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祁温书的情绪不高,一口菜能嚼半天。
无端给人一种错觉——他嚼的不是菜,是寂寞。
封言对他的厨艺还是蛮有信心的,见状心里不由得打起鼓。
封言家里的餐桌其实特别小,毕竟在家里就他一个人,摆个大长桌子显得自己跟神经病似的;他家里也没有保姆,平时要么在外面吃,要么自己做。
这倒是给现在的他一个便利:两个人虽然对坐两边,但是关系显得很亲近。
封言大着胆子问祁温书:“觉得味道不好?”
祁温书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的结论,吃饭速度加快了些,含糊道:“好吃。”
不论好不好吃,起码给主人点面子。
而事实上也真的不错。
封言看着一旁打架的俩猫,喊了句:“七七,过来。”
那只叫七七的,和现实中养着的那只猫毛色一样,名字也一样的小猫并不怎么搭理封言,依旧很快乐地挥着喵喵拳和阿呜对打,一拳一只小猫猫。
祁温书看了看,语气微妙地问封言:“它叫七七吗?”
封言反问:“好听吗?”
这种跟“祁祁”读音相似的名字这让原主无法评价。
身在别人家屋檐下,吃着别人的饭看着别人的电视撸着别人的猫的祁温书昧心点头:“好听。”
然后再也不问了,埋头吃饭才是最佳选择。
看到祁温书是彻底两耳不闻饭桌事,封言默默对着七七比了个“Yes”,是幼稚本人了。
七七就是前几天他从祁温书家出来买下的猫,起名的时候,封言想了九个。
……毕竟三个字排列组合,再重叠一下,撑死就九种可能,其中最不容易被发现是故意的就是“qiqi”。
现在看看祁温书,再看看七七,封言内心颇有种一家三口齐聚一堂的微妙满足感。
要是祁温书知道他内心所想,绝对开上他车库里的车就走,一秒都不会停留!
就是可惜他不知道。
封言做的都是家常菜,燕窝鱼翅那种高级食材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毁,改天请个会做的来。
不过祁温书还是吃撑了。
他自己是不会做饭的嘛,但是男配的生活谁在乎呢?于是他就天天点外卖。
众所周知,外卖这种东西,吃几天就会腻。
第一天:呦呵,好吃!
第二天:味道好平淡……
第三天:这三家外面请的是一个师傅用的同一个油吧,怎么味道都这么难吃?!
第n天:毫无表情地往嘴里送,吃饭只是一种本能。
所以能吃到这种菜,祁温书觉得前几天吃的都是……空气啊!
封言以为祁温书只是为了捧场,把这些菜全吃光了,忙阻拦道:“吃饱了就不用吃了,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再给你做好不好?”
祁温书看了他半天,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
居然感觉有那么点不舍。
但那只是他的错觉,祁温书笑道:“真的很好吃。”
封言只当他是客气,毕竟他自己口腹之欲都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这厨艺肯定没有多惊为天人。
但封言这里的最低标准已经是祁温书的最高标准了。
真的。
饭后的娱乐活动么……
祁温书半躺在沙发上揉猫肚皮,封言进去洗碗。
本来祁温书是打算进去洗碗,但被封言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原因真的很好:他家里有洗碗机,只要把碗放进去就行。
祁温书说那我来放吧。
封言又说洗碗机年久失修,怕他操作不当触电。
祁温书只好回到客厅,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综艺,一边撸猫。
不对,一点都没有津津有味!
封言把碗挨个小心放进洗碗机,按下按钮,机器开始运转。这机器可智能了,打泡沫放水擦干一气呵成,是近两年出来的新产品,试用装给封言送了一份。
重点是试用装,有时候可能会出故障,所以封言没敢让祁温书用,万一出问题,那就太尴尬了。
不过这次表现不错,很快就洗完了碗,封言把碗放回原位,出了厨房,看到祁温书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撸猫。
六六:[我说为什么要让我在封言快出来前提醒你,这样属于欺骗行为吧?]
祁温书:[不,这叫做互相了解之前的伪装。]
累了,都想躺一躺,但又不可能总躺一天,还是会很正常地坐着的呀。
六六:[……]有区别吗?
封言提议:“要出去走走吗?”
祁温书懒洋洋道:“走呗。”
这时候的他和封言第一眼见到的男人又不太一样。
那时候,吸引他的是林清和的外表魅力;而现在,封言觉得这样的林清和也很有魅力。
他只穿了内搭的一件T恤,卡其色长裤让他整个人清清爽爽,褪去了些许属于医生的严苛利落,增添了柔和与温和。
或许交往都是从认识对方开始。
封言看了眼窗外天色,说现在气温低,让祁温书加点厚外套。
祁温书一愣,说他不怕冷。
其实是他没带冬天外套,现在才十一月,在他印象里,没有太冷。
封言就没再说什么,祁温书拿了件薄外套就跟着他出去了。
两只猫也跟了出来。
阿呜是很乖的,主人在哪,他就在哪。但封言拿了绳将七七圈起来。
毕竟是才买的小猫,怕他不认人,乱跑丢了,祁温书该有多难过?
但很奇异的是,七七一直跟在两人旁边,也没有要跑的趋势。
后来封言把绳子解掉了。
两人慢慢走在小路上,落叶铺满路,金灿灿一片,就好像走在金子筑成的小道上一样。
很像童话,前提是这两人也得是童话风,真人一上来就煞风景。
风景,嗯……倒是没看出来有多好看,平常的景色嘛,树比较多,除了他们,人一个没有。
就是有点冷,祁温书忍了忍,还是把薄外套穿上了。
聊胜于无。
基本上等于没穿。
薄外套这种东西,比外套薄,但它还是个外套,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祁温书穿上之后,感觉更冷了。
他打了个哆嗦。
封言看到了,问了一个字:“冷?”
祁温书从唇缝抿出一个字:“嗯。”
他都不想说“有点”这种客套话了,毕竟……是真的冷!
人烟稀少的地方往往会比同一城市同一海拔的地方更冷,十一月的天,已经冷成了一月。
听到这句“嗯”,封言又说:“冷就对了。”
祁温书:“??”
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兄弟!难道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冷死我以继承我的女朋友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藏的这么深!
封言:“以后还不穿外套吗?”
祁温书:“……”
祁温书:“以后……”
封言:“?”
祁温书:“不出来了。”
封言:“……”
一件温暖的外套腾空出世——封言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祁温书身上,顿时,春暖花开,一月秒变四月芳菲天。
祁温书顿时不用道德的目光谴责他了,他甚至有点愧疚:“还是你穿上吧,这么冷的天。”
“我不冷。”封言说,“我有好好穿秋衣的。”
祁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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