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未成年的阮画尘不能进去,但这家夜店是权至龙一朋友开的,他带个人进去易如反掌。
“哥哥。”他们刚进包厢,一个棕色长卷发的女人就走上前,朝权至龙甜腻腻地喊了声。
权至龙牵着阮画尘的手放开,应了声,然后带着阮画尘去沙发上坐。
“至龙哥,这小妹妹谁啊?”
权至龙带阮画尘出现,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此刻回神,问道。
“我侄女。”
“达美姐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这话带着调侃。
权至龙挑眉笑骂了句:“关你屁事!”
其他人笑嘻嘻的,视线时不时落在阮画尘身上。
人家看她,她也不害羞,大方回视。
你对她笑,她也对你笑,有个男人被她笑的心都要化了,故作夸张道:“妹妹,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哥哥给你糖吃。”
他说的韩文,阮画尘听不懂,只听懂了个哥哥,她看向权至龙。
他说:“他说,他是神经病。”
那人呀了声,作势要打权至龙。
在场的差不多都是权至龙的朋友,平时爱玩,经常驻扎江南区夜店。
不知是谁给阮画尘到了杯酒,放到她面前,权至龙扔到一边,“她不喝这个。”
他微侧低头,问阮画尘:“要喝什么?”
阮画尘扬声道:“牛奶。”
刚刚叫阮画尘妹妹的人笑喷,人家来夜店都是喝酒的,她来喝牛奶。
真的是小妹妹啊,她应该没成年吧?
权至龙勾唇笑,叫服务员送牛奶进来。
阮画尘扯扯权至龙衣袖,对他轻声道:“我想喝酒。”
权至龙皱眉:“不行。”
带她来这,就破例了,还要喝酒?
阮画尘瘪瘪嘴。
如果不是她一直打电话烦权至龙,他不会带她来这。
“叔叔不带我去,那我自己去,有些夜店是不需要身份证的,我知道。”
她说的是非正经的夜店,往往见不得光,好奇大胆贪玩的未成年爱去那,鱼龙混杂的地方,权至龙哪会让她去。
至于阮画尘为什么想去夜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好奇。
她这人对许多东西都好奇,一好奇,就忍不住去触碰。
还有,她知道权叔叔经常去夜店。
她喝了口服务员送来的牛奶,蹙眉,“好难喝。”她说的中文。
这句权至龙听懂了,她在他面前,偶尔会飙中文。
“难喝就回去。”权至龙淡声道。
小丫头屁事多,也亏得权至龙耐着性子哄她。
她委屈巴巴的,权至龙脸色稍放缓,“你比胜利还会来事。”
以前胜利也在他面前嚷着,要去夜店玩。
那时忙内还没成年,他当即说不行。
可后来耐不住对方死缠烂打,他还是偷偷地带他去了。
阮画尘弯眸笑,耸了下肩,同意他这说法。
二人坐在沙发的最右端微低头说话,像是与周围的人隔开,自生成一个圈子。
阮画尘虽十五,但看着没同龄人青涩稚嫩。
她化了妆,本就嫣红的唇更加妖冶,也更显成熟。
在场的人看向那个漂亮如红霞的女孩,心思各转。
侄女?不太像啊。
金莉娜是个敏感的女人,她笑容动人,挽着权至龙的手:“哥哥,我们下去跳舞吧。”
她是权至龙最近的女友,自进包厢,权至龙一直忽视她,有些甩她的脸,
现在要是还不理她,那她还当什么权至龙的女友?
阮画尘看向面前的女人,气质出众,瘦,热裤下的两条腿白又长。
是刚刚进屋时叫权叔叔哥哥的女人。
金莉娜对阮画尘笑的亲切:“我们哥哥的侄女叫什么?”
见阮画尘没反应,金莉娜一时有些尴尬。
权至龙笑了下,“她听不懂,说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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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叫一女性朋友看着阮画尘,他跟着众人下去嗨了。
阮画尘在二楼,微弓着身,双手搭在栏杆上,懒洋洋地看着下面的舞池。
“你真是GD的侄女?”贝尼背靠着栏杆,偏过头,问阮画尘。
阮画尘单脚脚尖轻点了下地板,“嗯。”
贝尼翻过身,身子挨近阮画尘,“你多大?”
“十八。”
贝尼咯咯笑,语调有些暧昧:“你十八,GD二十五,你不该叫他叔叔,该叫哥哥~”
阮画尘侧头看她,默了几秒,复而又看向舞池。
贝尼啧了声,刚刚这丫头的眼神在说,关你屁事吧!
怎么说,她真不太像GD的侄女,倒像是……
她顺着阮画尘的视线看下去。
是权至龙,他正跟金莉娜跳贴身热舞,火热又激情。
“想下去玩吗?”贝尼颇有兴趣问。
她看得出,这小姑娘可不是什么乖乖女,这会儿只是听着权至龙的话。
阮画尘不语,看下面的权至龙。
他耳廓上放着支烟,黑色的短T下摆随着舞动的身子微往上缩,时不时露出一小截肉,而金莉娜一直挨着他身子。
他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邪气又惑人。
阮画尘点了下脚尖,权叔叔可比班上的那几个男生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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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画尘坐在椅子上,脚下一用力,底鼓发出有力的一声,“咚!”
接着她手里的鼓棒一扬,音擦发出剧烈的响声:“哧——”
她手上的鼓棒配合着脚鼓,迅速敲击过每一个嗵鼓,强烈的节奏感,令人不由自主地舞动身子。
伴着音乐,阮画尘还哼着这首英文嗨歌。
她身体微微晃动着,脚下不停踏着踩鼓,鼓棒时不时在手指尖打转。
好的鼓手,不仅鼓要打好,最重要的是能感染大家,教她的老师这么说过。
是以,看嘴型都知道阮画尘在唱歌。
她带着浅笑,梨涡深深,极其动人,视线还时不时跟底下的人交汇。
“阮画尘!”贝尼在底下兴奋尖叫,妈的,这丫头架子鼓打的这么酷!还这么会放电!
金莉娜挽着权至龙的胳膊,看向台上的阮画尘:“哥哥的侄女真不错。”
女人对女人有着天生的敏感和了解。
阮画尘有种介于少女和女人二者之间的妩媚,天真又诱惑,纯洁又放.荡,男人都好这口,
金莉娜有些不安,说是侄女,不像。
GD恋情长不了,圈内不少人都知道。
更何况她是倒贴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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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将她手拿开,拨开人群,走了。
他靠在吧台上,将耳朵上的烟拿下来,叼在嘴里,偏头,用打火机点上。
吐了口烟雾,他看向台上的阮画尘。
周遭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口哨声,他唇微勾,眼里浮着淡淡笑意,小丫头魅力还挺大。
鼓棒飞向空中,又稳稳落到她手里,接着又在她指尖迅速打转。
——鼓声结束
隔着昏暗的灯光、人群,阮画尘视线往台下梭巡了一遍,最后停住。
她对他弯眉笑,眸里溢着细碎的流光。
对视三秒,权至龙叼紧嘴里的烟,微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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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权至龙一直不作声。
阮画尘以为他生气她不听他话,“叔叔?”
不应,她又喊了声:“叔叔?”
阮画尘双眸盯着他,“叔叔要是不高兴,那我以后不去夜店了。”
今天她缠着他,让他带她来,他脸色有些难看。
“你去不去夜店,关我什么事。”权至龙说,听不出情绪。
阮画尘一滞。
她猛然想起,她跟他真没关系,她妈妈只是他小时候的邻居。
她妈妈也只是跟他姐姐关系好。
过了好半晌。
“哦。”阮画尘手指捏紧安全带,胸腔突如其来的涩意直涌入鼻根。
她以后还是不要再打扰权叔叔了。
她真的是够脸皮厚的,什么事都找他,明明他跟她没关系啊。
“我要下车!”阮画尘这般想着,此刻竟不想跟他待在车里。
权至龙也不看她,只说:“我带你出来,就负责把你送回去。”
“不要你送!”阮画尘说,像是气,更像是委屈:“反正又不关你的事。”
权至龙这会儿莫名烦躁,也懒得管什么绅士风度,亦或是什么亲切大叔。
“不关我的事,以后就别叫我叔叔。”也别打电话给我。
整天给他打电话,烦死他了都。
阮画尘不爱哭,泪点极高,这会儿眼眶却是倏地泛红。
她心道,幸好幸好,没出眼泪,不然丢人。
门被他弄了中控锁,阮画尘打不开,她拍打着车门:“停车!我要下车!”
权至龙被她气笑,小丫头这么不听话。
“阮画尘,我不是你爸,你给我收住你的大小姐脾气!”
他看她就是被父母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想怎样就怎样。
“我就大小姐脾气怎么了?!”阮画尘瞪他:“关你屁事!”
眼神恶狠狠的,但眼眶却泛红。
权至龙回过神,他个二十几岁的人,跟她个小丫头吵什么?
想到这,权至龙将车停在路边。
他掐了掐眉心,有些懊恼,“画尘,”
偏过头看她,这才发现小姑娘哭了。
完了。
他抽纸巾给她擦眼泪,有些抱歉:“叔叔给你道歉,对不起,”
“别哭了。”
他越是这样,阮画尘眼泪掉的越狠,“你干嘛凶我啊?!”
她含着哭腔,泪眼朦胧,咬着牙,又凶又委屈。
权至龙哑然。“叔叔糊涂了,刚刚说那些话。”
权至龙不知道,他在阮画尘面前,没端着,情绪发泄了一大通。
阮画尘睫毛还沾着泪滴,过了会,弱弱的开口:“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她知道自己最近挺爱烦他,如果学校里的那些男生这样对她,她就讨厌死了。
“没。”他怎么可能讨厌她。
阮画尘吸了下泛酸的鼻子,嘴角不自觉弯起,不讨厌就好,不讨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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