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二十
第三次忍界大战对后世带来的负面影响无疑是巨大的。然而究其根本,它并非单单由三代目风影的失踪引起。
二战埋下的隐患是一个原因,除此之外,各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忍村对于委派任务的需求而引发的争端,沉寂过久而导致的欲望的发酵……
说到底,三代风影的失踪只是诱因,它只是给了栖身于黑暗之所的某些人可以行动的一个信号罢了。
这次也一样。
水之国境内,幽暗的环形走廊中,新上任的五代目水影踩着黑色忍具鞋从中走过,她的影子在头顶的照明灯下拉得极长,一直落在转弯处。
深蓝发色的精英上忍青跟在她身后,眼罩下的白眼已经悄无声息地睁开,观察着这座环形建筑的构造。
他们一路走进铺着榻榻米的会客厅,两个跪坐在门口、套着白衣的侍者从旁拉开幛子门,露出其后墙上巨大的辉夜族族徽。
一轮惨白的、巨大的残月。
辉夜族主母端坐在月亮下,她长而雪白的头发梳成御垂发,两缕从背后、顺着柔美的肩际弧度搭在胸前。
与往常一般素白的衣衫,只是罕见的带了额饰,下弦月形状的心叶,在灯下泛着细细的金色光芒。
辉夜冬萤跪坐在她身后,腰后横插着一副太刀。
在前面,平平无奇的医疗班班长大叔、或者说是辉夜宗信,正端杯子替来者泡茶,他换回了辉夜的装束,腰间和额角都系着一条灰白的束带。
照美冥走近,在双方的紧张气氛里,低头睨视着面前的白发女子。
片刻后,她笑眯眯调侃出声。
“难以想象,我们也会有在同一张桌子上商量事情的时候。”
两个人都是举世无双的美人,是好像藏在龙宫中的珍珠宝玉、让屋子都发光的存在,然而在她们对持的时候,却没有人敢真正直眼去看,都纷纷低下头地缄默不言着。
外界,地处封闭之所的水之国的辉夜也许并不出名,但在水之国中,它却是忍者们都心知肚明的刺头了。
三战前后,四代水影兼顾与外界的斗争,同时也防备辉夜对水之国的分裂,那段时期,水之国的忍者们身处水深火热中,每日担忧会丧命在这场暗涌中,直至现在提起,都不由对辉夜产生一丝忌惮之意。
无他,暗涌的终局,四代水影身死在辉夜族手中,连体内三尾也被辉夜族掌控囚禁在族中,加上谣言一直流传六尾很有可能也在辉夜族中,掌握了水之国所有尾兽的辉夜,在战争来临时,无疑是拿捏着这个国家的命脉。
辉夜之于雾隐,就好像宇智波之于木叶,不同之处在于,辉夜的反叛成功了,成为了可以同一村之影平等对话的存在;宇智波却没有。
“水影大人,”辉夜宗信替她斟茶,又招呼后面的青也可以坐下来休息,虽然后者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
墙上垂下的条幅在窗外涌进来的风里微微颤动着,丝缕的水雾涌带着湿气弥漫入屋,跟水之国的地形有关,这座圆形建筑伫立在岛屿的最高点,即使是站在一楼,也能触碰到黄昏时的日光与雾气。
“风影失踪,是我们发动战争的好机会。”在一番单方面的客套过后,辉夜宗信终于缓缓道出此行目的。
他的声音过后,静室中有过几息的沉默。
“……开什么玩笑!”理清过他每一个字的涵义,雾隐上忍青瞪大眼睛,“你们是嫌这个国家还不够动荡吗?”
这样子轻易地说出“发动战争”什么的,还真是叫人火大啊。
“青,冷静点。”
橙棕发色的水影伸手拦住他因为激动而向前倾的身体,一面也将眼瞳斜视向辉夜宗信。
“你们考虑清楚了吗?”
“现在还不能判断那位年轻的风影到底是不是真正失踪,而非风之国放出的烟雾弹。况且,对象是砂隐的话,我们中间还隔着木叶和汤隐,如果没有详细的作战计划,我是不会同意开战的!”
她的美是艳丽且具有压迫性的,在那半掩在长发下的幽绿瞳眸逼视中,辉夜宗信最不会同这类女性说话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我们做出的决定,都是有慎重考虑过的,五代风影就算没有失踪,我们也会让他消失。「晓」的行动是我们的助力,这一次会谈,只是希望水影大人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让你们的主母说话。”根本没有深想这些话,对于他的劝导,古板的青只感觉到受到怠慢。
“恐怕做不到。”
室中,一直跪坐在后、充作背景板的辉夜冬萤缓缓抬起头,她直面着青,两缕长发端庄地垂在胸前,声音如幽冷的雪花,“我们的主母一般是不会轻易发言的。”
“哈哈哈……”宗信接着她的话,打着哈哈挠头,“抱歉抱歉,是这样的,一直以来都是由我负责谈话的,我是主母大人的哥哥啦,在辉夜族也算说得上话。”
「……不轻易发言?」
在他的声音里,照美冥只注意着对面白发的主母大人,注意着她那双黛青色眼瞳,在灯光下漂亮得好似琉璃……直至那双眼眸抬起,微微挪移着与她对视——
直面那张仿佛从未被岁月琢磨过的颜容。
“……”水影大人不由心跳漏了半拍似地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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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离仪式的进行即使没有被告知具体日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一日一日在接近着,君麻吕等待着仪式的到来,也调整身体,准备最后的战斗。
他在外面的河边清洗自己灰蒙蒙的头发,也许是最近穿行风、川两个不同气候国家太过频繁,随着日子接近,他却好像感冒了。
除了头疼,还浑身乏力。
“这几天你都不要再出去了,乖乖呆在洞里面,实在饿了就吃兵粮丸吧。”
再回到洞穴中,金发青年突然捉住他嘱咐道,在他的背后,君麻吕看见洞中又多了几条彩色的虚影。
身后,洞口被蝎用傀儡搬来石头一点点封印住,随着最后一点光芒地消失,整个空间都暗了几层。
“封印一共需要三天,在这期间,大家务必安排好自己本体。绝,你的本体就留在外界,警惕接近的人,这次的一尾,会是整个计划的开端。”
刺猬头首领的声音缥缈地传了过来。
君麻吕凝神听着,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沉重感。
「我能成功吗?」
不多时,占据了半个山洞的通灵魔像便被召唤出来,更多的彩色幻影一个一个出现在魔像伸出的五指上,也有人注意到了金发青年的身影。
“迪达拉,你在跟谁说话呢?”
“嗯,来了。”
在金发青年回应时,君麻吕后退一步,偷偷将自己藏在阴影后,当他微仰起脸,看着迪达拉时,后者觉得略微受用,并未多想什么。
“看你整天呆呆木木的,没想到也会害怕啊。”
“没什么事的啦,封印仪式一定会顺利完成的,嗯。”
他安慰着君麻吕,又在同伴的声音里不耐烦地再次回头应道,“叫什么叫,我马上就来了!”
“喂,你就在这里乖乖呆着,不要想着逃跑。”他准备要过去了,君麻吕却在这时突然小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像把声音含住在唇舌之间的,这样的隐忍着发出来的呼唤简直叫人怀疑是幻觉,迪达拉脚步仿佛被绊住地一顿,迟疑着没有走出去。
“你……”
第一眼所见,是明暗交错间,银发少年脸上蔓延而上的火焰般的黑色纹路,他的深碧眼瞳在微微泛红的肌肤映衬下那样瑰丽梦幻,但又好像下一秒就要燃烧殆尽了。
他张开唇,又闭上,最后说出的,是没有声音的呢喃——
“抱歉。”
·
在保持着沉默地换衣服时,君麻吕很难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他在昏暗的角落最后地将袍子的拉链拉到最上,又拉下来,使它敞开,保持着它达到能露出里面黑色渔网衣的程度。
激发咒印、抽长的身体完全已经能撑起这件衣服,当他站直身体,投下的阴影落在迪达拉的脸上,后者皱着眉,天蓝色的眼瞳写满着愤怒与一种难言的…惊讶。
当君麻吕触及他的目光,仿佛心领意会般的,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说出那一句抱歉来。
他单手撑着墙,背着光俯视着被他用骨头完全禁锢着固定在墙上的金发青年,甚至为了让迪达拉更直观地感受到这个事实的,君麻吕修长的指尖向下蹭过发丝,放在自己的平整的衣襟上。
“如你所见,我是男人。”
被封住的喉舌发不出半分声音,迪达拉尝试着挣扎了一下,擎制住手腕、扎进墙中的骨刺固定得并非非常牢固,随着他的动作,很快地松动了几分。
他用被戏弄了的恼火目光怒视着君麻吕,因为激动,脸都微微地涨红。
短时间要困住他并不容易,君麻吕不想再拖时间,临走前,他不忘从迪达拉的手指间捋下那个可以与首领幻影沟通的戒指,其间,对方不忘用手心的嘴巴咬他的手,可惜的是咬在了自动冒出的骨头外壳上。
将写着「青」的戒指套到右手上,银发少年快速退出黑暗,当他走出时,外貌已经完全改变,金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他蜕变渐染作天蓝的眼瞳。
变身术的烟雾无声地消散在袍底,这几天来的观察得到了回报,他全然地模仿出了迪达拉的姿态。
当他归位、和其他成员一样,跃至通灵魔像最后一个空着的指尖时,只有计较于他磨磨蹭蹭的蠍明显地望过来。
“太慢了。”
君麻吕微微一顿,心里想着该如何作答,幸而仪式随着「青」之戒指的到来已经正式开始,深褐色的魔像缓缓张开了大嘴,吐出的查克拉链接了地上的我爱罗。
属于尾兽的赤橙色查克拉不断从悬浮在空中的赤发少年的眼睛、口鼻中被抽离出来,那种剧烈的痛苦,甚至使得处在昏迷中的他都发出了惨叫声。
「我已经足够接近他了。」
停立在魔像指尖,君麻吕俯视着其下的五代风影。
他并不清楚一尾人柱力对于辉夜的价值在于他的风影身份,只考虑着要做到最好的,在一尾没有被取走之前带走我爱罗。
进行着的仪式打断了刚才的冲突,呈环形的平台上,九个人相对无言。
“还真蠢啊。”时间流逝,其中一个看不清脸的幻影突然出声道。
君麻吕不知道这是在说谁,也没有心情关注,只顶着迪达拉的外表在袖底摩挲着一根小指形状的骨头。
“我知道,一定是在说迪达拉磨磨蹭蹭,耽误时间!”
只是他不做声,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魔像食指上,背上背着一把显眼镰刀的幻影马上歪头应声,一副等待金发青年反呛回来的模样地望向了君麻吕。
跟他视线一齐挪移过来的,是除却首领以外的、这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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