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韵回来的时候是和陆铭瑄分开进来的教室,她回来没多久,陆铭瑄就回来了,明明是一起出去的人,偏偏故意岔开了回来。
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回到座位和平时一样搂住怀笙的胳膊,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这样温柔又有些甜腻的笑,真是绿茶。怀笙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不咸不淡的回她:“嗯,我困了,要睡觉。”说完她就伏在桌面上睡觉。
严韵没发现她语气里面的冷淡,靠在她身边,说道:“阿笙,商量一件事,我们考北大好不好?雾霾也不是天天都有的,再说考到北京,就业前景也很宽广不是吗?”她想了想自己和怀笙的成绩,考北大绰绰有余,而且北大的发展平台也很好,为什么要去浙大呢?
可怀笙却不知道她的想法。
“好啊。”怀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口答应下来,任务就是任务,是随着任务对象的主观意识而变动的,她竟还妄想着能改变女主的想法。
笑话。
怀笙的改变很明显,她并不是一个没了爱情就要死要活的人,周家溪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爱。虽然这样说过于冷漠,但也是事实,在怀笙心里,手里的事和目标,远比爱情要重要得多。
这些严韵都看在眼里,这样的疏远,怀笙去哪里都不会再跟她报备,上课也不会再故意把手放到桌子下面来和她打勾、缠绕,平时话就少,变得更少了,她谁都不理,包括自己,看她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陌生人那样冰冷。
严韵受不了,她趁着体育课,把怀笙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问她:“阿笙,你最近怎么了?”
“我很好。”怀笙公事公办的口气回道。
“阿笙,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睛里面,没有我了。”严韵看着很悲伤。
怀笙心里一阵厌恶:“我就是这样。”
“你喜欢我吗?”
怀笙没理她,而是转身走掉:“没事的话我走了。”
严韵强拉着她,推到后面的墙上,霸道而强势地吻上她。
怀笙脑中闪过严韵和陆铭瑄握着手的画面,用力地推开她,咬着牙说道:“严韵,你让我觉得恶心。”
严韵拉着她的手,眼里一片焦虑:“怎么了阿笙?我刚刚是不是撞疼你了?阿笙对不起,我只是害怕,我害怕……”
怀笙甩开她的手,一点留恋都没有,就这样走掉了。
严韵在那里站了好久,嘴里喃喃说道:“她不是还没跟我说分手吗?会好的,她是喜欢我的,她心里一定是有我的……”
怀笙想要忘掉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她只需要在自己的生活习惯和生活轨道里,彻底抹除这个人的痕迹就可以。
可严韵的存在就像钉在她心里的一枚钉子,她用力把它拔了出来,却还是有她的痕迹存在,还那么深,那么明显,就像她所遭受的耻辱那般隐隐作痛。
不过是认识了一年多的人,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严韵的一撇一笑,在脑海里面无数次上演,越是要忘掉她,越是历历在目,就连她说过的话,也全都清清楚楚,她起床后第一个动作是什么,要做什么,严韵都知道,都能在她没做之前提前为她做好准备。
哪里都有严韵的影子。
怀笙讨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她叫着身体里的系统,说道:有没有什么可以把记忆清除的东西?我觉得这些感情和记忆,严重影响了我做任务。
系统看着怀笙一天天的,神情恍惚又魂不守舍的,说道:有,可是会连带着主人你生前的记忆,全部抹除,要用吗?
怀笙:用。
系统:那好,三百积分一瓶,我马上给你拿。
怀笙:等等,不用了,我觉得我可以做到不被感情所牵制。
系统:………
怀笙主动要求班主任把她的位置和陆铭瑄的调换了,然后午饭的时候她会自己一个人快速跑到食堂,吃超级快,然后回到教室刷题,看都不会看一直有陆铭瑄跟着的严韵一眼。
而严韵,自那次和陆铭瑄闹的不愉快以后陆铭瑄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直跟在她左右,她抽不开身,可眼睛却一直看着怀笙那边,陆铭瑄和她说话,她根本不在意。
严韵想着,难道是她说要考北大,怀笙生气了吗?那她不要考北大了,不论后果是什么,她都不要去北大了,明天就告诉阿笙,她不去北京了,她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这天放学,是她做值日,收拾班级的卫生,陆铭瑄留下来陪她,帮她一起打扫卫生,他们教室的垃圾都是一天一倒的,所以不会有很多垃圾,因此班主任安排班级里面,每一个人做一天值日绰绰有余。
收拾好一切,严韵开始整理自己的书包,陆铭瑄朝她走过来,这时候班里没人,老师都下班了,走廊也不会有人来,陆铭瑄朝着严韵的脸亲了一下。
严韵心里一阵恶心,她厌恶陆铭瑄这个人。
可这一幕刚好被回来拿东西的怀笙看见了,严韵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恐惧过。怀笙一脸无所谓的进来,在自己的抽屉里拿了一本资料书,对他们说道:“我不会告诉老师的。”
怀笙承认自己看到陆铭瑄吻严韵的那一幕心里真的很不舒服,甚至连眼眶都有些犯酸,但她告诉自己不能逃,越是逃,越是证明自己懦弱,证明自己还在意,她就是要迎着这一幕走上前去,她从不畏惧任何人和任何事。
严韵看着怀笙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后门口,她在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狠狠推开陆铭瑄追了出去。
怀笙不是跑出去的,她和平时一样用着有些偏快的速度走着,严韵追在后面,终于追上了,她拉着怀笙的手,言语哆嗦:“阿笙,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阿笙……”
怀笙停下脚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都这个时候了严韵还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撒谎,但她不能发脾气大吵大闹,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严韵,你要是喜欢陆铭瑄,你跟我说一声,我立马结束我们之间荒唐的关系,我不会怪你,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是不是喜欢陆铭瑄?你要是承认了,我们立马就分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不!我不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喜欢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人!”严韵尖叫着,“你不相信我!”
“严韵!”怀笙再忍不住,吼道,“我也想相信你,可你欺骗了我,一方面和陆铭瑄暧昧,另一方面维持和我的关系,你觉得耍我很有成就感吗?”
“你都看见了?”严韵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怪不得怀笙之前的行为会那么奇怪。
怀笙讽刺地笑笑:“我应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和你进行这么可笑又恶心的关系。”
“不,阿笙你相信我,我没有……”严韵执着的抱着怀笙,“我马上就跟他说清楚,我让他再不要缠着我了,阿笙,我不能没有你,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分手。别和我分手,求你了……”
“严韵,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现在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你想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怀笙挣开她的怀抱。
“阿笙你,你要跟我分手?”严韵无力地垂下双手,她突然笑了笑,很苦涩,“阿笙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无论我对你怎么样,你都这样不痛不痒,哪怕看见我和别人纠缠不清,你也不生气对不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陆铭瑄发生过任何感情,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她,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你还能和我讲道理,你要知道,感情是不讲道理的。”
好熟悉的话,怀笙想到活着的时候,也有追求她的男生中有人这么说过,她没有情感,对待别人的感情也不痛不痒无所谓,喜欢上谁都不要喜欢上她。
她以为她真的就是那些人口中说的那样,也许她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爱情的,可严韵的出现和对她的点点滴滴让她改变了这个想法。
她渐渐觉得,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的生活,也还不错,那时候的严文廷也给了她这样的感觉,当她想把自己的心交出去的时候,无论是严文廷还是严韵,都背叛了她,虽然背叛的性质不一样,可同样糟蹋了她的一片真心。
她开始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听到严韵说这番话,她心里很不好受,她为了严韵想过改变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多喜欢她,多在意她一些,可都没有了,感情只会让一个人变得很弱势,她宁可不要,一辈子当个冷心肝的人。
怀笙努力让自己变得绝情一点,看着严韵,严韵的眼睛里总是盛着很多忧伤,她避开她的目光说道:“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和谁在一起,做什么,我都不在意。”
严韵上前,强吻住怀笙,双手禁锢着她的肩膀,揉在怀里,怀笙用力推开她,发现她整双眼睛都通红通红的,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
“可是我喜欢,就算你是这样的人我也还是喜欢,喜欢到没了你就会去死的地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答应分手的!”
怀笙后退一步,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神经病!”转身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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