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遇秃头师

    都城——

    来源不明的大量妖怪正在肆虐,四处破坏伤人,原本京都的平静终于被这样的力量打破。

    在去往事发现场的路上,晴明甚至还在想他前段时间便隐隐感觉京都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如今果真应验了。

    一行人在马不停蹄地赶路,而跟在其中的阎魔悄悄打量着一边的黑发男人,对方的全身上下看不出来哪里有妖怪的样子,完全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模样,或许……这就是异界人士的外貌,看上去唯独那双眼睛令她颇为感兴趣。

    只不过现在看来,对方还没有开启眼睛的深入状态。

    “快快快!灭火灭火!”

    “别忘了救人!”

    喧闹嘈杂之中,火红的火舌没有阻挡地蔓延四处,狠狠烧毁着百姓的房屋,奔跑哭嚎的人们充满各地,难以想象之前不久还是一派祥和的夏日祭会成现在的凄惨情况。

    “不知是谁破坏了神井结界!那些被镇压的妖怪全都跑出来了!”

    “什么!?”

    “实在是太可恶了!”

    得知具体消息之后,京都阴阳师们顿时心中愤愤起来,然而眼下并不是要立即找出凶手,而是尽量保护人类并且收服这些妖怪,所以他们只能忍住气急败坏的心情。

    对于拯救一事,晴明首当其冲,不久前不知是谁传开了消息,其他阴阳师立即了解往日低调的阴阳师原来寮内藏有不少式神高手,甚至本人还与冥界鬼使有来往,这样一来,晴明在其他阴阳师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了几分。

    六邻井是最先看见晴明一行人的,他甩甩袖子奔过去招呼道:“晴明大人!”

    对于六邻井的改变,晴明显然还不太适应,嘱咐完自己的式神该干什么后,他才缓过神来回复六邻井的叫喊,“别多礼了,告诉我神井在什么方位?”

    六邻井面上肃然起敬:“您又知道了?”他都是刚听打探消息的人说的。

    晴明霎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收妖怪进行封印,减少损失,其他的并不重要,不必多说。”

    “是!”六邻井道。

    趁着晴明和六邻井沟通的时间里,鼬举目四望,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而后瞬身消失不见。

    下一刻,只见鼬的身形现于一个被火焰包围的屋檐,双手飞速抱起困在其下的孩子退身离开。

    紧接着下一个,再下一个,陆陆续续救出那些被困住的人。

    “……”一旁暗自观察着鼬的阎魔不禁翘起了嘴角,看看这个浑身充满责任感的男人,从异界而来竟然甘心这么尽心尽力救别的人去了。

    鬼使黑一把祭出他的镰刀,正欲帮点忙,不想却得到了阎魔的阻止。

    阎魔:“鬼使黑,这是阳界的事,阴界暂时不允许插手。”

    鬼使黑啊了一声,不理解地问:“这有什么忌讳吗?阎魔大人,妖怪可是从通往阴界的神井里逃出来的啊。”

    阎魔:“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守护京都这是阴阳师们的工作。”

    自家大人说话,判官永远跟随:“明白了。”

    于是来自冥府的四个人就在旁边充当起了看客看着,那种淡定吃瓜的神态与周围的慌乱显得格格不入。

    而在黑暗的隐蔽处,玉藻前轻抚着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双眼望着不远处的灾难,绝美容颜的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是谁这么迅速……”

    ——

    满眼都是火光冲天和吃人的妖怪,鼬毫不留情解决两个青面獠牙的小妖,面对火势迅猛的一处区域,他停下奔跑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头。

    救人和控制火势也是刻不容缓,所以当手忙脚乱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突然半空扬起五六米高的水浪,那些来源不明的水浪直直扑在火势之上,像是得到了覆盖,那些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熄灭了。

    紧接着陆陆续续的水浪滔天。

    迅猛的火焰一点点被浇灭。

    这些变化通通被看戏四人组看在眼里,鬼使黑惊异着:“晴明这式神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召唤水浪,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长得也不像海边鱼怪一族的啊!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阎魔的话语意味深长。

    忙忙碌碌,救火救急,随着时间推移,火势彻底被控制了,而四处作乱的妖怪也在阴阳师的镇压下被制服得七七八八。

    就在这时,只见源博雅一手拿着弓箭,一手轻松提溜着一团东西朝他们靠近,刚开始还看不清楚面目,之后等博雅将手里的东西毫不留情扔在地上时,晴明才辨认清晰那是一只小狸猫。

    博雅利落收起弓箭,道:“那些神井的妖怪逃的逃,伤的伤,一些还被其他阴阳师给封印消灭了,我好不容易才留下这样一个小东西,晴明,要问的赶紧抓紧时间询问,我就先去神乐那里了啊。”

    晴明点头:“嗯,辛苦了。”

    等博雅提步离开,他们看着那只提着酒壶看上去醉醺醺的狸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嗜酒喝醉了的缘故,所以那么轻易地就被博雅提溜了过来。

    “狸猫吗……”晴明出声道,“请告诉我在神井破坏封印的是谁?”

    “?”一听声音,醉酒中的狸猫还有点懵,想不到这阴阳师还挺有礼貌,所幸它个子小,看上去就不具备很大的攻击力。

    “破坏封印啊……”狸猫打了一个酒嗝,“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我没有看见呀,嗝。”

    晴明摸了一下额头,内心深感无力,虽然明白玉藻前会对京都不利,或许就是今晚,但是没有证据去证明这场□□是玉藻前造成操控的,所以他要冷静地思考调查一下才行。

    得知狸猫并不是神井里的妖怪,晴明继续盘问了两句其他的,就将狸猫放了出去。

    阎魔移近身形,捂嘴轻轻笑了一下,“第一次看见晴明你也有苦恼的时候。”

    “阎魔大人。”晴明一怔,“其实我心中已经有猜测了……可是不能武断下决定。”

    阎魔认同点头,顿了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鼬身上,那些火烧毁着房屋,然而对方不惧生命威胁,毅然决然地投入到救援工作里,属实会让人产生好印象。

    “晴明。”阎魔喊着,“在这件事过后,我有些话想要告知你。”

    “……”

    作为冥府主宰,阎魔本人的声音就十分具有威慑力,加上用着突然正经认真的声线,那就更令一般人听得不敢分神。

    晴明张张口,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余光倏然瞥见走进自己视野的鼬。

    鼬跟博雅一样手里抓着一只妖怪,妖怪浑身上下金灿灿的,戴着斗笠,晴明一眼就认出那是叫铁鼠的妖怪。

    像是没有看见阎魔的存在,鼬径直把铁鼠放到晴明面前,而后说道:“我刚才问了作乱的妖怪,好几个说自己不知道是谁放他们出来的,但是这一个似乎知道一点什么。”

    “我路过呀!”哪想铁鼠张口喊出和狸猫一样的答案。

    晴明郑重道:“打扰了,铁鼠,这件事非常重要,如果你知道的话,就说出来吧。”

    “我好像真知道一点点。”铁鼠说,“不过作为交换,你要付钱给我。”

    晴明没有拒绝这个条件。

    收到钱心满意足的铁鼠:“大概是黄昏时分,我从神井路过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在那里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京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多半与那个女人有关系吧。”

    “女人?”

    玉藻前在人前的确是盛装女性的模样。

    晴明:“能说说那个女人的长相吗?”

    铁鼠摆摆手:“只是瞥了一眼,记不清啦!”

    鼬睁眼望着铁鼠抱着金币跑远,没有前去阻拦,几秒后他转回视线,“即使明白了这是玉藻前做的,实际意义也并不大,不是吗?”

    晴明低叹:“你说得对。”

    鼬目光不移:“然而如果今晚的事只是一个开始,那么得知那是出自于玉藻前,事情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晴明猛然抬头看他,然而却只见鼬一个闪身再次投入到救援之中。

    一旁的阎魔看着好戏,一直默默打量着,从对话中听见的玉藻前她暂且不管,她只是惊异于这短时间内这个异界人士与阴阳师建立的信任与情感。

    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妙。

    鬼使黑这时凑过来打断了阎魔的思考,“阎魔大人,这场灾难难免有死去的人,我想和鬼使白先走一步。”

    “去吧。”阎魔批准,反正这夏日祭她早知道不会得到多大的趣味。

    眼看情况被控制得差不多了,阴阳师们各自松快了一口气,“这到底是谁在做这种事!”竟然破坏封印释放妖怪危害都城!?

    晴明不知从何开口。

    到最后收到消息时,另一边的黑晴明在脸上的笑容陡然凝聚,“你说什么?”

    雪女毕恭毕敬:“听黑晴明大人的您的吩咐破坏了神井,然而那群阴阳师貌似以为这是另外一个大妖怪所做的……”

    黑晴明:“是谁?”

    雪女:“还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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