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笑得脸都僵了,面如死灰。
她颤抖着小心肝儿再次瞅了眼楼下,却发现车旁的男人不见了,她想到了什么,吸吸鼻子将小孩儿搂到怀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锐锐啊,你知道么?在战争年代,战火消磨掉了大多资源,艰难生存下来的穷苦百姓们只能吃糠咽菜啃树皮……”
小孩儿明显不太想听她唠叨,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说什么?”
姜倾面色严肃:“几分钟前,我们从贫困变成了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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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
姜倾松开小孩儿,抬手揉揉脸以安抚自己僵硬的面肌,说:“不过别担心,妈妈会想办法脱贫致富的!”
小孩儿:“……”
姜倾正思索着脱贫致富的方法,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不觉意外,不慌不忙地转身叮嘱荀锐千万要远离窗户之后,这才慢慢腾腾地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意料之中的男人,她扬起服务式的笑容,说道:“我没有钱,修理费还请允许我分期偿付。”
余铭点头:“可以。”
姜倾面露讶异,惊讶他如此好说话。
余铭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
“什么条件?”
“今晚我要住在这儿。”
姜倾:“……”
她发现自己的确很难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回路。
她回头仔细打量自己的小出租屋,确信没有看出任何隐藏的闪光点之后,有点怀疑自己幻听了。她向面前的男人确认道:“你是说你想住这儿?”
“嗯。”
“为什么?”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余铭低笑:“自然是因为乐乐住在这儿。”
姜倾面无表情。
啧,鬼话连篇的男人!
余铭抬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说:“乐乐只需回答要不要答应就行。”
“乐乐”别无选择,只能答应。
她特别轻地点了下头,忍辱负重地答应了,末了又强调:
“但是你只能睡客厅!”
余铭笑:“行。”
姜倾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她倒是不担心这货对自己有所图谋,毕竟这王八除了性格有问题以外,其他外在条件都不差,角色定位是被各色美女们狩猎的那种,实在没必要在她身上使这种低劣手段。就算他真的哪根筋不对头了,姜倾还能求助于系统,系统是她的保命手段,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使用,因为要付出代价。
这么一想,她安心下来。
她在客厅沙发周围划了个范围,规定这位一日住客只能呆在圈内,其他地方都神圣不容侵犯。余铭一一遵守了,他的顺从使得姜倾更加安心了。
她转身进入卧室,对正在安静玩积木的荀锐介绍了一下眼下情况,并嘱咐他不要出门,以免和余铭过多接触,这样安排妥善以后,这才去到厨房昨晚饭。
她租下的屋子是一厅一室一厨的格局,活动面积本就局促,男人坐在沙发上可以看到毫无阻碍地看到在厨房里活动的姜倾的身影,姜倾感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狐疑地扭头,直直对上男人的笑眸。
“……”
“……”
相顾无言,她扯了扯嘴角:“你看着我做什么?”
余铭道:“我晚饭也还没吃。”
他的暗示那么明显,然而姜倾装作听什么也没听懂,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余铭又道:“一顿晚饭两百。”
姜倾立马微笑着回头:“先生,您想吃点什么?”
原谅她,贫穷使她弯腰。
余铭笑道:“我不挑。”
姜倾朝他竖起拇指:“不挑食是个好习惯!”
她一边说话一边忙碌着,然后给某位不挑食的一日住客做了碗面条。
她把面条端到余铭面前,给他搭了个凳子当饭桌,然后十分厚颜地介绍说:“家里只有我和锐锐两个人的存粮,所以给你的就只有面条了。”
余铭的视线落在面前塑料凳上价值两百的面条,顿了顿,随后缓缓抬起头,见此,姜倾抢在他前面说:“还好你并不挑食。”
余铭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
姜倾见他不会把两百块的面条扣她脸上后,安心了,笑问:“味道怎么样?”
余铭道,语气带了点兴味:“和两百块的味道一样。”
姜倾咧嘴笑:“感谢你对我手艺的肯定。”
说完摇头晃脑地回到了厨房。
余铭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再次动了筷子……
姜倾回厨房炒了盘青菜,再盛上出门前炖上的山药排骨,端着饭菜往卧室走。余铭在她路过的时候抬起了头,看着眼她手中的饭菜问:“这是你们的晚饭?”
姜倾只当是蚊子叫。
余铭不以为意,顾自接话道:“看起来味道不错。”
姜倾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卧室。
她在卧室里面给锐锐布置好饭菜,让他慢慢吃,然后走出了房间。出去时客厅里不见余铭的身影,她用目光搜索了一下,然后在厨房里发现了目标。目标人物正在厨房里洗碗,挽着袖口,微微低着头,很认真的模样,姜倾即将出口的责怪又吞了回去。
她来到他身后,将厨房里剩下的一碗面端到手里,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洗碗。
“你很专业啊。”她评价道。
她还以为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呢。
余铭头也不抬,说:“没妈的孩子早当家。”
姜倾差点被面条呛到,不知道该不该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另一含义——他妈妈不在了。
资料介绍说,余铭的父亲在他十岁那年事故遇难,母亲则在事故后两年郁郁而亡。
不管余铭为人怎么样,但双亲早早去世这件事总归值得同情。
姜倾觉得有点不自在,思考了片刻最终当作没听懂。
余铭把自己的面碗洗掉了,又给厨房收拾了一通,这才停下了忙碌,站在洗理台前洗手。
哗哗的水声中,余铭开口说:“今天我生日。”
“噗——咳咳!”
姜倾终于还是被呛到了,面条跑进了鼻腔,刺激得她眼泪横流。
余铭默默将她还攥在手里的面碗端走,又递给她一张手帕,她条件反射地接过来,盖住了自己整张狼狈不堪的脸。
她被呛得狠了,咳嗽声不断。
余铭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慢慢好转了,便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拿手帕帮她细致地擦脸。
姜倾被他出其不意的举动惊到,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他将她的脸擦干净,用拇指擦了下她的嘴唇,她才颤栗着回神。
她立马往后蹦了几步,面露防备:“你你你想做什么?”
余铭轻笑:“你辛苦帮我煮了长寿面,我投桃报李,给你擦擦脸,仅此而已。”
姜倾:“……”
她才没有那么好心地给煮什么长寿面呢!
这见鬼的巧合!
她嘴角抽抽,朝他摆摆手:“好吧,我知道了。”
她没有争辩,因为她觉得没有争辩的意义。
她掀起眼皮瞅他,说:“你可以回客厅了。”
余铭耸耸肩:“好。”
说完朝客厅走去,在旧沙发上坐下,翘着腿一派悠然。
姜倾看了眼客厅里的男人,又看了眼剩下的半碗面,再无胃口。
虽然没了胃口,但为了填饱肚子,她还是勉强将碗端了起来。正寡淡无味地吸着面,客厅里传来某个一日住客的声音:“乐乐啊,其实今天还是我双亲的忌日呢。”
“噗——咳咳!”
姜倾又被呛住了。
然而某个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谢谢你啊乐乐,今天特意陪我。”
“咳咳咳!”这是歪曲事实!
“你对我真好,乐乐。”
姜倾:“……”
她觉得余铭今天特意跑到她面前,又是告知他的生日又是告知他双亲的忌日,搞得跟一诉衷肠似的,很……吓人!
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这大王八的“青睐”!
她知道了,这肯定暗藏阴谋!
她“砰”地一声把碗放回洗理台上,风风火火跑出厨房,跑到某王八面前,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撑在某王八的脑袋旁,试图以控制的姿势掌握主权,扭曲着脸逼问:“余铭,咱明人不说暗话,你直说了吧,你到底想干嘛?!”
姜倾很想知道余铭想做什么,但她没能听到答案,因为在她刚刚问完话之后,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锐锐出现在了门口。
小孩儿端着碗,看着姿势“暧昧”的两人,问:“你们在做什么?”
余铭闻言将手自然地搭在姜倾的腰上,回说:“锐锐,我和你妈妈什么也没做哦。”
这话听起来特别像“我和你妈妈什么事都做尽了呢”。
姜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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