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习惯了白天府里无人,陶娇娇并不觉寂寞。如往常一样,吃了睡,睡醒了就随便找点事情做。
看书,学药,制毒,发呆,冥思,想一些无边无际的往事。
身边的人都是最信得过的,陶娇娇从不避讳,也从不防备他们做事。在长沙,她总算能安稳的过上一段舒服的日子。
“起风了,这长沙啊,也要不太平了。”陶娇娇隔窗望着阴沉的天色,眼底满是不耐的烦躁。
日落西山后,张府才陆陆续续的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这才将白日里寂静的府宅吵的热闹起来。
从后院走到前厅,路不长,陶娇娇却走的心烦意乱。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她的安稳日子只怕以后再不会有了。
陶娇娇苦笑,果然,明知道暂时的心安终究不够踏实长久,该来的还是要来。
可来了又能把她怎样?陶娇娇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有些事情也该清算一下了,欠她的也该还了。
可一想到她自己现在还在恢复期,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都是弱到让别人保护着,敌人如何的强大,陶娇娇心里最清楚。她现在是躲着对方,而对方是拼了死疯狂的要找到她。
“大小姐!”陪着张启山忙着要开棺的张日山扭头就看到了皱眉出神的陶娇娇,忙跑过去接着她,有些担忧的问:“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休息了?“
副官张日山见陶娇娇穿着单薄,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眉,寒冬腊月,外面天冷的很。虽说府里暖和,但受了凉生病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对陶娇娇这样的身子来说。生病是万万不能的。
副官想都没想动手就要把自己的军外套脱下给陶娇娇披上,可扣子还没解开,就有人帮着陶娇娇披上了军大衣。张日山抬头看去,是佛爷张启山的衣服。
“你是不能生病的,下次不要这么不在意你的身体了。”张启山道。
副官一旁狠狠的点头,然后依旧担忧的看着陶娇娇。
军大衣很大,很暖,陶娇娇本就娇小,裹在大衣里面看着张启山身旁的棺材,渐渐的眯起了眼。
这棺材,非同寻常啊。
“哪来的?”
陶娇娇突然的出声,让副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陶娇娇的问话,才道:“长沙火车站来了一辆装满死人的火车,这口棺材就是从那辆火车里面拉过来的。”
听言,陶娇娇回头看了副官张日山一眼,又抬眼去瞧张启山,而他正看着专注的看着那口棺材。
“哨子棺。”陶娇娇神色淡淡。
“哎?你也知道这是哨子棺?”一旁观察了好久的八爷齐铁嘴好奇的打量着陶娇娇,他是知道张大佛爷府上有个女孩子,可是也就限于他知道。外面可是一点消息没有传出去,就是在九门里面,知道陶娇娇的存在的人也是仅有那么一两个。
佛爷对八爷提起过女孩子的身份,是他的妹妹,亲的还是表堂的,就不知道了,佛爷也从不多说。副官则是完全一个字都不提,八爷就是好奇也没处问去。
八爷更好奇的是,这么一个女孩子养在张府里十多年了,他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到陶娇娇。所以,忍不住多嘴说了句废话。
可不是废话嘛!她是张家人,能不知道哨子棺?
陶娇娇瞥了齐铁嘴一眼,也不理睬他的好奇。副官一旁很不喜欢八爷对陶娇娇毫不掩饰的打量,身子一转,挡住了八爷看陶娇娇的视线。
嘿,这小子,挡我视线哎!
八爷不服气,左右扭头非得要再看看陶娇娇的面貌。
奇怪,他怎么一点都看不出她的面相如何啊?八爷心觉纳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面相不明的人。
这个面相不是指的五官,而是指命运和福祸。
对于陶娇娇,八爷作为一个小有名气有些真本事的算命道士,他竟然看不出,也算不出任何的信息。这让八爷扎心的同时又十分的感兴趣。
齐铁嘴怎么好奇,陶娇娇根本就不在意。她紧盯着大堂中央的一口棺材,心里嘀咕:这棺材被清理的很干净,出土的时间不短。副官说棺材是在鬼车上发现的,陶娇娇倒是觉得这哨子棺的出现,怕是有预谋的,而且是针对性的预谋。
哨子棺,非寻常人可以打开。
棺材以铁水封棺,只留一孔,强行打开只会引出毒气,必须以一手伸进孔口从内部打开。
现在要打开这口哨子棺,只有靠张家的本事。
陶娇娇转头看了眼张启山,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而张启山的手下早已经做好了开棺的准备,连琵琶剪和鸣锣都拿出来了。
陶娇娇眉头一挑,她此时倒真有心思想看看隶属于张启山手下的张家人本事如何。
陶娇娇冷眼看着一个年轻的士兵喝了酒壮胆,服从张启山的命令来开棺。但明显,这个士兵还是太年轻,没有经验,胆量不够,沉稳不足,神情高度紧张,不安和恐惧使他心生胆怯,动作太慢,钻孔的手半天都没敢多往哨子棺的孔洞里面多进几分。
陶娇娇皱了眉,冷声呵道:“怕什么,你只将手伸进去,里面没有机关,要不了你的命。”
张启山和副官期初有些诧异,而后很快又面色如常,颇为淡定。倒是一旁的齐铁很是惊讶,张大了嘴惊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机关?”
陶娇娇不理他,齐铁嘴无奈又转头去问佛爷:“她究竟是谁?她怎么知道棺材里没有机关?她看出来的?可她怎么看出来的?”
张启山没空理睬齐铁嘴,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士兵开馆。
陶娇娇的提示到底让开棺的士兵不在紧张害怕了,平复了心绪,小心的伸手进孔摸到了开棺的机关,顺利的打开了棺材。
棺材一杯打开,张启山就立马上前去查看。
棺材内确实没有什么机关,只有一具尸体,面部朝下的干尸。
张启山素来胆大,无所畏忌的伸手在棺材内摸索寻找能有线索的东西,最后摸出来一枚戒指。
齐铁嘴凑到佛爷的跟前,扶了扶眼镜,仔细的观察着张启山手里的戒指,齐铁嘴咦了一声,看戒指的样子有些眼熟。
“怎么,你认识?”张启山将手里的戒指递到齐铁嘴的面前,问道:“还是说你知道这个戒指的来历?”
长沙九门明面上如何经营生活,可暗地里做的都是盗墓的活。长沙有个九门提督,是九大家族联合。张启山位数九门之首,外面的人都尊称他一声佛爷。
齐铁嘴在九门排行第八,所以也常被人称呼为八爷。
可不管是佛爷还是八爷,他们对于古墓中出土的东西自然是不会陌生的,但精通古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齐铁嘴对着张启山手中的戒指左看右看,确定它就是南北朝的东西。可南北朝的古物,最了解它们历史的应该是九门中的二爷,二月红。
“二月红?”陶娇娇歪着头,她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陶娇娇记得张日山给她普及过长沙九门的各个家族,二月红在九门排行第二,表面上的营生是个戏班主。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花开没爹娘。”
煞气的话!
陶娇娇喃喃自语的两句民间歌谣,听得齐铁嘴胸闷,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寒气袭来。
现在看来二月红比着其他九门的当家人多了一份温润慈善,可盗墓行里的人都知道二爷一家当年是多么的凶残。
想当年二月红一家的能在盗墓行里立下跟脚,还占据九门第二的位置,可不是靠慈善打出名声的。靠的是杀人灭家这才打出红府的今天,可早些年的凶名在外,懂行家的人一般都不敢惹二月红。
长沙九门九个方向,各下各的墓,各收各的古物。地盘口分的清清楚楚,九门之间不会有冲突也是因为利益分开,可九门又相互依靠和扶持。
“这个,佛爷,要想弄清楚戒指的来源啊,我看还得去问问二爷。”齐铁嘴建议道。
张启山手里把玩着戒指,眉头紧锁。他知道二月红有些年不理低下的东西了,他就是拿着戒指上门去请问,也不一定得到什么信息。
可是不去,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二爷今天在哪?”张启山问。
“在戏园子,他今儿有登台的戏。”齐铁嘴忙回道。
“走,去戏园子。”
“张启山转身就要走,副官看看陶娇娇,又瞅瞅已经走到门口的张启山,有些犹豫不知该跟随佛爷,还是留下来陪着大小姐。
陶娇娇把暖和的大衣脱了,扔给了张日山。“你去吧,我要回房了。”
张日山抱着佛爷的军大衣,眼睁睁的看着陶娇娇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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