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前锋之后,身着纯黑巫师袍,胸口别着队伍徽记的傲罗头子也赶到了现场。他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大腹便便的模样活像邓布利多珍藏的的鹿角兔储蓄罐。
格林德沃被三个傲罗按着,却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粗声粗气地说。
盖勒特努力收敛笑意,礼貌道:“傲罗先生,那些巫师试图挑衅我,我们不小心发生了冲突。”
警官狐疑地望向街道另一侧,那里,默默然肆虐过的地方如狂风过境。
“梅林的胡子!这些是你的魔咒造成的?”
格林德沃扫了眼依旧沉睡的阿利安娜,点点头。
“破坏街道,扰乱公共治安,制造恐慌,还有厉火咒……”傲罗一笔笔记下,目光怜悯,“小伙子,你恐怕有麻烦了。”
格林德沃淡定:“傲罗先生,真的很抱歉,他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我其实超害怕的。所以慌乱间不小心失了手……”
“超害怕”的格林德沃毫发无伤,“聚众斗殴”的巫师们东倒西歪。
警官:“……”
格林德沃一脸诚恳:“还有,厉火咒在德姆斯特朗学院是必修课程,先生。我不知道它在英国违禁,梅林保佑,希望没有伤到那些年轻人。”
“德姆斯特朗学院?”警官大为头疼,低咒,“噢,那些该死的保加利亚人。”
一个傲罗凑到警官耳边,低声道:“长官,厉火咒没能伤人,据说被一个巫师拦住了……”
“哦?”警官诧异。
“阿不思·邓布利多?”人群里传来惊喜的喊声,“好久不见,你毕业后都去哪儿了?”
“维努西亚·奎克利(注)?原来你成了傲罗?”邓布利多意外地望向眼前英气勃勃的女巫。
“是啊,”她微笑,将阿不思拉到人前,“长官,这位就是您问起过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傲罗头子有些惊讶:“邓布利多!当初傲罗部还想向你发送邀请信呢,谁知你急着回家了。”
“承蒙您挂心,”邓布利多谦逊地笑笑,心中却焦急难忍,“长官,不瞒您说,这位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是我的……朋友,我想这当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邓布利多先生,”警官和蔼地打断他,“我了解您的心情,但一切要等到部里调查结束才能定论。就目前来看,没有人员伤亡,他又是未成年,惩罚不会太重,您不用太担心。”
邓布利多抿唇,僵硬地点点头,眼看着几个傲罗把格林德沃带走了。
“哦对,差点忘了,”警官一拍脑门,“既然您卷入了这场争斗,规定所限,必须回魔法部做个笔录。不会耽搁太久,部里需要登记一下您的魔杖使用记录。”
“当然,我很乐意去,只是……”阿不思面露为难,“我的小妹妹比较胆小,她刚才吓得昏过去了,请允许我把她先带回家。”
奎克利这才发现他抱着个女孩儿,不由好奇:“哎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说吧,是不是你们偷偷把人藏起来了?”
阿不思不动声色地让开她的手:“别瞎说,她不满11岁,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呢。等她去了霍格沃兹,大家自然会认识她。”
11岁不到,没有魔杖。警官瞬间给阿利安娜打上“无害”的标签,仁慈地恩准了邓布利多的要求,甚至主动提出要顺路载他们去圣芒戈医院。
阿不思礼貌婉拒,又来回客套一番,抱着妹妹转身离开。
走出人群,他才意识到,自己后背手心全是冷汗,脑子里乱哄哄的,盖勒特被带走的画面像走马灯似地,不断重现。
要冷静。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阿利安娜,盖勒特,他们都还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首先……他指尖扣紧那根陌生又熟悉的魔杖,轻声道:“幻影移形。”
“哥哥!”阿不福斯从窗户里瞥见两人浑身狼狈,跌落在台阶上,慌忙下楼,“阿不思,这是怎么回事?阿利安娜……阿利安娜?”
阿不思面色冷厉,快步饶过他,往木屋二楼走去。
“哥哥?”少年想要质问,却被阿不思的面色吓了一跳,嗫嚅道,“我,我下午只是去打了会儿魁地奇,没注意时间……”
“事情已经发生了,辩解没有任何意义,”阿不思将阿利安娜放进小床里,掖好被角,面向他惴惴不安的弟弟,叹了口气,“阿不福斯,该轮到你负起大哥哥的责任了。我最近不会再回戈德里科山谷,照顾好她。”
“哥……哥。”
虚弱的声音响起,两兄弟齐齐望向床头。
阿利安娜愣了愣,旋即眼睛里涌起泪光,小猫似的蜷缩起来:“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又失控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们突然对我施咒,我怕极了……”
“别怕。”阿不思僵硬地伸出手,拢住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机械地重复,“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是的,不是她的错。
阿不思的思绪飘远了——为了隐瞒默默然的存在,格林德沃顶了所有的罪名。保密法推行至今,一切可能威胁到巫师世界神秘性的因素,都必须严加管控。如果阿利安娜被发现,等待她的只有终身监禁。
但她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他心里有些悲凉,凭什么她要躲躲藏藏?她只是个生了病的孩子而已!
阿不思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搂住自己可怜的妹妹。
【如果没有保密法就好了……】
【巫师明明凌驾于麻瓜之上,为什么要像老鼠一样四处躲藏?】
格林德沃傲慢的声音犹在耳边,阿不思的脑海一片混乱,心道:“或许你是对的,盖勒特。”
一念及此,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把阿利安娜推给阿不福斯,他心慌意乱地站起身,道:“我必须走了,有事写信到伦敦破釜酒吧。”
阿不福斯愣头愣脑地答应了,隐约觉得哥哥似乎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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