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二十三
“遇到沙暴了么?”
注视着外面的风景,金发青年慢慢收回视线,将身体缩回到洞中。
靠着洞壁,沙尘击打山体的嘈杂的声音仿佛被隔去一些,只剩下了细微的嗡嗡声。
他的脚边,赤发的风影大人闭目仰躺在地上。
在保护村子的战斗中,他耗费了太多查克拉,最后遭受到的迪达拉的粘土蜘蛛的攻击,更使得他陷入进更深层次的昏迷,短时间很难再恢复清醒。
不过,这样也省事了许多。
对面,套着晓袍的中年男人正弯着腰为自己的身体做最后的调试。精密的机械轮盘被混进沙砾,无疑是一件叫人不爽的事情,幸而他在这方面能够耐得住性子,换做其他事情上,也许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迪达拉百无聊赖地看了他半晌,手中的粘土也在无意识中被捏成了乱七八糟的形状。
“蠍旦那,喂~我说蠍旦那。”
这样扯着嗓子叫了两声,确定对面人是真的不打算理会自己了,金发青年叹了口气,单手撑着脸换了个坐姿,继续面朝向洞外地看外面的昏天黑地。
遇见这样的天气再想前进是很难的。
“等会儿有人会过来,你不要大惊小怪。”
沉默间,赤沙之蠍抬头出声道,他的声音粗粝而低沉,与形象非常符合。
“这样的天气还有人过来找旦那?”迪达拉纳闷地回头。
“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是我安排在大蛇丸那边的棋子,正巧也在这一带附近。”说话间,越过迪达拉的肩膀,他仿佛望见了什么地停下手中动作,缓缓站立起来。
“他来了。”
迪达拉不由凝神去看,只见黄沙之间的确可见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从远处逐渐靠近过来,几个呼吸间,对方大体的样貌也清晰可见。
进到洞中,来人掀开防风用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叫迪达拉完全陌生却天生有些看不爽的脸。
“蠍大人。”
「晓」之玉女应了一声,“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兜。”
在潜入砂隐村捕捉一尾的时候,他解开了布下在砂隐由良的封印,药师兜身上的封印也在那时被一并解开。
两人同为自己布下的间谍,虽然前者的价值,在捕获到一尾时就已经消失了。
“是的,蠍大人,这是大蛇丸之前转生时残留的躯壳样品。按照您的要求指示,我已经将它带过来了。”
药师兜抖落袖中灌进的沙砾,从腰上缠着的灰白色皮囊里抽出一条褐绿卷轴。
不疑有他,蠍抬手接过,没有细看地收下在袋中,“按照我的安排,这场会面应该在我处理过组织的事务过后再进行的。兜,你来得太早了。”
他用高高突出的眉骨下略显阴戾的三角眼盯视着白发青年。
“因为时间不等人……”药师兜明显有些紧张地退缩了一点,但马上又露出笑容,想要传达出自己善意地微微笑起来。
迪达拉看得撇嘴。
“蠍大人,我带来了这个,是辉夜族血继的继承者,虽然您没有在任务中主动提及,但是我想蠍大人作为傀儡师,一定对这种稀有血继的身体很感兴趣。”
白发青年再次取出一本卷轴,这本卷轴色彩非常艳丽,与之前那本朴素的储物卷轴截然相反,甫一拿出手,便吸引了青玉二人的注意力。
这一回,药师兜并没有递给蠍,而是当场摊开在手臂上,画着繁杂、蝌蚪一般的黑色咒印一直滚落到脚底。
“我不收尸体。”在他将要结印之前,赤砂之蝎出声打断道。
跟传统的用器物制作傀儡的白秘技不同,他使用的、是利用活人制作人傀儡的红秘技。
这种能最大限度保证傀儡生前实力的秘技,需要在傀儡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进行制作,保留它生前时的查克拉。
药师兜动作一顿,哑然道,“并非如此,蠍大人,这并非是储物卷轴,而是经过我改造的治疗卷轴。”
随着他口中“解”字出口,烟雾过后,他手中的卷轴面上散发出一阵绿色光芒,而在卷轴之上,药师兜的双手手臂上更多了一个银发的孩子。
正如他所言,这是一个治疗卷轴,随着绿光的发散,一股淡薄的柔和的查克拉扩散在整个暗淡的洞穴中,将每个人的发丝照得透亮,而在其中,银发的辉夜族少年沉沉睡着,他的面容比那柔光更耀眼更明媚,蝶翼般的睫羽垂下来,呼吸却是微不可闻的
“作为大蛇丸曾经的备选容器,他的血继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现在更到了只能依靠医疗器械维持生命的地步,总有一天会停止运行。
这样的身体让它消失在世界上实在可惜……不过如果是蠍大人的话,一定能使辉夜的血继保存下来,永恒地绽放出光辉。”
他说谎不带脸红地一溜儿吐出来,踩了一波大蛇丸,吹了一波蠍,且将蠍的痒处戳得明明白白。
“……这种小聪明,”在短暂又让人紧张的沉默后,「晓」之玉女垂眸出声,用他粗粝低沉的声线,“虽然是大蛇丸不要的东西这一点很让人不爽,不过就听你的留下来吧。”
药师兜眼底不由流露出得逞的喜色,他掩藏得很好,因而这更像是下属得到赞许后的喜悦。
他收好卷轴,将银发少年轻轻放在地上。
余光间,从旁侧人的袍底望过去,明暗交错间,洞中角落里,一尾人柱力标志性的红发与背负着的沙葫芦隐约可见。
「居然……这么容易就碰见了么?」
「也是,晓现在活跃在风之国的只有这位大人了。」
药师兜按捺住心中的惊讶,不动声色地重新站了起来。
「实在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在这时,洞穴中一直没有出声的第三人在他弯腰放人的动作下、好像被惊醒一般地“唔”了一声。
“……居然是她!”
“你认识?”
“当然!蠍旦那。”看着地上无知无觉睡着的“小女孩”,迪达拉脸上露出既复杂又快意的表情,“你还记得我当初迟到的事吗?”
提起这个,他金发刘海下,碧蓝的眼瞳微微眯起,一指地上的辉夜,“就是她没错,是她跟那个宇智波的小鬼害的,嗯。”
点了下头。
“哦?”蠍并不在意,觉得他是找理由。
“哼,真是因果报应不爽,”
迪达拉毫无所觉地环胸,心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喜悦,又瞥见洞中那个令他讨厌的狐狸眼间谍,就怎么都觉得碍眼地恶劣道,“喂,东西送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药师兜如梦初醒。
他完全没想到君麻吕会正好地和「晓」的成员有仇隙,如今都走到了这一步。
幸而是被背对着蠍的,他的神色变换被没有被发觉,此刻复杂且担忧地望过一眼地上的君麻吕,药师兜戴回兜帽退出去。
“是的,我就先回去大蛇丸身边、等待蠍大人的下一步命令了。”
顶着沙暴,一直回退到川之国边界,他轻车熟路地绕过驻守的汤忍,回到重吾他们等待的地方。
见他回来,相对默默无言的重吾多由也立即迎上来。
重吾:“情况如何?”
多由也:“等得心里慌死了!”
被这两人追问得几乎没有空闲去管满身的沙子,药师兜没好气地回答道,“我既然能好好走回来,这说明什么你们还不懂吗?”
多由也:“成功了?”
重吾:“应该是。”
两个人默契地舒了口气,好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重担。
药师兜不忍打击,但必须提问,“重吾,我们当初分散后的那段时间里,君麻吕和宇智波佐助是不是招惹到了「晓」组织的人?”
将他的问题在心中理一遍,重吾的心立即重新提了起来,他抿唇摇了摇头,艰难道:“不清楚,那个时候……在分散的那段时期,我并不在君麻吕身边,是后来,才在火之国附近找到他的。”
“火之国附近,跑得还真远……”药师兜头疼地喃喃。
“为什么问起这个?”橙发青年继而询问道,“将君麻吕送过去的时候……遇到了与他有过节的「晓」的成员吗?”
药师兜沉默片刻,默认一般自语,“谁会想到能这么巧呢。”
「木已成舟,他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得到一尾人柱力……就必定要面对晓。
凭借我们的力量正面对抗晓组织简直天方夜谭,耍谋略的话,短时间内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而现在,已经按照计划将他安排潜伏进去了,所以——
不管是怎样糟糕的开局,游戏都已经开始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
感受到重吾这里深切的担忧,药师兜一边掸去衣上的灰尘,另一边,又不由思考。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家族,值得冒这样的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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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恢复时,君麻吕首先感受到的,是声音,沙子的沙沙声,击打着石壁,然后是冷、和细微的光线于黑暗里落在眼睑上的光感。
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冷,这很奇怪很奇怪,不过等意识逐渐复苏,能够安慰自己这是潜伏家所必须经历的痛苦,君麻吕便觉得好受一些,可以忍受了。
为了逼真、圆住说辞,药师兜用查克拉刀封印切断了他的经脉,造成他生机薄弱的现象。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留给他的时间很短,怎样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偷出人柱力全身而退呢?
躺在冰冷的洞穴角落,君麻吕半睁着眼看着更角落里的赤发少年。
「他看起来真小啊,听说是忍界最年轻的影。」
他没心没肺地想到,又撑着地面爬起来,想要过去看看一尾的脸。
只是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人捏住手臂地提起来按在墙上。
“这么晚了不睡觉,是想要逃回大蛇丸身边吗,嗯?”幽暗逼仄的光线中,金发青年戏谑的眼瞳仿佛泛着一层明灭不定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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