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韩语课,阮画尘没急着回校,而是去王府井绕了一圈。
她在大街上寻了个位置坐,仔细观察每一个路人。
她经常这样,有空就坐在路边观察,校园,餐厅,小吃街,她甚至把自己想象成其中的某个角色,有时是煎饼摊的摊主,有时是帅气的服务生,有时是插着腰破口大骂的大妈。
如果不是槐米打电话问她在哪儿,阮画尘不知会在王府井待多久。
“我有时都觉得你不太正常。” 槐米说。
外面漆黑一片,大城市夜景的喧嚣繁华登场,而阮画尘刚回校。
阮画尘是槐米这个年龄段见过最有表演天赋的人,也是她见过最奇特的人。
咖啡泡饭什么鬼?没水怎么煮红薯?
跟乞丐一起吃饭,跟流浪汉聊天。
这妹子的思维与其说怪,倒不如说妙。
洗簌完,阮画尘随口问:“她们两个呢?”
22:30,快到门禁时间。
槐米贴着面膜:“白薇约会去了,今晚不回来,艾叶,”她顿了下:“不知道诶。”
宿舍里,较之阮画尘,另外两位室友,槐米与其关系生疏些。
白薇性子淡,除了排戏,平日甚少与她们在一起。
艾叶内敛温吞,跟她说话,槐米有时都嫌累。
阮画尘拿手机给艾叶打了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对方才接。
见她挂了电话,槐米问:“艾叶在哪儿?”女大学生半夜独自在外,说无一丁点儿担心是假的。
“在学校了,马上就到宿舍。”阮画尘说,相处了段时间,她知晓这三位室友的大概性格,槐米活泼开朗,白薇成熟冷淡,而艾叶内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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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即将来临的国庆长假,几乎每个大学生都做了安排。
阮画尘无意中发现艾叶常在外面兼职,晚归似乎也源于此。
她不经意地向对方提起有个兼职的好地方,活不累,薪水高。
“你之前在那做过吗?”对方问。
阮画尘眨眨眸,有些呆愣,反应过来,说了句:“没有诶。”
“不过我认识那里的老板,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面试。”
她目前还没想过做兼职,先把功课做好再说。
想到发传单赚不了多少钱,还累,艾叶迟疑地点了下头,“好。”
阮画尘给司机小陈发了个信息,叫他两个小时后再来接她。
等面试完,艾叶对阮画尘说:“谢谢你,画尘。”
阮画尘笑:“这有什么好谢的。”
她只是顺便。
那家服装店国庆长假缺员工,而艾叶刚好要兼职,很合适。
艾叶抿唇笑,要谢她。
这七天兼职的工资,抵人家一个月的。
“对了,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她随口问。
她跟另外两位室友关系有些生疏,跟阮画尘到能说上一两句话。
大概是因为初见时她真挚纯美的笑容,以及她不会无视她。
阮画尘抿唇长长的嗯了声,表示思考,最后她说:“去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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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权至龙作为邀请嘉宾出席了香奈儿2015春夏系列秀场,待他从巴黎飞到首尔时,阮画尘在首尔已经待了两天。
她傻兮兮的,没去他家,去他私人公寓守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私生饭。
当然,她又觉得自己不能太没面子,说有事找他。
权至龙将墨镜摘掉挂衣服胸前,看她一眼,尔后掏出钥匙边开门边问:“等多久了?”
他来时,就见她对着墙在那小声嘀咕什么。
像个小傻子。
阮画尘随意道:“没多久,大概二十分钟。”
其实是两个小时,她玩了半个小时的手机后,就一直边想边等他。
门打开,她跟着他进去。
权至龙自然地给她拿拖鞋,是当初他给她买的那双,白色绒毛的,阮画尘看他那双黑的,莫名小开心。
情侣款啊。
权至龙换好鞋看她一眼,视线又落到她脚上。
她长了个儿,脚也长了点,之前合脚的拖鞋,似乎短了些,下回应该买双长点的。
“看什么?”察觉他视线,她问,透着愉悦。
她乖乖地背着手,眨着杏眼。权至龙觉得她像个宝宝,很多时候,对阮画尘他
像对女儿。
他没答她。而是走向沙发坐下,按了按太阳穴。
刚下飞机没多久,他有些疲惫。“有什么事儿?”
阮画尘可心,阮之恒这样,她就紧巴巴地凑上去给他揉太阳穴、端茶送水。
当然,这会儿她只给权至龙倒了杯温水。
见她双手捧着水,眼睛亮晶晶的,一脸讨好。权至龙内心哂笑,面上却不显。
只是微勾的嘴角还是彰显了他的心情。
等他喝完。“我买了架钢琴,”她说:“叔叔帮我调下音?”
她不管权至龙会不会调音,但下意识就是觉得他会。
权至龙确实会,他会不少乐器,钢琴调音自是知晓。
见他没啥反应。阮画尘扬声,带点骄矜意味儿:“帮不帮?
权至龙挑眉:“你是在请求我,还是命令威胁我?”
阮画尘鼓腮,扯着他衣袖:“我请求您行吗?”她加重‘请求’二字,可怜兮兮地扯着他衣袖撒娇。
见他把头撇到一边,她继续补救,口吻讨好:“我给叔叔捶背,这个我可在行啦。”
等小姑娘帮他捶背捏肩,权至龙背对着她,无声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女儿了。
“左边一点儿,”男人声音带着笑意:“不对不对,右边。”
“中间好像有点酸。”
“……”
大小姐阮画尘哪被人这样使唤过,但对象是权至龙,她忍了!
况且她还有点儿乐在其中。
她脑袋往前凑点儿,见他神情放松,问:“法国好玩吗?”
她还没去过法国呢。
“不好玩。”他懒懒答道。
依阮画尘看,玩儿往往要跟喜欢的人(朋友)一起才有意思。
尤其去国外。
“那下回我陪叔叔一起去,应该会好玩点儿。”
她心直口快,将所想吐出。
尔后又意识到欠妥,蹙眉咬唇,会不会太直白了点儿?
隔了好几秒,才听见他说:“嗯。”
权至龙是决不会告诉阮画尘,知道她在首尔,看完秀,他没像以往那样还要去逛逛,直接就回了国。
简单的一个字,让阮画尘高兴半天。
其实她比同龄人早熟,但却总因权至龙傻兮兮的。
人一高兴,干活就积极。
阮画尘手上动作不停,继续问这问那。“法国美女多吗?”
“多。”
阮画尘这下有点儿不高兴,用力捶了两下权至龙的肩:“她们肯定没我漂亮!”
其实炫耀美貌这点儿,阮画尘只在亲近的人面前展露。
她声音娇又怒,权至龙双眸漾着笑。“你是世最美。”
“什么?”他这句说的韩文,很快,阮画尘完全没听懂。
知道她听不懂,他才这么说的。
他像是嫌弃。“你话怎么这么多?”叽叽喳喳,跟个小话唠似的
阮画尘自然接话:“我想跟你说话嘛。”
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做什么?
况且,她是真喜欢跟他说话。
熟人面前,权至龙话其实不少。
但在这个圈子待久了,他越来越不想说话。
过了两秒,权至龙抬手按了按发凉的眉骨。“走吧,调音。”
再说下去,他真怕自己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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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了崔世媛的别墅,崔世媛跟宋仕铭二人不在,家里只有佣人。
阮画尘的房间在三楼,内部摆设、装修与她在北京的房间无异。
房间很大,抵得权至龙的两个房间,即使放架钢琴,也无半点拥挤。
她床上全是毛绒绒的公仔,落地窗前也摆着,成一字排开,那日晚上权至龙就发现了,毛绒控。
他叫她一边玩去儿,别挡他。
阮画尘跟着他:“我想跟你一起弄。”
权至龙蹲身,打开工具盒,语气溢着笑意:“跟你的洋娃娃去玩。”
阮画尘皱眉:“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跟洋娃娃一起玩?”
权至龙将调音工具依依拿出来,摆在地上,“你确定?”他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阮画尘手指抠了下膝盖,语气弱了些:“……偶尔。”
见他抿唇笑,颇有一番我就知道的意思。
她微红着脸,不甘示弱的说了句:“只是偶尔了!”又没多幼稚。
权至龙埋头笑,这丫头不经逗。
“你教我弄这些。”阮画尘指了下地上的工具:“我这么聪明,只要你教一遍。”
请教别人,还不忘夸自己。
权至龙舌尖顶了下腮:“我凭什么要教你?我可是GD。”
你是GD了不起哦。
阮画尘眨了下亮晶晶的双眸:“叔叔。”
权至龙:“叫爸爸都没用。”
阮画尘鼓了下颊,两人都蹲着,她凑着脑袋袋,离他近了些:“GD叔叔。”
权至龙脸挪开,抿唇笑,也不应。
阮画尘咬了下唇,双眸尽是促狭的笑意,歪头叫他:“至龙哥哥。”
少女的声音娇又软,好听至极,权至龙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笑。
他压了下唇角,败下阵来,教她:“这个是音叉。”
阮画尘抿唇得意的笑,小样儿,我还玩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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