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白枝现在有点绝望。

    她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床上,躺不得站不得。入目皆是喜庆的大红色。外头隐约传来宾客聚会的声音,好不热闹。

    再看看自己这身喜服,估计她就是今晚的新娘没跑了。

    至于原主的记忆……什么也没有。

    眼下屋内没有其他人,按着古代穿越文的套路,她应该沉着冷静,表现得与众不同,让身边的男人对她另眼相看,从此开启开挂的人生。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突然,门被打开,白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听到有人将什么东西摔进了门。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哪想到抬眼便见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瞬间脸色唰白。

    不待她把脸埋下来,一只大掌蓦地捏住她的下颚骨,她看到那人也穿着大红的喜服,长相不凡,清俊隽逸,眼神却是冷冽狠绝,手扼住她,力道之大,随时要将她纤白的脖子掐断。

    温热的眼泪滴在戚延的手背上,他挑了挑眉,这次倒是有几分意外,轻蔑嘲讽:“什么时候白家的女儿这般不中用了?”

    刚说完前一句,他毫不掩盖自己的大不敬,放慢语速:“哦,是我忘了,岳父大人才横死,夫人你定是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

    白枝……不敢动弹。

    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穿进了前一天看的小说里。其实小说她看到一半就弃文了,一是因为和自己撞了名的炮灰角色挂得很早,二是因为剧情狗血,什么都是为男主服务,统统逻辑死。

    可是!她居然穿成了那个所占篇幅笔墨都很敷衍的小炮灰——男主的原配妻。这会儿回忆起来,原主的爹是间接杀害男主生母的凶手,却被迫嫁给男主。

    原剧情中,原主并非柔弱小白花,和男主成婚后始终想着出逃自保,但男主手段狠厉,丝毫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新婚夜受辱后,她便马不停蹄地把男主给……绿了,绿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原主是自缢死的,死后还被男主安排了游街示众。

    死人还不放过,男主简直死变态啊!

    男人粗粝的指腹忽然用力,胡乱地揩去她的眼泪。这动作将她吓得浑身哆嗦,淡白的嘴唇止不住打颤。

    戚延近距离注视着被绑在喜床上的她,仿佛是在观赏什么物品,慢慢收回手,情绪阴晦难测,问她:“夫人还在起什么坏心思吗?”

    此时的白枝整张小脸写满了委屈,眼睛泛着红,鼻尖也红红的。

    “没、没有……”她只想活命好吗!

    戚延对她一反常态的处方式颇有兴趣,勾了勾唇,拍拍她的肩:“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会替你查明岳父大人死因,”他轻笑起来,笑容看似缱绻,目光冷得像冬日寒冰,“因为为夫也很好奇呢。”

    “好…好……”白枝不敢大喘气。书中男主绝不心慈手软的脾性她牢牢记在心上,生怕多说一个字就惹来新的麻烦。

    却没想到她不主动招惹,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戚延的手绕到了她的后背,滑向腰间。她动弹不得,心脏砰砰直跳。

    戚延瞥见她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动作放得更慢。她身上的绳子解了,只留两只手还绑在一起。

    在白枝惊讶之际,他弯下腰来。

    “夫人,我们圆房罢。”他将每一个都咬得暧昧,热气直扑白枝的耳朵根,颈间敏感的嫩/肉烧成了红霞的颜色。

    而他的眼底只有长久积累后抒出的恨,不含分毫温柔的情意。

    呜呜呜这也太刺激了吧……就、就仇人见面,脱衣上/床?!

    白枝努力镇定下来,垂下眼帘:“你那么恨我,把我关着罚着就是,何必牺牲自己?”

    “你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妻,怎么能不坐实了夫妻的名头?”戚延站起来,在她面前松了腰带,卸下那身繁重的大红喜服。

    白枝大力地掐着自己的腿,保持清醒的思考。

    原剧情里,反抗不成的原主对男主恶言羞辱,被激怒的男主将她扔到床榻上更加发狠地蹂/躏。

    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像想不到可以逃脱的方法!

    戚延戏谑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的表情由羞赧变害怕、紧张,最后哭丧着一张小脸。忽然她眼里有什么闪烁,被他捕捉到,不悦地皱眉。

    “门…门还没关。”她声音发抖。

    戚延才锁起的眉一下散开。

    他当是什么不死心还要逃脱的伎俩,没想到是这么不争气的。

    见戚延不动,白枝不敢吱声了,心里打鼓。

    这人该不会那么重口,喜欢开着门做那档子事吧?就算不做,也该把那具死人挪出去吧……

    “来人。”他扬声。

    夜色之中很快就出现了两个侍卫。

    不用他开口,侍卫就迅速地将尸体抬走,规规矩矩地合上门。

    这时,戚延又道:“通知其他人,今天是本侯的大喜日子,不必在外守着。”

    门外的人齐齐应声。

    只剩里衣的男人在她耳旁吹了口气。白枝没有反抗,不得万不得已,她不敢冒激怒戚延的险。

    “啊——”背朝下的她惊叫出声,描过的黛眉皱在一起。

    “怎么?”戚延伸手往下一探,先前没注意,厚厚的新婚床被之下全是红枣桂圆之类的东西,确实硌得生疼。

    “站起来。”他说。

    白枝还攒着泪花,赶紧站起来。

    只见男人簌簌几下就把满床的零碎玩意儿抖得干干净净。东西都滚到地上,她无从下脚。

    来不及多思考,她就被掳回了床。

    怎么看都像是老鹰揪小鸡……

    心里建设自然是做不到的,她合衣躺下,强烈的不安与害怕将她包裹,高度紧张,时刻提防。要…要是真的强来,她不介意再死一次!

    可身边的人接下来的举动和她想象中相差甚远。

    戚延始终倚着床头,合眼不语。

    红烛一点一点燃烧,微晃的烛火牵得她长时间高度紧张的情绪愈发脆弱。

    戚延倏然睁眼,白枝来不及避开,一双泛红眼睛避无可避地撞上他漠然的眸子。

    白枝猛地一咯噔,那道心理防线已经不堪一击。

    “唔……”

    男人不由分说地欺身而上,单手撑在她耳侧。白枝全盘崩溃,眼泪直往下掉。

    “怎么这么爱哭!”戚延见了有几分愠恼。

    满腹委屈的白枝哭得更凶了,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砸。

    意料之外,戚延没有更多的动作了,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僵持着。

    半晌过后,他改躺到她身旁,下了特赦:“睡觉吧。”

    话落,小怂包也不哭了,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不信他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不然?”戚延充满玩味地问。

    白枝低低地抽噎:“那我……”

    “让你睡就睡!”一如既往的强势。

    白枝默默缩成一小团。

    书中女主是个单纯善良的小白花,难不成男主就好这口?不太对。如果戚延足够厉害,只需把她安排在他眼皮子底下折磨,完全用不着舍一个正妻的位置来娶她。就是因为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还有所忌惮,所以才要一定妥协。

    果然,她不招惹,戚延也没再为难她。红烛灭了,一室漆黑。

    白枝规规矩矩地躺着,一动不动。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早就闭上了眼睛,她分不清到底戚延是醒着还睡了,过得极其难熬,不知何时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小心合眼。

    戚延睁开眼,眼神已不似之前的阴戾。

    没一会儿传来女人的梦呓:“你别和我抢被子!冷……”接着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戚延:“……”他根本是想太多。

    他拿起旁边的另一只枕头,手一扯,枕面破开一道口子。

    里面藏着一把匕首。

    顷刻间,攥在他手里的匕首变得四分五裂。他一脸嫌恶地扔在地上。

    熟睡的女人还浑然不知,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白枝醒来,已经寻不见戚延,自己的手也解了绑。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了地下的匕首残骸。她的枕头也破了……

    枕下藏刀。

    看来是原主做的安排,不杀了他也要伤了他,绝不放过。到她这变成了……一夜无事。想到原主的下场,白枝隐隐后怕。

    门被推开,戚延阴沉着脸快步走来,往床上扔了一张带血的帕子。

    “夫人还不起身,是想与为夫继续缠绵吗?”

    “这就起!”白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

    “刚刚清理了一个杂碎,”戚延不紧不慢地问,“夫人要去看看吗?”

    白枝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戚延一声冷哼,摔门而去。白枝留有几分狐疑。

    他一走就有两个丫鬟进来服侍她换衣洗漱,无意瞥见其中一个丫鬟将那张方帕小心翼翼地包好收起来,白枝问:“这是做什么?”

    那个丫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回夫人的话,自然、自然是新婚夜后要收着……”

    白枝默默闭嘴。

    方才戚延特意提到杀了个杂碎,可能是用那人的血代替的。

    又有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急急忙忙跑进来,“小……夫人,不好了!”

    她起初是想喊小姐,又不习惯地改口,许是原主带来的贴身丫鬟。

    白枝屏退了原先两个人,好让她往下说。

    “侯爷把您安排的那位清倌给杀了!”

    白枝脸上还算自然的表情僵住。

    书中原主在成婚第二天就开始给男主戴绿帽了。

    这清倌怕不是原主打算给男主戴的第一顶绿帽子,这清倌怕不是戚延口中的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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