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门口正对河流,这要是整得好吧,叫开门见财,整得不好吧,怎么惨都有。
苏子清抬头看看天色,他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找到题目并且解答,然而现在什么鬼提示都没有,NPC都不给一个,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等了一会儿,苏子清突然发现这个村子寂静得可怕,明明就不是没有人的地方,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屋子里面的人依旧躲在门窗后盯着苏子清看,眼珠子转都不转的,看得人很不舒服。
苏子清抹了把脸,靠近一点河边,以水为纸,徒手画符,一道浅浅的红光闪过,河底传来惨叫声,震得水波乍起,浇了苏子清一头一脸。
“#¥%#……”苏子清差点想上手把河底的东西抓出来教训一顿,最后生生忍住了。
看风水,一定要将所有的东西都考虑进去,如果苏子清收了河里的东西,村子的风水肯定少了一块,说不定反而更看不出来。
还好,很快村子里话事的人回来了,看到苏子清蹲在祠堂门口,一堆人围过来,为首的男人厉声问:“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苏子清无辜地扫了他们一眼,站起来挺直腰:“贫道路过此地,想借住一晚,可以吗?”
男人抽动着脸皮,恶狠狠道:“不行!赶紧走!”
“诶?可是……”苏子清还想说什么,看到人群亮出来的刀子,默默把话咽了回去,僵着笑笑,离开了村子。
苏子清算了一下方位,打算去小河的另一边看看。
刚到另一边,苏子清就看到了逆流的河水——河水向东流,这边的河水却向西留,河中还有河灯,是莲花的模样,偏偏做成了白色。
白色的河灯是送死人的,得多有病的人才会放白色的河灯?
捞了一盏上来,苏子清发现里面还有字,是一封信,打开一看,竟然只是无意义的鬼画符。
过了一会儿,还有河灯飘下来,苏子清继续捞上来看,依旧是鬼画符;这次苏子清打算顺着河水向东走,看看河灯从哪里来。
刚进村子,苏子清就被人拦下。
来人的眼睛是灰色的,明显是个盲人,却能准确拦下苏子清,他说:“这位先生,我们村子正在祭祀,请离开好吗?”
“祭祀?”苏子清探头看向男人身后,确定他背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哪有祭祀?你不想我进村子也不要用谎话诓我嘛。”
男人无动于衷,没有被苏子清拐走注意力,坚持让苏子清离开。
实在没办法,苏子清去村子外面给自己画了隐身符,直接飞到村子的祠堂屋顶,环顾整个村子,这才看到,村子里的人确实在祭祀。
地点在祠堂里,不在外面。
看不见的妇女神情冷漠地将自己怀里还没长开的婴儿放到祭坛上,一个叠一个,婴儿们不知是不是被喂药了,睡得很沉,这么折腾竟然没有醒。
随后,村子里的人齐齐对着祭坛跪拜,却没有人说要求的东西,像隔壁村子一样寂静。
苏子清被这场景弄得很不舒服,干脆飞向另一边的村子祠堂屋顶,向下看去,这边的村子不止诡异,还血腥。
祭台前躺着十个人,从婴儿到老妪,男女皆有。
随后一个穿着风格奇异的衣服的男人,嘴里念念有词,又唱又跳,折腾了一会儿,有人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夹子、匕首等东西。
然后苏子清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男人将祭台前躺着的人的舌头割了下来,放到祭台上,跪拜的人虔诚祭拜,依旧没有声音。
清水冲刷掉血迹,继续无声求保佑。
苏子清抖着手按照祠堂的方位重新算了一遍风水,他知道缺的那一坎是什么了。
祭祀舌头,是求说话;祭祀婴儿,是求光明,因为只有婴儿是健全的人。
用一年献祭,换五十九年正常的生活。
风吹来祭祀用的纸花,落在河里,被折成河灯,向西飘去;苏子清扯住正在折的一盏河灯,问河水:“这纸是白色的,不适合做河灯。”
水流瑟缩了一下,随后在河面上凝聚成一朵浪花,少年音懵懂:“那应该用什么颜色的纸呢?”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折河灯,还塞这样的纸进去。”苏子清甩了甩方才拿到的画着乱七八糟图画的纸。
“因为今年是第六十年,要祭祀,纸上面要画图腾。”水流道,然而明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子清无奈叹气:“那么,祭祀的传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水流听完笑了起来:“咯咯咯……你这人真有意思,当然是突然说不出话也看不见了才祭祀啊,都说以形补形嘛,发现祭祀有用的话,肯定以后都这么干了。”
苏子清无言以对,这歪门邪理的,听起来好像也蛮有道理,仔细一想狗屁不通。
不打扰水流继续折河灯,苏子清向西边走去,走到村子正中间之后,突然发现这所谓河流其实泉眼就在河流中间,怪不得水流一边向东一边向西。
苏子清深吸一口气,潜下水,果然在河底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泉眼,一直往外冒水。
“你来这里干嘛?”水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压迫着苏子清的鼓膜。
被水压着说不出话,苏子清学着之前那个哑巴小哥的手势比划自己说不出话。
水流似乎在苏子清身边绕来绕去:“你是说你说不了话吗?”
苏子清猛点头。
“骗人,你刚刚明明说话了。”水流捶了一下苏子清的后背,“你竟然骗小孩!你明明就能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苏子清一下被摁在了河底,刚要起来给水流点教训,突然看到泉眼里有什么东西,伸手进去一摸,是个香炉,奇怪地掏出来——
水流惨叫:“啊——”
泉眼开始往下吸水,苏子清扒住河底的石头,一个用力从河里跳出来,浑身湿漉漉地飞到半空,喘着气往下看。
河水往下倒流,而整个村子的气息不一样了……八卦阵,被苏子清阴差阳错破了。
水流从河里伸出来环住苏子清的小腿,哀求:“啊——救命,救命啊大师!”
祠堂里的人突然欢呼,中间夹杂着痛哭,村子一片混乱。
苏子清落到岸边,问水流:“怎么救你啊?”
“我是依附那个香炉而生的,必须在香炉里,把我本体送进去就行了。”说罢,水流送了一颗成年男性拳头大的水晶到苏子清手里。
“说好啊,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东西,你以后得听我的。”苏子清握着水晶讲价,顺便报刚刚被捶到河底的仇。
小河的水已经快被泉眼吸干了,水流急忙喊道:“听你的!都听大师的!救命啊——”
苏子清勾唇一笑,将水晶丢进香炉里,这时他才有空观察手里的香炉。
实在没什么特别的,苏子清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普通的香炉,可既然这香炉能撑起整个村子的阵法和风水运行那必定有它的奇特之处。
“喂,这个香炉有什么用啊?”苏子清戳了一下香炉里的水晶问。
水晶晃了一下,道:“似乎是开辟空间吧,我也不太懂,不过自从它来了之后,我就觉得这里的气息跟外面不太一样。”
苏子清摩挲着香炉上的花纹,喃喃自语:“我好像……明白要怎么出去了……”
这时,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
苏子清屏住呼吸,举起香炉对比各个方向,发现香炉对西南方有反应,而且,西南正对休门,正好是破八卦阵的顺序。
事不宜迟,苏子清赶忙端着香炉飞过去,在村子最边上,有一口井,而且已经废弃多时,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村子的风水已经稳定了下来,却依旧能感觉到跟外面格格不入。
苏子清算完现在村子的风水,确实“门”还没开完,当即一咬牙端着香炉跳井里去,下面竟然还有水。
快沾到水的时候香炉里的水晶大叫:“啊——大师别下去!下面有东西!”
深井里突然响起极其刺耳的声音,刺得苏子清耳朵发麻,苏子清用脚撑住井壁,骂道:“你瞎叫什么!耳朵都快聋了!”
水晶很是委屈:“不是,下面真的有东西嘛……”
苏子清暗骂两句,低头看去,还真有东西——一堆肉和骨头合成的怪物张牙舞爪,张着嘴巴去够苏子清的腿,腥臭扑鼻而来。
“我的妈呀……我要吐了……”苏子清捂住鼻子,眼泪都出来了,“这比生化武器还厉害,啊……辣眼睛。”
那股腥臭真的太难闻了,逼得苏子清眼泪一阵阵下,怎么都止不住。
“我受不了了。”苏子清屏住呼吸,抽出一把黄符,不要钱一样往下丢,还时不时点燃一两张。
谁知道火点燃了下面的怪物之后更臭了……
苏子清欲哭无泪,捏诀往上飞,实在受不了下面的味道,飞远一点之后苏子清低头点燃新丢下去的黄符,看到另一个香炉竟然就卡在怪物旁边的井壁上,刚刚是被怪物挡住了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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