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系统提示：恭喜作者完成支线任务。现在发布奖励：请作者于今晚走出钱来客栈，夜游鬼市，你将得到重要的线索和道具，可降低任务难度。】
【恭喜作者偶然提升男主好感度，目前好感度39（有说有笑），请继续努力！】
嗯嗯嗯？
本来没有干劲默默看系统内容的叶云崖猛地睁开眼睛。
好感度提升这么快吗！
她一眼就看到了近在迟尺的，属于莫怀岚的睡颜。
一时间叶云崖有些恍惚。
如今莫怀岚只有十八岁，还带着一丝未曾褪去的稚气，一缕青丝落在脸颊上，他的皮肤光洁紧绷，无论是上下左右哪个角度，任谁来看，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美少年。
怪不得他日后会成为迷倒天道大陆万千少女的男主角。
叶云崖忍不住伸出手，将莫怀岚脸上的那一缕黑发弄到一边，同时掐了掐莫怀岚的脸。
“嗯……”
莫怀岚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笑了笑，模糊地说：“小叶姐，怎么？”
叶云崖刚要说话，门外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陡然间划穿两人耳畔。
“不好，出事了。”叶云崖连忙起身：“我们快去看看，登天野他们怎么样了。”
莫怀岚一下子清醒了，他两人冲出房门，就看到神剑山庄几个金衣少年跪在地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原本刺在他们箭袖上闪闪发光的长剑族徽，似乎也黯淡了许多。
听到声响的登天野也冲出门外，大嗓门：“发生了什么事？”
书生生凭抱着怀里的小女孩，打着哈欠站在那里。
看登天野他们没事，叶云崖松了口气，随后便去看那几个神剑山庄的弟子。
昨晚，他们一下子损失了三名修士。
打开房间的屋子里好像恐怖片现场，到处都是鲜血，还有无数的血手印。
三个尸体乱七八糟的摆在房间里，断手断脚，死无全尸。
看这现场，就知道昨晚他们三人去世时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残酷对待。
谢泽是神剑山庄这次行动的领队，手下率领师弟十三人。
在十三人中，他修为最高，乃是四阶修士。
这些日子，谢泽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理智，做剩下师弟的榜样。如果自己乱了，那么其他人更没有依靠。
然而此时十三个师弟，只剩下五人。
原本鲜衣怒马，嚣张恣肆，喜欢用鼻孔看人的少年谢泽，此刻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强烈的悲痛感令谢泽无法呼吸，在他的带动下，神剑山庄修士哭成一团。
叶云崖再也忍耐不住，冲到房间内，对着抱着断手断脚、满身血迹的谢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
啪啪啪！
呆滞中的谢泽被叶云崖抽得左右摆头，挨了三个耳光才反应过来。
“你冷静些！”叶云崖用力摇晃谢泽的肩膀，“你想让其他的师弟也在这里给你陪葬吗？”
谢泽捂住通红的脸：“你……你居然打我？”
叶云崖扯开话题，道：“你知道你这三个师弟是怎么死的吗？”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叶云崖道：“一个房间最多只能住两个人！客栈的掌柜在给房门钥匙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件事，你们为什么没有记住？”
谢泽道：“可是……昨晚我们还剩九个人，一位师弟落单。”
“所以你们就让一个房间睡三个人？这就是三人同住的下场。”
谢泽忍不住又哭了：“我怎么知道不能住三个人？”
站在一旁的登天野脸色一变，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话，但又忍住了。
叶云崖道：“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了。谢泽，你想不想给你的师弟报仇？”
谢泽眼神闪过一丝戾气，重重点了点头。
“好，神剑山庄和破天宗合作的机会来了。”叶云崖道：“要等你那些师叔师祖前辈赶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从今日起，神剑山庄和破天宗合作，争取不再有人送命，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杀了风尸城的幕后凶手，为你无辜的师弟们报仇，你意下如何？”
“好！”
谢泽擦干眼泪，斩钉截铁。
“但是，我们有条件。”叶云崖话锋一转，道：“如果我们在你师祖们赶来之前驱除厉鬼，这份功劳要算在我们破天宗头上。”
“……”
谢泽一愣。
如果是昨天，谢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们神剑山庄人数多，再等几日，神剑山庄前辈赶来，一定可以拿下攻破风尸城的功劳。
可此刻谢泽恨死了害他师弟性命的鬼怪，恨不得自己切腹谢罪，只想能尽快手刃厉鬼，区区功名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如此，谢泽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说：“此时我们神剑山庄还有六人，你们只有四个……加上那个小姑娘也只有五个人，为何算在你们破天宗头上？”
叶云崖道：“你知道在风尸城内触发死亡的条件吗？我知道。”
“……”
“不和我们合作，你的师弟们的项上人头，还得缺上几个。”
谢泽再也忍不住了：“合作吧！”
“那就这么决定了。首先，神剑山庄要派出几人，今晚同我们一起出去打探消息。”
“晚上？”谢泽大吃一惊：“晚上不可出门！”
叶云崖胡诌道：“的确是这样，但是风尸城的那些厉鬼大多数惧怕阳光，白天街道空无一人，必须要在晚上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我仔细想了想，所谓不可晚间出门，如果我们晚上本来就在客栈外面呢？外面没有 ‘门 ’，自然也不算出门。”
谢泽狐疑道：“其他触发死亡的条件是什么？”
叶云崖毫不犹豫地告诉了他：“是大声喧哗。所以晚上我们要去风尸城最热闹的地方。本来就很吵闹的话，无论我们怎样喧哗，也不算是 ‘大声 ’喧哗。”
“这……你怎么知道？”
叶云崖神秘一笑。
满是鲜血的凶杀现场中，两大宗门的弟子达成了共惠协议，决定今晚每个宗门各派两人，到外面打探消息。
神剑山庄派出的是谢泽和一个叫鹿饮溪的修士。
那修士名叫鹿饮溪，不光名字朗朗上口，长得也是十分水灵，最近刚刚晋升为四阶修士，是除了谢泽以外，神剑山庄其余弟子中修为最高的。
而破天宗派出的修士人选，就有些争议了。
叶云崖与莫怀岚均表示，要与对方一同前去。
对此登天野很不满意，道：“皇长子，这女的是郑贵妃的心腹，你可不要被她的美人计骗了……”
叶云崖大喜，双手捂住脸颊：“你也看出我在施展美人计了。”
登天野嗤了一声：“美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莫怀岚打断：“天野，住口。小叶姐不是那样的人。”
登天野嚷嚷道：“你已经被她迷得失去了心智，不行，今晚我同这女的一起外出，你留在这里护着书生和小孩。”
莫怀岚摇了摇头。
他虽然看起来性格温和，但却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自己认定的事情旁人光凭言语是无法让他改变决定的。
登天野身为莫怀岚情如手足的好朋友，很清楚莫怀岚的性格。
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临走时，登天野又仔细叮咛，趁旁人不注意时，将一个纸条塞到了莫怀岚的手心。
莫怀岚一愣，握紧手掌，将纸团藏在了袖中深处。
风尸城最喧哗的地方，无异于是集市所在之处了。
傍晚时分，四人走出客栈，朝风尸城集市方向走去。
莫怀岚掏出纸条看了看，又拿给叶云崖。
纸条上写着几个字。
【小心有鬼】。
叶云崖与莫怀岚对视一眼。
神剑山庄那两个弟子也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息，凑上前来看了看字条，问：“什么意思？”
叶云崖解释：“客栈的房间里最多睡两个人，可是昨晚登天野房间里也有三个人，但没有人死，所以登天野怀疑他们三个中有一个人是鬼。”
莫怀岚皱眉，道：“是那小女孩？”
“也有可能是生凭。无论是谁，那鬼怪的道行都比我们要高的多。毕竟我们完全感受不到有谁身上有哪怕一丝鬼气。”
人有人气，鬼有鬼气。
在风尸城分辨人鬼，就看对方身上有没有鬼气。
可如果鬼怪道行比修士要高，掩藏的好，甚至可以幻化出人气，那么就很难分辨对方到底是人是鬼了。
四人站在集市中央。
初时，集市还空寂无人。
昏暗中，四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哧”的一声，好似有人擦亮了火柴。
一盏纯绿色的鬼火凭空出现，幽幽的发出微弱的光芒。
微弱的声音由远到近，逐渐清晰。
“快来买呀……”
“上好的灯油。”
“香喷喷的酥油饼。”
无数脸色惨白的死尸，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集市街道的两边，身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吆喝着叫卖。
“这是什么东西？！”鹿饮溪后退一步，脸色猛地变了，右手放在剑柄上，似乎想要抽出佩剑。
“别动。”叶云崖制住了他，小声说：“别被发现异样，否则危险。”
鹿饮溪虽然不说，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他对这些鬼怪怕得厉害。
师兄谢泽劝了许久，他才把发抖的手从剑柄上挪开。
叶云崖看他怕成这样，暗暗好笑。
也不知道鹿饮溪是如何鼓起勇气来参加今晚的活动的。
四人慢慢走进集市深处。
鬼市中售卖的东西琳琅满目，与正常的集市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尸体售卖的食物，虽然看上去很诱人，但其实都是腐烂过期的，凡人吃了会闹肚子。
他们几个连着啃了几天的干粮，看着鬼市里卖的油滋滋的炸豆腐，红糖糍粑，冒着热气的芝麻豆浆，拼命吞咽口水。
这样逛了一会儿，叶云崖忽然眼前一亮，奔到一个门庭冷落的小摊贩面前。
“客人，我这里卖的是上好的符咒，您看您需要点什么？”
“有没有可以在鬼怪面前隐身的符咒？”
闻言，莫怀岚和神剑山庄的那几人面色都是一变。
他们在风尸城居民面前根本不敢提“鬼怪”这两个字，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让居民发现异常，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活人。
“有的有的。”那小贩表现的却很平静，他低头寻找，抽出几张画着红符的黄纸。
叶云崖拿过来仔细看，问：“真的可以隐身吗？”
“当然啦，只要在额头上贴这符咒，即便是黑白无常也看不到客人您的踪迹，很有用的。”
“你手里有多少张，就卖给我多少张。”
“好嘞。”
小商贩拿出厚厚一沓黄纸，递给叶云崖。
叶云崖随手抽出一张，贴到自己额头上。
她眼角正下方朱红色的胎记与符咒相互辉映，笑容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开口道：
“店家，你现在看得到我吗？”
商贩闻言一愣，犹豫了一下，回答道：“看不见。咦，难道我……”
说着，那商贩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从下至上，不断消散。
“早点投胎吧。”叶云崖将符咒从额头上摘了下来，叹道：“下辈子可别这样倒霉了。”
那商贩看着叶云崖，笑了：“多谢。”
“不客气。”
【恭喜作者得到重要道具：隐身符纸。此为参加河神寿辰的入场券，请妥善保存。】
等那商贩的身体完全消散后，叶云崖兴奋的对莫怀岚说：“看，我超度了一个村民。
神剑山庄的鹿饮溪早已忍耐不住，跳了过来，不知是称赞，还是埋怨：“你胆子好大，居然敢超度居民，就不怕引起骚动，被其他居民发现吗？”
像商贩这种坚信自己符咒有效果的人，发现自己看不到叶云崖，才会明确的认识到自己已经去世。
如果是引起骚动，让其他居民看到，不仅不会相信，反而还会陷入狂躁，发生无法预料的不好的事情。
叶云崖无所谓地说：“不怕啊，这商铺位置多隐蔽。”
修为最高的四阶修士谢泽对她的态度不满，抗议道：“荒谬，风尸城里这样多居民，你是要一个个超度吗？那得到什么时候，这根本是无用功。”
“谁说无用功？”叶云崖指着谢泽，说：“不超度他，你用什么付钱买符咒？”
“……”
谢泽一愣，没话说了。
“一个个废话那么多，看我们怀岚，就不多嘴。”
莫怀岚有些害羞了，低下头轻声说：“我只是看小叶姐你很有把握的样子……”
谢泽冷哼一声，抱着手臂：“你要这符咒做什么？”
“参加河神的寿宴啊。风尸城民风闭塞，不会让外人参加的。哦，你们还不知道河神的寿宴对吧？”
叶云崖给神剑山庄的两人讲了白天的经历，谢泽皱眉，问：“天权的心脏，谁是天权？”
“一会儿打听打听。”
四人走到一家卖字画的小贩前。
那小贩本来在打瞌睡，听到有人走来，睁开眼睛，脑袋上绿油油的鬼火燃得旺盛了些。
叶云崖拿着一张风水画，装作欣赏的模样。
开口问莫怀岚：“这幅画怎么样？”
大约是叶云崖表现的太过娴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人隐隐有以叶云崖为首的意思。
听叶云崖询问，莫怀岚点了点头。
“我觉得不怎么样。”叶云崖啧啧两声，问：“店家，有没有更好的字画？”
“小姐真是行家。”小贩亮着鬼火凑过来，热情道：“你手上拿的画是仿品，不值钱的。真要说好，得是这两张……”
“把你铺子里最好的字画拿出来。”
“是是。”
小贩精神一振，以为遇到了大买主，忙从身后抽出两张压箱底的字画。
看到那两张字画，莫怀岚忍不住轻“咦”一声。
“怎么了？”
莫怀岚犹豫了一下，凑到叶云崖耳边，说：“这两张……有灵光。”
仙人作画时，体内筋脉灵气运转，流到笔尖，字画上就有灵光闪现。
风尸城乃是一个凡间小城，自然没有仙人字画流落。
若非仙人字画，而能在字画上留有灵光的，那么创作者一定非同一般。
叶云崖问：“这两张字画是何人所作？”
“回客官，这是任家的状元郎小公子亲笔书画。”
“什么？”
“客官不知道吗？任家的小公子，任几生，是咱们城里唯一一位状元郎，那文采，真是了不得，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
四人听到文曲星三字，皆是一顿。
风尸城地理位置偏僻，经济水平落后，必然导致文化水平不够发达。
长久以来，风尸城也只出现过一位状元郎。
这位状元郎有着与生俱来的惊人天赋，他不仅文采出众，性格也很大方，谁求他作画，他都欣然同意，绝不推脱。
风尸城内可以不知道城主的名字，但没有人不知道，状元郎的字画有多出色。
叶云崖点了点头，问：“不知状元郎家住在哪里？有空可以提礼登门拜访。”
“不必啦。”那小贩说道：“我早就说，任家小公子非池中之物，他现在早已成仙了。”
“成仙？”
“是啊，那一年河神显灵，指明要状元郎作陪。于是我们将他献给河神，求他成仙后与河神一同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胆子很小的鹿饮溪脸色变了，声音都在发抖：“什么叫……献给河神？”
“看到那条河了吗？”小贩说：“那是我们城里唯一一条饮水河，只要有河神保佑，即便是再干旱的时候，那条河也不会枯竭。河神就住在那条河的最深处。”
也不用解释了，大家都听明白了。
这状元郎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生在风尸城里。
风尸城的居民居然把这状元郎给抛到河里祭祀给河神了。
真不是东西啊！
叶云崖一行人几乎将整个鬼市逛了个遍，四处打探消息。
重点打听了状元郎的事情。既然他被风尸城居民称为“文曲星”，那么想必与河神的寿礼有些关系。
听得越多，叶云崖的表情越是凝重。
趁着神剑山庄那两个修士不注意时，叶云崖拉住了莫怀岚的手臂，示意他过来。
“怀岚。”
莫怀岚不疑有他，侧耳倾听。
“小心那个书生。”
“你说生凭？”莫怀岚问。
“嗯。”叶云崖道：“那个书生说来风尸城找他的大姨，但这几日外出与我们打探消息时都不算积极，这样的态度不像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人的，太可疑了些。任家的状元郎叫任几生，任几为凭，凭生，生凭，他妈的，那书生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听叶云崖这样推测，莫怀岚表情并不惊讶，沉稳的点了点头。
“怎么？”反而是叶云崖有些惊讶了：“你早猜到了吗？”
叶云崖本身就是个作弊器，能猜到什么，也就不必提了。
可莫怀岚本人能凭这些蛛丝马迹推测出真相，那便有些了不起了。
莫怀岚道：“是字。那日书生给你我二人测字，字写得未免有些太好了。我当时留意了一下，今日看到状元的字迹，与书生的写作习惯有些相似。”
叶云崖惊讶于他的细心，凑上前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人鬼有别。即便是修为高深的鬼怪，能够幻化出人气来迷惑众人，却也不能让心脏恢复跳动，不能使血液融化流淌。”莫怀岚道：“回客栈后，我们找机会划伤生凭，看他究竟会不会流出血来。”
“是人如何？是鬼如何？”
“无论是人是鬼，都要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莫怀岚道：“我心里有些慌，不知为何，自从踏入这风尸城，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真不知道我们前来这里是否正确，是否要及时撤离。”
叶云崖点了点头，她明白莫怀岚为何慌张。
他才修行没几日，这副本对他确实危险，莫怀岚的预感倒是很准。
但高风险，高报酬。
没看系统如此高调，说前方有“惊喜”等着她吗？
叶云崖摸了摸莫怀岚，道：“风尸城向来是有进无出，想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我们是骑虎难下，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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