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贤经常会过来，早上也碰到过几次，他倒是挂着笑脸招呼很好脾气的样子。
只是从未以金多秀男友的身份一起聚餐，倒不是林若雅非要人请她吃饭蹭一顿什么的，只是请女朋友的朋友聚餐几乎是约定俗成。
以往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不过是李成贤从未把她当作朋友，或者说金多秀可交往的朋友。
林若雅倒并不生气，确实她占便宜的地方多，因为金多秀收留她，而碍着他们更进一步发展，确实太过没眼色了。
金多秀用毛巾包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看见林若雅进门，手拿着牙刷挥舞着打招呼。
林若雅也真的跟刚回来一样，提着早餐袋子拎高晃了晃，“买了欧尼最喜欢的中国小笼包，快点洗漱来吃。”
金多秀欢呼一声，冲过来抱了林若雅一下，“啊！太爱你了！”
“呀，欧尼！刷牙不要讲话啊！泡沫乱喷好恶心的！”
金多秀龇牙，“米安。”
林若雅不忍直视，把袋子放桌上。
金多秀见她面有疲惫之色顾不得去看早餐了，“呀，赶紧去打理一下，看你这头发都团一起了，多久没洗漱了啊，”她故作嫌弃地在鼻子前挥了挥，愤愤道：“你们电视台真没人性，实习生就使劲磋磨！”
林若雅笑笑，“没办法嘛，毕竟是免费的劳动力能不能留下还两说，使唤起来没负担。”
金多秀挥拳，“万恶的资本家！”
“快点去洗，我煮了粥刚好搭配，吃了赶紧睡一下，看你的黑眼圈！往动物园一扔混进熊猫里都没问题！”突然想到什么，“啊！我的粥！”
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去了。
林若雅见她仍是那么有活力，心情也好上了一些，提了提包先回了房间。
房间摆了一张大床，床上各种抱枕毛绒绒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少女心，小而精巧的柜子上放着bigbang专辑，墙上也贴着海报，挂在墙上的皇冠灯都无比亮眼。林若雅带着感慨跟怀念的，她知道排在架子第一排，摆着的算是古早专辑，资深粉丝都有集邮的习惯，不论什么时候饭上的，都会把所出的专辑都收藏一张。
她更知道其中好几张专辑塑料封面都有不规则的裂痕，像是不慎落地造成的。之所以会知道，那是因为这些曾经属于她。
她曾经也披上黄光，拿着应援灯如同战场的将军，辗转各个活动。
在家庭变故时，慌乱搬家而来不及保护，成了这个样子，就如同支离破碎的她一样。
她坚强起来告别过去，低价转手给了经常见面的VIP姐姐，接手人就是金多秀。低价转让也是一笔小资金，虽然仍然对家里的债务来说杯水车薪，但对当时不谙世事的她来说是竭尽所能了。
比起她，金多秀到现在虽然不会再像小年轻一样追行程了，但是专辑会买，签售演唱会也会去，在vip中也是老资格。带着她曾经的梦一起。
房间中唯独格格不入的是在角落还有一个简陋单人床，除了被单和金多秀送的灰色小熊外什么装饰都没有。小小的空间似乎被割裂开来，如同她这个人一样是闯入者般。
她行礼很少，只有床底下的一个箱子，或许是早有自知之明，几乎可以直接拎包走，不会留下任何生活痕迹。
想了些有的没的，林若雅如梦初醒要翻找衣服，换洗衣服都在枕头边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不用说定是金多秀了，她很少在家呆很久，全身心扑在工作上，都是金多秀在照顾她。
感动，又有些愧疚。
洗漱出来好歹赶上了金多秀出门，她刚升职，正干劲满满。
“欧尼路上小心。”
“嗯，粥放凉了赶紧吃，年纪轻轻这么拼，别拿身体不当自己的！中午能起来的话冰箱里有蛋糕记得吃掉。”习惯性唠叨后，抬手看了表，赶紧套上鞋，“我先走啦。”
“好，”林若雅上前抱了她一下，“谢谢。”全部都。
金多秀愣了下，推开她，狐疑道，“吃错什么药了，噫~大早上这么肉麻，我怕反胃啊。”
搓了搓肩膀还嫌不够似的打了个冷颤，开门走了，眼神都没给林若雅一个。大门关上，高跟鞋‘咚咚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飞快远去。
林若雅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好在没人围观。
这欧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安静地吃完早餐，又跟妈妈通了视频电话，报告自己活的不错后，把脏衣服拿到洗衣机里滚，又里里外外的把整个屋子拖了一遍，厨房也整理完毕，把洗好的衣服挂去阳台，才躺回床上。
沾上枕头没有立刻睡着，反而想了很多，最后举着灰色小熊看了好久，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晚上，被金多秀的关门声吓醒的。看了天色，才爬起来，出了卧室，看金多秀费劲地提着很多东西进来，都是新鲜的菜，看来晚上要大干一场。
林若雅赶紧去帮忙，一起搬到厨房，金多秀直接腿软地坐地上，好在地板拖过还挺干净的。
“今天有客人吗？买这么多？”
“看你这么辛苦，怕你英年早逝。”金多秀毒舌一把，“给你补补身体。”
林若雅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也太多了。”
“又不都是你一个人吃，刚好冰箱空了要采购。”金多秀不在意的说，“待会儿我再打电话叫成贤哥过来。”
林若雅把菜拿出来处理，听见李成贤的名字就有些尴尬，只能低低应了一声，“嗯。”
要说她一个人在首尔生活学会了什么，大概就是厨艺了，没办法出去吃成本太高，人都是逼出来的，好在她有些天赋不是厨房杀手，做的菜都还挺美味的。金多秀厨艺也是正常水准，就给林若雅打下手。
两个人一起食材处理得很快，林若雅大显身手，没有金多秀施展的地方就去打电话了。
“……呀！李成贤！你就是小心眼你就承认吧！”
厨房油烟嘈杂，林若雅没有刻意去听，但金多秀实在大声，她这一句完完整整地听见了。但也就愣神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炒。
一会儿金多秀整理情绪进来，笑着对她说，“成贤哥今天加班，没过来了，是他没福气，今天就我们吃顿好的吧。”
林若雅也笑，“好，把他排除在外，就我们。”
金多秀想装若无其事，林若雅也跟着配合。
晚餐时看得出来金多秀情绪并不高，但又积极地炒热气氛，东西没吃多少，结果酒倒是喝了不少。林若雅把她扶回房间，安顿好后自己一个人在稍显冷清的餐桌上喝还冒着热气的参鸡汤。
只有勺子跟碗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
第二天林若雅早早起来，煮好了早餐，背起背包出门上班，那时候金多秀还没起，走出小区天都还没亮。
到了电视台，刷卡进去跟遇见的人打招呼，因为都是前辈，林若雅很谦恭。
领了今天的工作表，因为还有时间她掏出随手携带的本子，记录路线还有要做的准备。买来时还是崭新的本子，实习的这一个多月已经记得密密麻麻，除了工作事宜外还有一些写作的灵感，还有跟组的观后感，乱七八糟的写了很多。
在办公桌整理要用的东西，等待pd上班就可以随时走了。整理的差不多，另外的几个实习生才来，见到林若雅也打了招呼，虽然不大瞧得上她，但毕竟是同期，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一体的。
“来得挺早。”
林若雅不咸不淡地回答，“起早了也没事，就先过来了。”
那实习生也没真的想跟她交谈，随意聊几句就又没声，觉得林若雅无趣，转头跟其他人说起话来。
pd叫集合后，林若雅提起大包就跟着走，跟她搭话的实习生刚好一个组，才手忙脚乱地一股脑把东西塞包里，慌忙跟上。
因为要出外景，大家都坐上巴士，等那实习生跑上车，司机就转着方向盘，车动起来。
他因为惯性一跌好不容易扶着靠椅站稳，不敢发火，憋着气到了最后一排，只有林若雅坐在那里。比起他的狼狈样是别有的气定神闲。
“呀！你……”他也不敢太大声，但眉毛几乎快翘上天，连带着额头的青春痘都显眼起来。
林若雅看出好似要向她发火，她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头撇向窗外，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拒绝交流。
只觉得有点辣眼睛。
长得丑还没自知之明乱用脸，来这么多天连提早准备都不会，表面工夫也做不好，别人不说是不计较，而不是他沾沾自喜的自以为聪明。
好出身的大学只是敲门砖，出了校门后更多的是看情商，当然条件好的另当别论。
林若雅跟其他几个实习生不熟，也不想有什么交集，能继续忽略她就最好。
只有她是没有退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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