卖杂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晚间在荣国府表演的那个团队。

    贾宝宝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中央的表演者,像是悟道了什么,可在深想,还是混沌一片,毫无思绪。

    感受到衣袖被什么拉扯着,贾宝宝低头瞧去,见是一小男孩。模样倒是清秀,笑起来更是显得乖巧可人。

    “姐姐,你真好看。”

    “哎?”猛地被人夸奖,贾宝宝表示有些点不好意思。

    “漂亮姐姐,这朵花是你的。”

    贾宝宝抬头,见男孩手拿着一朵白牡丹,伸着手要给自己。

    白,白牡丹?哪来的啊?

    贾宝宝不明其意,看着白牡丹并不接手。

    “姐姐不喜欢?”男孩歪着头,神情不解,喃喃自语:“不是说这里的人都喜爱这花的吗?叫什么来着?牡丹?貌似很贵啊?”

    一眨眼的时间,牡丹变成了蝴蝶,依然是白的。

    “那这个呢?姐姐喜欢吗?”男孩献宝一样,手捧着白蝴蝶给贾宝宝看。

    贾宝宝简直惊呆了,这,这,这白蝴蝶不就是她之前见得那只嘛?

    就是那只用幻术变成的白蝴蝶,其实只是用白纸编的纸蝴蝶罢了。

    “哎呀,别催我啦。我还没给姐姐送礼物呢。”

    贾宝宝就这么瞧着男孩回头对着空气说话,就好似他身后是有人的一样。刚要开口问他是谁,这个白蝴蝶和他有什么关系的时候,男孩却拉起贾宝宝的手,然后将蝴蝶放在她的手心。说道:

    “姐姐,你这么好看,这蝴蝶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我朋友叫我一起玩,我就先不和姐姐聊了。希望我下次还能遇见姐姐!”

    贾宝宝:......

    男孩快速的说了一段话,就撒手跑了。陶娇娇手里捧着一只白蝴蝶,愣神发呆,满心的疑惑,刚才那小孩是谁啊?嘴这么甜,这么会说话。

    这一看就是个可造之材,长大后不知要哄的多少姑娘芳心暗许呢。

    贾宝宝这正胡思乱想着呢,突然惊闻身后一声凄惨的哭叫,吓得贾宝宝差点把蝴蝶给扔了。

    “我的儿,你醒醒啊......你可别吓唬为父啊......”

    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喊,和痛彻心扉的哭。

    贾宝宝捂着小心肝面带几分幽怨,回身定睛一瞧,心中大骇。

    表演台上,一个;老伯抱着一个小孩痛哭流涕,小孩面色苍白,仿佛是没了呼吸。也就是死了一样。

    可令贾宝宝心惊的不是这个悲惨的父子,而是老者怀中抱着的小孩正是之前那个夸贾宝宝好看,还甜甜的喊着她姐姐,送她礼物的小孩。

    贾宝宝觉得自己是见鬼了,尤其是老者抬头看见她的时候,那眼里的哀求让贾宝宝忍不住连连后退。

    “仙人,救救我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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