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47章观念矛盾

    第四十七章

    南贺神社、这座古老庄严的建筑在夜色下更显肃穆,脚下的青石板路还残留着翻修的痕迹。夜色轻覆如盖,蝉的鸣声隔着很远传过来,已经是微不可闻了。

    君麻吕在这句话中微微回神,他稍稍凝视了宇智波少年一会儿,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没有生气呀。”

    霜白的羽睫向下压了压,他的眼瞳是失去焦点神光后一般无机质的暗沉,比起怏怏时,更失了几分神采。

    “我没生气。”

    又重复了一遍。

    宇智波鼬有些半信半疑地扫视过四周,轻声问道,“那是这里有什么问题……”

    “快进去吧。”

    君麻吕打断了他的话——银发少年注视着手边几步远的那棵枯树寂然道,他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下意识地向旁边退了一步。

    片刻过后,当抬起眼眸转向鼬时,他的表情却是困顿疑惑的,好像对刚才自己的反常没有丝毫印象一般地奇怪道:“你不是说要带我进去看看的吗?为什么还傻站在这里?”

    被他问到的宇智波鼬沉默地看着他,被微风掠起的鬓发扫过眉睫,其下双眸沉凝。

    .

    两人依旧一前一后进的本殿,一盏盏石灯笼沿殿舍一字排列开来。

    穿越结界,本殿中、仰面望去,巨大的宇智波族族徽绘于与高耸殿门对立着的石墙上,同样垂挂于墙上的暗色帘幕在风中荡起,更添几分幽寂与空荡。

    这里的一切、都是肃穆而高高在上的,处于空旷的殿中,会让人有一种如在接受着一场来自于百年前的漫长且寂静的审视一般的错觉。

    宇智波鼬神色如常地上前,于殿下缓缓叩首,做完这一切,他回身执着君麻吕的手向那族徽后走去。

    一时间,殿中只余两人的脚步声和帘幕吹拂婆娑之声,人的影子在四壁顶悬挂的烛火灯盏照耀下,化作脚下一团小小的黑雾。

    一直走了将近十余步,在帘布的尽头,居然还存在着一条通道——里面就没有灯了,黑漆漆一片,如果不仔细看,是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入口的存在的。

    宇智波鼬顺着手向旁边看了一眼,是害怕君麻吕又不耐烦了,或者像刚才一样、叫人无可奈何。好在旁边人此刻噤了声、静悄悄的,觉察到自己的注视后,还投过了询问似的一瞥,好像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不继续往前走了。

    ……

    鼬就收回视线,走在前面带路。

    在封闭的通道之内,脚步声便愈发明显起来,又走了十余步,简直叫人是疑惑已经出了神社的距离了,面前除了灰白干裂的墙壁,终于有了其他不一样的东西——几条明黄色的写着「立入禁止」的胶带横斜在眼前,封住了手边的一扇铁门。

    宇智波鼬在门前停下,将胶布撕开堆放在一旁,然后在一块石头下捡出了黑铁色泽的钥匙。

    这样的环境下,他的一系列动作简直让人会以为门里会是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的了,可当他打开铁门、把铁门推开,君麻吕在黑暗中偏过头看去,只看见里面灰墙上挂着的一柄落满灰尘的刀。

    等鼬进去把灯点着,狭窄的密室内依旧没有多出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有那一柄乌黑的刀具,静静地摆挂在墙上。

    因为自己本就是属于使用剑术的类型,君麻吕对于刀具的认识、同对于花卉的认识是差不多深厚的。

    当下于烛火下走进、凝神去看,认出来了,这是一柄普通的、可能只是年代比较久远的太刀。

    ……

    “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的?”

    他稍显冷淡的声音在四周回荡,银发垂落在瘦削的肩际。

    戴着面具时候的他是阴郁而清冷的,如天上皎月,连光亮也都是冰凉的,可现下摘了面具,明明样貌迥乎不同,但宇智波鼬看着他,总好像看见了长大过后的弟弟一般,还总希望他能够笑一笑才好。

    “……”宇智波哥哥为自己的念头有些失笑。

    “是的。”他平淡地回应道。

    轻车熟路地从黑暗的角落里拿出工具箱,在银发少年的注视下,他将墙上挂着的刀具取下,放在已经铺好的垫布上。

    供桌被用来充当手入台,工具箱的物件被有条不紊地摆放开来,昏暗的烛火下,鼬垂着长睫,将刀抽离落满灰尘的刀鞘,像是欣赏的,他缓慢地来回翻转了一下过后,才将刀具按下,用工具轻巧地拔出目钉。然后稍稍举起刀,轻轻敲击自己持刀的虎口,纯黑、有着繁杂暗纹的刀柄被拆除下。

    就这样,他不带任何护具地开始为刃身打粉、上油。

    护理刀具的工作谁都会做,但像他一样目不转睛地、恭敬到让人觉得他是在对待着一件神器的态度就有些奇怪了。

    于是君麻吕也有些动摇了,他再次确认这把刀具并非天从云、天布流、也并非天十拳过后,心想,这把刀虽然外表上没有什么特殊,但可能只是他看过的刀太少了,不懂得其中玄机。

    ……但不管怎样,他对鼬这样遮遮掩掩带自己来这里,却只是为了给他看这样一把不知底细的刀,是感到没劲透了。

    “要看你把它护理完吗?”他这样说话,想要离开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了,是没有耐心的典型、的小孩脾气。

    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在那个夏天、第一次和君麻吕面对面静坐的时候,对方还是安静且平和的,就好像生长在山涧里的雪白的山赤莲,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自然和娴静。

    「但很有可能,那之前只不过是下意识的伪装罢了,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真正的、毫无保留之下的面目。」

    ……

    「因为止水已经死了,能让他安静平和下来的、自己的族兄已经死了。」

    既便银发少年否认且反感他提起止水,可宇智波鼬始终觉得被族兄全心全意想要保护着的他、有勇气从崖上跟下去的他,心里是有宇智波止水的。

    「只是,两个人的思想都过于固执和天真。」

    那个夏夜的晚上,族兄在大阪松下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 鼬应该知道吧,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

    “我想要保护他,是与保护这个家族、这个村子一样迫切的心情。”

    “以后……以后也许有些远了。

    总之,我会因为很多事情做出选择,但我无愧于心。

    因为这是为了我所想要保护的一切,你也是,君麻吕也是,这个家族这个村子,都是我所想要保护着的。”

    他的族兄、说起这样的话语时,神色是淡然宁静且自信着的,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击倒。

    .

    但随后响起的,却是银发少年于夜市中开口劝诫时的冷淡声线。

    “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其余的不用管。”

    他的神色疏离,是一种绝对冷漠,明晓独善其身绝对不会受到伤害的、了然的自信。

    不知道这种“了然”是止水死后才有的,还是在止水之前就有了。

    但这绝对是两人思想观念的矛盾之所在。

    宇智波鼬注视着手中如水面般明亮的刀刃,在出声时依旧好像不介意刚才的话语一般温和平淡着。

    “这把刀的主人、是宇智波族的先辈。”

    ……

    君麻吕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宇智波鼬没再在意他的态度了,目光悠远,只专注着手中的动作。“他的名字,是叫做宇智波泉奈。”

    “…Izuna,”君麻吕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女孩子?”

    “……”

    “我又不是你们宇智波族的人,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他有些僵硬地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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