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娘!给我好好说清楚!”老夫人因为慌乱而暴怒,将茶杯砸在地上,碎瓷片划破了丫鬟的脸,丫鬟尖叫出声,捂着脸没有回话。
“谁?!”
“什么事?!”
一声声质问中,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高,丫鬟拿手指摸索着碰到了脸颊上扎着的瓷片,双眼直直盯着沾血的碎瓷。
老夫人颤着手指往堂间点着,在椅子上歇斯底里,发出粗重的“嗬嗬”声。老二家的媳妇宋氏上前轻抚老夫人的背,一边命令道:“这个丫鬟伤着了老夫人的身体,还不快拖下去,换个能说话的上来。”
易夫人看着丫鬟被三个仆妇拖下去,丫鬟的双手被架起来,回过神来她刚刚是在老夫人面前惹了祸,真正害怕起来,抖着叫道:“我能说,我能说,是易三娘易眠池被带走了,别拖——”
宋氏给老夫人喂上一些糖水,润了润翕动着的干燥双唇,塞进一颗小药丸,说道:“嫂嫂就是对丫鬟太好了,养得一个个都不经事,都看不出来是奴才了。”拿手背擦着老夫人口中流出来的涎水,“多大点事就慌成这样,惊到了母亲,不过是千梅卫问个话罢了。”
不过是千梅卫,说得倒是轻巧。这宋氏仗着自己出身大家就胡乱说话。
千梅卫所到之处,地方衙门都要礼让三分。
可苏夜鹤在钱安城,想必千梅卫不会乱抓人。
那她的好女儿,易眠池,到底犯了什么事?
……
“大人,人已经关到女监了。”
苏惊贺点头表示知道了。
桂生问道:“你为何直接把她关起来?不应当先问话的么。”
“这样的官家小姐,放进牢房里吓一吓,才会听话,有什么就会说什么,省心。”那易三娘看着有一些小心机,又娇气,关键是,看到她,他就会不快。
“既然娇气,在牢房里不会生病吗?”桂生又问。
“桂生,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苏惊贺冷冷看这粉脸娃娃一眼,“病了便病了。”
桂生拿着双手手掌堆着自己肉肉的脸颊,呆呆得望着苏惊贺。
……
易眠池躺在地板上。
“诶,孩子,你做了啥进来的?”一位约莫四十岁,已婚打扮的妇人问道。脸上脏污一片,衣服看不出原本颜色,端坐着问道,语气平静。
易眠池呼地吹一口气,脸上的碎稻草飞起:“不知道呢。”
苏惊贺那个家伙,竟然派人把她抓起来,脸都没有露,就把她扔到牢房里,连个单间都不给,等她把事情查清楚的,要给他吃点教训。一个个都想着磋磨她好让她变得乖巧,易眠池想起刚重生的时候。
这孩子看着还没及笄呢。“诶呦,可怜的孩子,看着还是大户人家的呢,遭这种罪……”妇人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小女孩躺在地上突然把脚高高举起来,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看着……怪怪的。
牢房外。
一个龅牙衙役给同伴使了个淫邪的眼色,同伴嘿嘿笑了,一巴掌拍在龅牙屁股上,低声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那位大人在这呢,你就让你那玩意儿歇几天。”
龅牙舔舔牙齿,眼神往牢房里看:“难道你不想吗?这样的妞,弄一次把我关进去也值了。”和干瘪的妇人可不一样啊,那早玩腻了。这个这么嫩生生的。
牢头呸地一声,吐出一口痰,龅牙忙递上茶汤,牢头又咳一声,才说:“那边的你们得守好了。”那边的,就是指单间的,家里人塞了钱来,或者有点地位,不会太为难。
意思是,这边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犯了事的,哪有什么贞洁。
听说还是个大户,半点表示都没有,牢头抠着头皮上的痘,来来回回这么多女囚,这边的,从来就没有活口,担心个屁。病死的,饿死的,自尽的,可算不到他们头上。要真是大户孩子到了这,早就有嬷嬷来了。
一副狐媚样子,莫不是个瘦马。
牢头舔舔嘴唇,喝了一口泛着黑渣的茶汤。
这间牢房算上易眠池一共关了四个人。开口问话的妇人,一直低声哭泣的十五六岁丫鬟,年龄大一些的,在易眠池之后被押进来的一脸愤恨的少女,头发极短。
妇人脸上脏兮兮,看不出表情,叹口气道:“一会儿啊,顺着点,能好受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些人要是发起狠来,这些小女孩能去了半条命。
都是苦命人。
短发少女看向妇人,皱着眉头:“什么顺着点?”
丫鬟头埋在腿间嘤嘤哭泣不停,听到这话抖得更厉害了。
很快。
牢房门打开了。
短发少女一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目光露骨,像发着臭味的液体般黏在身上。龅牙眼馋易眠池,可老大在,他不能越了牢头先沾香,沾着油的手摸向短发少女。
牢头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起走过来,在易眠池面前,解着腰带。
妇人站起来,走到易眠池身前,冲着两个男人解衣服,徒劳无力说道:“她还小……”她以前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她已经没有未来了,可这个孩子……
短发少女砸向龅牙的拳头被死死握住,牢头一把推开妇人,丫鬟的哭嚎声愈响。
易眠池站了起来。
一腿砸向胖男人的腿中间,回身两只手把两个男人的脑袋砸在了一起,缩回两手肘猛击太阳穴,跃起用大腿裸绞龅牙男,手捏住另一人的脖子。
几息。
四个大男人软软倒地。
三个女人愣愣看着易眠池。
万籁俱静。
好一会儿。
丫鬟一边嘤嘤哭泣着一边往男人腿中间踩了一脚,“奴不小心的”,然后又踩上了另一个男人的……
妇人楞了一会儿,把脸上的脏污抹了抹,露出清秀的面容。
“我……我想学打架。”短发少女说。
…………
苏惊贺合上册子,看着奢华地过分的晚膳,抬眸说道:“桂生,你去牢里看看。”把人就那么搁着也的确不安心。
桂生“哎”地应了。
急急忙忙赶去牢房,看见当值的人神色慌张,心里一紧,迈着肥藕般的短腿跑了过去。
说好的娇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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