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及一片空旷。
风吹动树木，原本寂静的树叶沙沙作响，宇智波斑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在听到细微响动后掷出了手里剑。
没有命中目标的实感，她立即抽出了父亲赠予的短刀。
“叮！”
苦无与短刀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拿苦无的男孩咧嘴一笑：“斑，你还会刀法啊！”
“刚开始学不久......小心了！柱间！”
肉体的碰撞。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四肢紧贴着，格斗起来节奏很快，几乎是黏着在一起。千手柱间有意让着眼前的女孩——毕竟他已经活了一辈子了，战斗经验方面是没得比的——但却发觉她的格斗比前世时的宇智波斑要更熟练一些。
但并不是说她有了老师——
那是宇智波斑风格的格斗、毫无疑问，是属于其本人的。
为了保护结印的手部而尽量减少拳击、为了让力量上的劣势削弱而刻意压低的重心......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千手柱间不由怀疑眼前的女孩和他一样。
但这不可能。
若真是那样，以宇智波斑的脾气可不会像这样和他相处——
他们达成了一种默契，相约在南贺川训练。
不限于格斗、投掷，偶尔也有一些小比赛，比如顺着岩壁跑看谁先到顶端去。
不过现在嘛......虽然她比他预料中要强，但还是被压制住了。
千手柱间脚下一扫，宇智波斑错愕之下就失去了一边的中心朝着前方倒去。
被接住了。
“小心点啊，斑。”锅盖头男孩笑嘻嘻地说，“摔倒就不好了。”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笑起来很欠揍？”
宇智波斑正面一巴掌糊到千手柱间脸上。
千手柱间顿时往后一倒，但马上就控制住了平衡没摔下去。
“......柱间。”她说，“明天见。”
千手柱间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快要日落。他挠挠头，点头后便踩着河水回到了南贺川的另一边。
他朝着树林里走去，但在没入黑暗之前回头看着她咧嘴笑了笑才重新转回身去迅速离开了。
宇智波斑面露无奈，抬头看看天色，也不再继续逗留在水边。
返回族地后她正准备休息，就听见身后沙沙的声响，浑身紧绷却在听见软糯的声音后立即放松下来——
“姐姐！”
她立即转身抱住了扑过来的弟弟。
“泉奈。”她揉揉小男孩的头，“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药？”
“嗯！我有好好吃药，而且也有好好训练。今天和爸爸也去战场上了。”宇智波泉奈笑嘻嘻地说，“姐姐今天去执行任务了吗？”
“没呢。”她拨动着弟弟柔软的头发，神色平静而柔软，“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要冲出去......”
“嗯嗯！姐姐说过很多次啦，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表情立即认真起来，“但是千手家那个扉间真的好烦啊！老盯着我！”
“千手家......唔，和你差不多大？”
“哼！比我大一岁，但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我的弟弟是最厉害的。”
看着天真烂漫的弟弟，宇智波斑不由抱着他的双臂收紧。
忍者是刀，是剑，是斩下敌人头里，刺穿他们心脏的武器。
......有时候宇智波斑觉得，自己大概比自己仅九岁的弟弟要更天真。
她这段时间与千手柱间聊了许多，比如家族、忍者......以及和平。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他们作为武器被需要，和平......除非人们再也不需要他们这样的武器，才会真正到来吧？
但千手柱间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
但那种理想，她并不讨厌，还隐约有些期待。
“姐姐你上次说把刀给我......”
“嗯，今天刚用过......我晚上做完护理就给你。”
“嘿嘿，是姐姐用过的刀。”泉奈身边都要飘出花来了，“对啦姐姐，爸爸说在书房等你！”
“唔、我马上就去。”宇智波斑点头，然后戳了下宇智波泉奈的额头，“现在叫爸爸没什么，但出门记得叫父亲。”
“知道啦！”
宇智波斑安抚好弟弟，走到书房，就见宇智波田岛坐在榻榻米上。
“父亲。”她喊道。
“嗯，斑。”宇智波田岛回应，“今天也去南贺川了吗？”
“嗯。”
宇智波斑去南贺川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但宇智波田岛一直嘱咐她要注意安全。
忍者们、家族们之间的竞争从来不曾停歇，这乱世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但宇智波斑并没有将与千手柱间会面的事情告诉父亲。
那个男孩没有恶意......尽管违和，但没有恶意。
她无法辜负他的信任，就这样让他因她而陷入危险之中。
——信任。
宇智波斑有些恍惚。
成为忍者以来，她几乎已经要忘记这种情感，除了家人，外出任务的时候有时连族人都难以信赖。
而这个叫千手柱间的人，却让她微妙的有交付这种情感的意愿。
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但在做出判断前，她不打算破坏这根牵着他们二人的线。
“最近发现有羽衣一族的尸体......你稍微小心些吧。”宇智波田岛叹息了声，“听说你把短刀给泉奈了？”
“嗯，因为我长高了，多少有些不称手，泉奈用双刀，但又备用的武器总是好的。”宇智波斑点头，“我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是吗......是你的判断啊。”
宇智波田岛一般不会干涉宇智波斑在这方面的决定，但——
“我调查清楚了，那个叫柱间的孩子。”他顿了顿，“的确是姓千手。”
“......”
“斑，你想怎么做？”
她应该怎么做？
作为宇智波，她也许应该抓住机会杀了千手柱间，就算他比她强一些但似乎毫无防备，有很大概率能成功。
但作为友人，以及多少有些认同他想法的人——
“父亲。”她轻声说，“我会处理好的，而且如果我的梦真的会发生——”
宇智波田岛将宇智波斑拥入怀里打断了她的话。
此时女孩才察觉，自己在轻微地颤抖。
“别想太多。”宇智波田岛叹息着，“就算一起打水漂是真的，就算千手和宇智波最后真的能消除芥蒂......就算这些发生了，就算那真的是似是预言的命运，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承担被信赖之人刺穿后背之事。”
“——”
“斑......父亲会站在你身后的，所以大胆地前行吧。”
女孩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连她自己都对身体的反应感到茫然。
她没有恐惧，却在颤抖。
她没有悲伤，却在流泪。
但她多少意识到了——
在那个梦中，没有敬重的父亲与疼爱的弟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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