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格林德沃没有叫醒阿不思。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穿过清晨的薄雾走向小镇边缘。那里是一片墓地,葬着许多出名或是普通的巫师。
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他找到了坎德拉·邓布利多的墓碑。她附近杂乱空着一小块地方,是原住民留给外来者邓布利多家族的空位。
格林德沃有些后怕,倘若他昨天没来得及保住阿利安娜,这里恐怕又要多出一座新的墓碑。说实话,他不太在意阿利安娜的死活,但是他很不愿意让阿不思难过。
戈德里科山谷混居着麻瓜和巫师,不能大张旗鼓地使用魔法。啧,真是麻烦。他撇撇嘴,见左右无人,偷偷抽出魔杖。
【屏蔽咒】
白光一闪,周围的雾气更浓了。格林德沃点点头,开始专心地挖掘眼前的坟墓。
“盖勒特?”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你在做什么?”
“我……”格林德沃回头,正对上阿不思的目光,干笑道,“清,清理一下落叶。”
魔法的作用下,他身后的坟墓已经敞开,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提问:一觉醒来发现基友在掘你家祖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阿不思挑眉:“盖勒特?”
格林德沃举起双手:“好吧好吧……其实配置药剂还需要直系血亲的骨头,我怕你为难才没说。”
“用我的不行吗?”
为了一个蠢妹妹割你的骨头?格林德沃头皮发麻,对阿利安娜的好感度瞬间又降回零下。他想了想,随口扯谎:“你的不行,必须是同性亲属。”
阿不思愣了愣,随后主动抽出魔杖:“那还等什么?”
他一扬手就把棺木提到了空中,边忙活边说:“这里位置太南,又热又潮湿,骨骼可能保存得不是很好。如果不行的话,我的祖母葬在俄罗斯北境,我们可以去那里试试。”
看着对方毫无心理障碍地掀开亲妈的棺材板,格林德沃目瞪口呆——阿不思真的很有当黑巫师的潜质啊,瞧瞧人家这心理素质。
“嗯……”邓布利多已经抽出了一块完整的腿骨:“这片可以吗?”
“没问题。”他忍住吐槽的冲动,点点头,接过那根灰色的胫骨:“阿不思……”
“嗯?”邓布利多再次忙活起来,把土填回掀开的坟墓。
“你不介意?”
“噢,你说这个?”阿不思伸手拂去母亲照片上的灰尘,“人死灯灭,剩下的只是一堆骨肉,没什么好在意的。”
顿了顿,他喃喃道:“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她的灵魂,一直存在我们心里。”
“你的见解很有趣。”格林德沃抱臂靠在墓碑上,挑眉道,“你不畏惧死亡?”
“死亡?”阿不思淡淡道,“它或许是另一场伟大冒险的开端。”
“真是乐观啊。但是,如果死去的人是阿利安娜,是阿不福斯,或者……是我。你还能这么豁达吗?”格林德沃的眼神晦暗不明,“阿不思,你这样说,难道不是为了安慰那些被你留在身后的人?”
阿不思复原坟墓的动作一顿,半晌,他开口道:“或许你说的对,盖勒特。哈,我总是瞒不过你。”
格林德沃张扬地笑了:“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单手攥着阿不思的肩膀:“不过,就算死亡真的是大冒险,一个人踏上征程也很无趣啊。”
阿不思和他并肩而立,在坎德拉完好如新的墓碑前,他反手握住格林德沃的手掌:“幸好我们还有彼此。”
两人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墓园外走去。
“魔药苗圃在这里,”邓布利多指指一片荒芜的空地,“注意麻瓜干扰咒。”
空地上零散分布着十几个石堆。阿不思熟门熟路地走到角落里的那一堆,伸出魔杖敲了敲。两人周围的场景变了,石堆破开,一片盎然绿意迫不及待地爬出来,覆盖上面前的土地。
顶棚飞快地组装起来,帆布皮上缝补着色泽鲜艳的补丁,一看就是出自阿不思的品味。
很快,两人置身于一个中等大小的魔药大棚中,除了稀奇古怪的魔药,里面还种有不少鲜艳的花朵,有麻瓜的,也有魔法的。
此时正值夏天,紫藤萝垂下,和地上的红白玫瑰交相呼应,色泽妍丽。
“欢迎来到我的魔药园,盖勒特。我更乐意称它为‘花园’。”
格林德沃笑了:“你还是这么喜欢玫瑰。”
“就算我品味恶俗吧,”邓布利多耸耸肩,“但玫瑰的确是英格兰夏日不可缺少的部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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