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33章保护一切

    第三十三章

    这场聚会一直持续到夜中,男人里,除了不喝酒的几个,其余的都趴下了。不好劳烦女孩子,几个没有喝酒的,就负责把趴下的人送回家。

    “时间太晚了,我送他回宿舍,你去吃点夜宵,早睡。不用给我留门了,我今晚就住在那边好了。”卡卡西也跟君麻吕嘱咐了一声,背景是一旁仰着头睡着的凯。

    木叶就职的(单身)忍者都会有统一的宿舍,卡卡西也有一间,不过他为了好好照顾君麻吕,一般都不住宿舍的。

    他还记得小孩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这边一边与离开的人道别,一边把钥匙给他。

    中途还被红豆骚扰了几次。 “君麻吕,来我家睡啊~”,她也喝了几杯,找不找得到回家的路还是个问题呢,最后被红拽着后领送回去了,阿斯玛也跟着一起。

    君麻吕接过钥匙,跟着人一起出了大门,他缀在后面,在转角和夕颜疾风他们道别。

    “君麻吕,下次再见。”“明天见啦。”

    几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一点点缩小、消失,墙内的树冠探出来,在风中婆娑的响着。

    止水跟疾风他们顺路。此刻吹着夜风回过头,银发少年早已不在原地了,他有些失落和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吓得旁边几人的谈笑声都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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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麻吕就一个人回家。

    他饿到已经不怎么饿了,但觉得还是吃一点东西好,就绕去便利店,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吃了一盒冰淇淋。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他继续回「家」,路过烧毁的家,路过忍校,回到卡卡西家时,手中多了一朵毛茉莉的小白花。

    花瓣狭长,花蕊是青黄色的一点,香香的。

    他感觉心情好。

    屋子里一片漆黑,君麻吕在黑暗里静立,直到有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笨拙地从沙发上爬下来。

    “是谁?”女孩的声音比起同龄人要粗糙许多,透着几分虚张声势。

    在片刻后,君麻吕抬起头,于陡然明亮起来的视线里,红发女孩保持着单手扶墙、踮着脚按灯的样子与他对视。

    她还穿着山洞训练场初见时的那件浅褐色短恤,圆形领口镶着一圈黑边。暗红色的长发垂至肩际,一缕落在眉间。

    药师兜把她送过来了,还是直接送到了这里。

    真不知道说他胆大还是怎么样……

    这样实在让君麻吕有些措手不及。

    “…药师兜他人呢?”他一直以为只是把这女孩单纯地安排进木叶就好了。

    “那个四眼……”说到一半又噤声,多由也扶着墙,面上怀揣着不容易叫人发现的忐忑,“他早就走掉了……他让我留下来,说大人您只有身边有人才能睡着,让我来陪您睡觉。”

    比起白天她在药师兜面前的蛮横不讲理,现在的她却有些截然不同了。

    .

    面前的银发少年闻言后、便安静下来,他看着室中的灯管很长一段时间,黑衣白袴,仅露出来的手指肌肤瓷白,是沾染白雪的颜色。

    很久后,他收回视线,越过她上了楼。

    ……

    多由也等了一会儿,突然很想哭。

    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也不屑于讨人喜欢,这种难过不与什么有关。

    也许她该发个脾气,这比起哭来会不那么狼狈。

    可是即便这样想着……

    手臂搁在眼睛上,肩膀轻轻耸动着,她死死抿着唇,直到一件什么柔软的东西盖在了她头上。

    她将头上的衣服扯下来时,仰起的脸上还混合着茫然与凶戾。

    银发少年站在楼上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奇怪变化而产生波动。

    “去洗澡。”

    .

    药师兜是让自己来陪他睡觉。

    多由也穿着后者的、对于她而言明显大了一号的短袖悄悄推开门的时候,君麻吕躺在床上,面具放在床头柜边,好像是睡着了。

    她又萌生出退意了,只是刚一出现、这个念头就马上被打消。在门口挪步半晌,还是僵硬着走进去关上了房门。

    转身过来,银发少年却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那些银白色的发丝随他的动作,从白皙精致的脸侧滑落下来,他的眉目淡漠,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疏离感,暖色的灯光在鼻翼、眼窝打下了些许浅色的阴影。

    好看的人总是有特权的。

    就像源氏物语里的主人公、小时候住在宫里,即便是仇人或者政敌见到了他,都不由得对他笑——这是人们追求美、热爱美的最直观的表现。

    除非是对美丑没有概念的人。

    多由也攥紧手指。

    她先前是最先怂恿同伴们叫他面具变态的,可实际上他一点也不丑,一点也不变态,比大蛇丸大人长得还要…好,再毒舌的人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

    其实,四个人里最害怕君麻吕的一个,也最不想被君麻吕所选中的一个,就是她。

    这实在奇怪,明明对方看起来也不过只是比她大了一点点而已。

    因此当少年唤她过去,她就乖巧地伏在床前,只是脸上却紧绷着,像一只强装大灰狼的小犬。

    “对了,这是你的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她伸出手摊开,洗得泛皱的手掌心中盛着一朵沾着水珠的娇妍的毛茉莉——是跟着那件衣服一起落下来的。

    君麻吕就伸手捡起花将它别在她半干的鬓发间,他的动作自然而平淡,手指触到一点冰凉的暗红色发丝后便收回来,无半点僭越之处。

    “上来睡吧。”

    他说着刚才就想要说的话,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然后就背对着她睡下了。

    多由也看了他一会儿,才怔怔地爬起来。

    轻手轻脚关上灯窝进被子里时,她在浴室里好不容易忍下来的哭意又涌上来了。怕影响到旁边人,她咬着手指不出声,又怕压到头上的花,就一动也不动,好久才缓过劲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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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水回到族中的时候,开在南贺神社的族会早就散了,他也没打算过去,就直接回自己的房间。

    在路过主宅时,他看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于是就在门外等了等,果然在不久后就看到了与父母谈完话出来的族弟——他已经换去了白天的暗部制服,穿着平日的黑衣黑裤,略长的黑发在脑后束成小小的一束。

    他打招呼:“今天晚上的族会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黑发少年在他面前停下,“你去参加「那边」的聚会了?”

    “嗯,”在他黑阒阒的眼睛下,宇智波止水有些不自在,“向族长大人请过假了。”

    他说木叶方面有事,富岳大人问过他一些问题后,就马上放他走了。

    “不用跟我解释的。”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沿着栽满大阪松的青石古道。

    “这也不算解释吧……我才没有解释呢。”止水否认道,他倒退着走,手臂随意地搁在脑后,望着头顶松冠的眸光有些悠远,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宇智波鼬不置可否,目光扫过他,“喝酒了吧?”

    “嗯,”止水不在状态地点点头。

    “你上次从雷之国回来,不是一直就在感冒吗?”

    “嗯,”止水还是点头。

    两个人走过拐角。

    “止水,你是谈恋爱了吗?”

    黑发少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走出几步远又停在原地。

    ……

    “……被你看出来了吗?我一直以为我掩饰的很好呢。”他挠挠头,把鼬拉到树下。

    「根本就是很想被我看出来吧。」被他拉着手的鼬没眼去看他脸上既害羞又很期盼着回答问题的表情。

    他默然着,倒是止水等了等先忍不住地嗫嚅道。

    “……不问点什么吗?”

    ……

    “……是君麻吕前辈吧?”

    他认真地问了,然后肩膀就被人锤了一下。

    “鼬,你怎么能这么熟练啊!你还小呢,不能老琢磨这些事情。”

    束着小辫子的族弟被捶得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

    .

    摆出长辈姿态的止水也就坚|挺了几秒,没过一会儿又扭捏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今天亲他(的手)了,他没反感,真好。”

    对于雷之国任务中的那件事,他从未后悔过,反而有一种终于做到了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但是不后悔并不代表着无知无觉,他也害怕着对方在明白这份感情后会厌恶抗拒自己,甚至连朋友也没得做。

    尤其是那一夜过后,早起看着被子下沉沉睡着的、已经恢复到十三岁的银发少年时,他心里的罪恶感简直到了顶峰。

    完全是浑浑噩噩地离开,一回到木叶就病下了。总做梦梦到自己没有截到药师兜的胡,梦到他跟大蛇丸走了……

    天知道他在巷子里借着酒劲亲君麻吕的时候,多害怕对方会一巴掌拍过来……

    不过还好,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里,银发少年都没有走,也没有讨厌他。

    宇智波鼬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露出来的微笑,眼中微微动容。

    “……这么喜欢他吗?”

    他低声问着,有几分不自觉的茫然。

    “当然啦,鼬应该知道吧,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

    “我想要保护他,是与保护这个家族、这个村子一样迫切的心情。”

    止水脸上的羞涩已经完全褪去了,露出了让人熟悉的、因自信而产生的淡然与宁静。

    月光下撤,不知何时有乌鸦识人地飞落下阴影里来,栖在他半抬起的手臂上。

    “可以明白的,对吗?因为鼬也有想要守护着的人吧……”

    宇智波鼬抬眸。

    风中,黑发少年看着他,护额下露出来的几缕微卷的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眉睫,他的眼中倒映着深浅不一的松树的林翳,带着动静自如的动人神光。

    “以后……以后也许有些远了。

    总之,我会因为很多事情做出选择,但我无愧于心。

    因为这是为了我所想要保护的一切,你也是,君麻吕也是,这个家族这个村子,都是我所想要保护着的。”

    他已经决定好要跟着君麻吕走了,无论是哪里,即使是大蛇丸也没关系。而在此之前,他也会尽力去平衡村子与宇智波族的关系,争取在离去之际,能够看见双方和平共事。

    “……”

    宇智波止水抚过乌鸦的翎羽、将它放飞,“好了,这么晚了,就不拉着你继续啰嗦了。”

    “对了,这件事情,还请鼬帮忙保密一下啦……”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他笑起来,“我喜欢他的这件事情。”

    是不能宣之于口,告诉其他人的。因为这是注定不被其他人所承认与接受的感情。

    起码在他没有力量之前,是注定不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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