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知冲对方点头致意:“霍先生。”
霍阳上前殷勤道:“什么霍先生,你还喊我小霍就行了,夫人她最近怎么样了?”
店员:“……”
“我妈就那样。”陆望知道,“上次让你订的车她觉得后座有些小了,说脚伸着不舒服。”
霍阳忙道:“还有一款最新款的,后座比上次那款宽敞很多,要不我马上给她送辆样车过去?”
店员:“……”
霍阳见自家店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手还瞎比划,顿时两条眉毛一竖:“怎么还让客人站门口,还不请陆先生和他的朋友进去?”
店员声如蚊蚋:“……那小狗?”
“狗什么狗,找个人照看一下。”
店员手忙脚乱地拿起对讲机想要喊人,霍阳一看,扬声阻止:“哎别喊人了,浪费时间,小狗你来负责照顾吧。”
店员:“……”
霍阳转头一看,还有个销售经理站在附近看着,顿时往那边一勾手:“小彭,挂个暂停营业的牌子去门口,先闭店。”
那销售经理还在接待叶一鹏呢,闻言目瞪口呆:“店长这……我这还有客人呢。”暂停营业的牌子他都多久没被支使去挂过了。
陆望知看了眼叶一鹏锅底一般的脸色,随口道:“没事,生意还是要做的,不用闭店这么麻烦,我们进去聊就行了。”
霍阳便道:“随你,这位是你朋友吗,咱们一块进去?”
陆望知抬手介绍:“他姓庄,是我的上司。”
霍阳顿时眼睛一亮,看庄随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亲热。
跟着鸡犬升天的庄随将小狗交给那脸如死灰的店员,脚步轻快地跟着两人进去里面vip间,心里不由一阵感叹:有钱人真是万恶根源!
三人进了里间落座,不多时茶上了之后霍阳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对新款车感兴趣的话,我找人送上门就行了,哪用专门过来一趟。”
“不是专门过来的。”陆望知摆了摆手,“今天有个案子要查,正好发现你这店在附近,想借你们大门口那个监控的录像看看。”
“哦——”霍阳听见是正经工作,脸上神色变得有些怪异,“这附近……出事了?”
陆望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怎么?你这有情况?”
霍阳吩咐人下去调监控,遣退左右添茶的人,这才垮了肩膀,有些背晦地说:“我就说怎么最近这么奇怪,我这店里也不太平。”
他说着下意识地伸手锤了锤腰部,脸色有些阴郁:“最近不是雨水多吗,也不知怎么回事,店里的西北角总是漏水,那水又脏又臭,找人修了几次都修不好,我连着跟星环的物业投诉了几遍,到现在还没个准确说法。”
陆望知和庄随对视了一眼,道:“漏水的地方在哪?”
霍阳听他这么问,面露喜色:“你们要去看吗?”他对陆望知表露殷勤不仅是因为对方家里有钱,还因为以前他曾被鬼上身差点丢了半条命,当时多得陆望知出手才幸免于难,现在听到对方问起,心中自然欣喜。
但还没高兴两秒,他就忽然脸色发白,捧着腹部弯下腰,看起来像是突然遭受巨大痛楚一般。
茶杯哐哐当当地被他扫落在地,陆望知箭步上前掰开他的手,庄随则反应极快地撩起霍阳的衣服,两人低头一看,都是面色微变。
只见霍阳的腹部盘踞着一坨若隐若现的黑气,形态像是一条长蛇,死死缠绕在他皮肤表面。那东西的头部就在肚脐眼上,蛇信每一次吞吐,霍阳都发出一声惨叫。
门口的助理听见声响推门进来,见到眼前这场景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陆望知朝他喝道:“快关上门别让其他人进来!”
但助理惊吓之余还算谨慎,抬头去看霍阳:“霍先生,这……?”
霍阳痛得要死要活,但他十分信任陆望知,闻言急急点头:“听……听陆先生的!”
助理这才反手把门锁上。
“看着像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陆望知正要咬破指尖滴血施法,被眼疾手快的庄随一把抓住,“?”
庄随摇头:“我身上带着周淮的符,先用符试试。”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符来,挑出一张食中二指抵着贴到霍阳的肚皮上,符纸上光芒乍现,腹部那条黑蛇随即嘶嘶作响扭动不已,霍阳面色惨白冷汗直冒,他整个人癫痫一般哆嗦抖动起来,反复几次后捂着心口张嘴呃的一声,往地上吐出一滩浓黑腥臭的汁水。
吐出来之后他才止住了颤抖,好半天缓过神来,迷迷糊糊地去看自己肚子,见到上面隐现的黑蛇,顿时吓得哆哆嗦嗦地拉着陆望知的衣服。
“陆先生!这、这是什么?”
陆望知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霍阳额头都是急汗,“没有啊,我都是家里吃的饭。”
“真的没有?”陆望知奇怪地回望庄随一眼。
霍阳指着助理:“我要是在外面吃,都是他安排的,你问问他。”
助理冷汗都下来了:“去的都是附近的高级酒家,霍先生是老客户了,应该不至于……”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瞪大眼,几秒后大声道,“我想起来了!”
众人都去看他。
“这一个星期以来,店里都有人身体不适,时不时就有人呕吐,我原本以为就是些小病痛,还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多人生病。”
陆望知:“店里很多人生病?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
助理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上周末……啊!就是、就是店里开始漏水之后。”
又是和水有关,陆望知皱了皱眉:“漏水的地方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说着正要起身,却被霍阳一把拉住衣服:“陆先生,我、我感觉还是很不舒服,能不能先想个办法管管我这情况?”
陆望知扫了眼那肚皮上的长蛇,因为被灵符压制,那蛇颜色变浅了一些,但它应该被符纸的威力伤着了,正不断地扭动乱窜。
“还有能压制邪祟的符吗?”他回头去看庄随。
“有是有……”庄随从那叠符里抽了一小部分出来,“但都是我今早出门的时候随手从周淮桌上拿的,平时他都拿去领馆门口兜售,要是我用光了的话,估计他要发脾气了。”
陆望知:“……”
霍阳冷汗直冒地听他们商量,听见“兜售”二字,顿时出声道:“这符是卖的吗?既然能卖,要不我出双倍钱……不、出三倍!”
庄随却义正辞严地说:“霍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单位为人民服务,收钱不合适!”
霍阳:“但、但你刚刚不是说符要拿去兜售吗?在哪里卖?要不我直接让助理过去跟店家买?”
庄随神情有些为难,但转念一想,周淮平时副业确实是卖符,自己随手拿走了他的符纸,理应给予回报才是。
“行吧,我给你他的微信,价钱你跟他商量。”他将解咒驱邪的几张符挑出来放在桌上,“一次用一张就行了,从今天开始每天都用,近期修身养性,戒酒戒烟戒色,七天后将最后一张符烧成灰兑水吞服,应该就没事了。”
霍阳连忙将手机递给庄随,后者帮他加了周淮,然后用自己的手机微信告诉周淮他们给他介绍了一个客人。
霍阳见微信加上了,这才大松一口气。
“实在是麻烦你们了。”他深觉感激,转头向助理吩咐,“这两位要看什么监控都尽量给他们调,要是还有别的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尽量满足,别怠慢了。”
陆望知点头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太担心身上的东西,我们先去漏水的地方看看。”
助理便抢在前头带他们出去,门外的店员见店长助理对陆望知他们这么殷勤,都猜测起他们的来头,纷纷打醒十二分精神,更加不敢怠慢。
穿过店面的时候,行动司那个叶一鹏已经不在了,陆望知也没太在意,径直跟着助理一路往店铺西北角走去。
半路上庄随忽然顿脚,陆望知疑惑地看他一眼,庄随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叹气道:“你看看你看看……”
陆望知低头看去,屏幕上周淮的信息嘀嘀嘀地跳出来:
周淮:老大,陆科他这是给我介绍了个什么客人?
周淮:这人居然要花十万买我七张驱邪符??
周淮:他问我要银行卡号了??
周淮:……已经转账了!
陆望知:“……”
几秒后又跳出两条新的消息:
周淮:老大,十万!我平时卖符卖四个月都卖不到十万!
周淮:知知真的是福星,你帮我告诉他一声我爱他!!
庄随啧了一声:“我当时怎么就没去学符箓,学什么点心制作,这副业不行啊。”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叹了口气,“知知知知,前一秒还叫陆科,下一秒有钱了就叫得这么亲热。”
陆望知:“……”
庄随:“行吧知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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