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念的头发不久前刚刚做造型,发尾的地方有点枯燥,再加上还是湿头发,就更加容易纠缠在一起。
严博川哪里想到,戴个项链竟然会带出这种问题,咬牙道:“你自己解决。”
奚念感到有点觉委屈,这又不是她自己弄的,而且勾住的地方在后面,她怎么自己解决?
严博川可比奚念更加困难,头发的长度已经到了极限,他只要稍稍往后挪些,小姑娘就会疼得皱起眉头。他动了几次,就不敢随意再动。
奚念好像也明白这一点,只能自力更生:“那……那我就自己解了?”
她紧张得满头大汗,小小的手指谨慎的往后摸索。因为看不见,就只能凭着感觉来,不可能一上手就切中要害。男人强壮的的大腿肌肉和灼热的体温从奚念的之间传递到她的身体里。奚念能够感觉到,男人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你在乱摸什么?”严博川咬着后槽牙道。
“这个……我想把拉链拉下来,说不定……就能把头发拽出来了。”奚念在男人的气势下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严博川:“……”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严博川危险的眯起眼睛,一把抓住奚念胡乱摸索的手。
奚念真是懊恼极了,为什么当初要答应来这里呢?她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那……那怎么办呀?”奚念头发被拽着,随着两人的动作一阵阵头皮发麻。头上疼,心里又焦急。小姑娘眼眶红扑扑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得水泽泛泛。
严博川黑眸沉的深不见底,像是有猛兽蛰伏。他握着奚念的手,牵引到头发被绞住的地方,声音沙哑的说道:“自己把头发解开。”
奚念指尖冰凉颤抖,她甚至有些惊恐的感觉感觉到手指底下有什么东西渐渐抬头。她穿过玻璃暗暗打量严博川。男人紧锁眉头,黑眸里都是冷漠。可奚念知道,这冷漠下有凶焰滔天。
她不敢再迟疑,手指介入那股粗黑的头发里,夹住上端,然后咬牙用力扯。
空气中传来好像是琴弦绷断的响声,严博川都来不及阻止,小姑娘硬生生自己把那股有半根手指宽的头发给扯断。
虽然她用手指夹住了头发上端,可还是有不少头发受着牵引的拉力断到了头皮。一根头发被拔掉算不了什么,可数十根根同时断,这疼痛就有点受不住。
奚念呻.吟一声,捂着脑袋,条件反射的蜷缩起身体。
严博川也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勇气扯断一把那么粗的头发。又见小姑娘好像要倒,出手将人转过身捞进怀里。
“你怎么直接拔呢?解不开我可以叫人拿剪刀啊。”严博川拦住小姑娘的腰,看着怀里女孩红彤彤湿漉漉的一双圆眼睛皱眉,“疼吗?有没有出血?”
奚念被严博川抱着,男人的手臂坚实有力,撑住了她因为疼痛暂时失力的腰。她失神的抬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疼痛中缓过神。
察觉这样暧昧的姿势,奚念羞红了脸,抬手推开严博川:“我没事。谢谢您。”
那一推,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被拒绝。做事情也一向顺风顺水的严博川,积累得所有恼怒在那瞬间爆发。
奚念察觉严博川的不对劲,紧张的后退一步,男人就前进一步,直到后背靠到镜子,退无可退。
“故意的?这算什么?欲擒故纵吗?”严博川语气上扬,在这眨眼间,他身上的矜傲清贵全然消失不见。如果说刚才的他像是寒风凛冽的冰原,那现在的他便是从冰原下喷涌而出的暗红色邪火,危险又疯狂,滔天而起,直把奚念吞没。
还没等奚念说话,强势的吻便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奚念的唇上。长舌撬开她牙关,不由分说的探入,男人霸道的气息涌入她的五脏六腑。奚念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被对面的人无情的抽走。
奚念身体因为缺氧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大脑嗡嗡作响,一丝意识都聚集不起来,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被动承受。
也不知道这个攻击性和占有欲的吻持续了多久。等到严博川放开她的事后,小脸绯青紫,瞳孔涣散,双目看不见焦距。
严博川看小姑娘的脸色,这是缺氧的迹象。柔软的唇泛红,还有点肿。
他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太急躁,有点失控。他冷静下来,抱着不停往下坠的女孩,叹了口气,放柔的声音说道:“吸气,不要憋着。”
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没怎么谈过恋爱,也不会接吻。这么长时间,一口气都憋着。
自己真的是太急了……
奚念在严博川的指引,才缓缓回过神,不停的大口呼吸。
等她再注意到严博川,惊恐地本能往后退。眼看后脑勺就要撞到镜子上,幸好严博川及时发现,伸手为她挡了下。
“我不会吃了你的。”严博川面对小姑娘像是见到大灰狼的无助眼神,心理就觉得空落落的。
他有想放开姑娘的意思,但是奚念现在还站不住。他干脆把女孩儿横抱起,安置到沙发上。
沙发上的奚念心定些,又是警惕又是奇怪的偷看严博川。
男人哪里还有刚才的危险邪肆?就像所有的地火都再次被封印入厚厚的冰川。他又变成了原先那个冷漠沉静的老板。
“你想吃点东西吗?”严博川站在奚念不远处,叫了服务生。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平和。
奚念还没彻底缓过神来,只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严博川给奚念叫了个蛋糕。
奚念挺喜欢甜食,而且水云间所有的大厨都是顶尖的,这个蛋糕当然好吃。她开始之后还有些不自在,可吃了几口蛋糕后,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在糖分的镇定下安静了。
她在客厅里吃蛋糕,严博川坐在她不远处看手上的平板。两个人都在假装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奚念对此特别在行。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样她就能够更加顺畅的删除刚才不太好的记忆。
她有程度挺严重的脸盲,记不住人的脸。这大概是因为她差劲的记忆导致的。
奚燕澜在生奚念的时候难产,她被卡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这导致奚念大脑有些受损,记忆能力比普通人要更差些。这也是为什么她成绩不好的原因。因为她要花上两三倍的时间,才能记下其他人一两遍就能记住的知识点。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不好的记忆力也给奚念带来了好处。
很多不高兴的记忆,她很快就能够忘掉。
说不定今天回家后,她就不记得这个大老板了——以后不会再有交集的人,她忘的更快。
严博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姑娘划入需要快速忘记的清单里。
他现在有些犯愁怎么消除小姑娘对自己的畏惧。他原本不是一个急躁的人,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这么急于求成。严博川近三十岁的人生,第一次因为恋爱谈少了后悔。
忽然,门铃声被按响,是严博海的下属。他上来问严博川还下不下去。
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等到奚念蛋糕吃的差不多,严博川就带着奚念下去。
当奚念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被她身上这身打扮惊艳了下。不得不说,奚念真是个衣服架子。这套小裙子穿在她身上,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他们换了个包厢,不敢再玩真心话大冒险。严博海真的让服务生买了些五子棋和跳棋来。于是一帮子大老板,在人均消费六位数的娱乐场所,聚在一起玩益智游戏……
玩了会儿,奚念去个洗手间,在走廊上被同事叫住:“奚念吗?”
奚念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同事递给她个手机:“这是你的手机吗?它在更衣室里一直一直的响。我们担心有急事,就给你送过来了。”
奚念接过手机,先是弯腰道谢,然后打开手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电话icon上,刺目的30+
奚念赶紧点开看,是小妹奚慧,她竟然给她打了30多个电话?!
奚念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家里出事儿了?
她赶紧回拨过去,电话没人接。她心里着急,又打电话给母亲和大姐,她们两个人的电话竟然都关机……
这下奚念更加着急,恰在这时候,奚慧的电话打了进来,张口便是:“姐,有没有一万五?”
奚念一愣:“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奚慧在电话那头没有绷住,哇得就嚎啕大哭起来:“这么大个家,怎么连一万五都没有?”她也不等奚念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单方面把电话给按掉。
奚念握着手机懵在当场,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大姐或者母亲出事儿了?车祸?
她越想越可怕,根本顾不上其他,一边反复打奚慧的电话,一边往林哥的办公室冲。
可这下连奚慧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林哥,我家里好像出了点事,需要马上走,能帮我结下帐吗?”奚念是穿着高跟鞋疯狂奔到林哥办公室的,到的时候还不停的喘气。
林哥听说奚慧电话不停响的事情,早就把钱给她备好了:“今天这位大老板把我们这里备的酒水都买走了。你们这个包厢一共卖掉25瓶,其他的5个人,我算他每人两瓶,剩下的15瓶都算在你头上。一共9000块的提成,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
奚慧听到战绩,吓了一跳:“不……10分钟几瓶那是老板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真的买那么多酒?包厢里那些老板,开个五六瓶撑死了吧?”
“这次来的可不是普通的老板,说话算话的。本来说是一个人十分钟三瓶的,但今天恰好就断货,没有这么多酒。要不然卖的更多。”林哥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这小姑娘果然是财神爷呀!几个小时的销售量,就比得上别人好几天的了。这么贵的酒,不是所有的老板都舍得要的。这种像买矿泉水一样的,就更加少。
“如果老板要退呢?您现在给我结这么多钱,到时候他们喝不完,吵着要退,您不是亏了吗?”
林哥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摆摆手:“严总开卡的时候预存了100万当零花,不存在这个问题的。”
奚念:“……”
既然林哥都这么说,奚念也不推三阻四。她现在急得慌,想赶紧回家。
她确认收到钱后,把身上那套香奈儿的小裙子换下来,叠整齐后交给林哥:“林大哥,这是那位买酒的严老板借我的裙子和项链,请您务必还给他。”
奚念被带去套房的事情林哥也听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大老板送的东西还要还回去的姑娘:“你傻呀,这是人家老板送给你的。”
奚念坚持:“太贵了。严老板已经送了我不少酒钱,这衣服我不能收。”她说完,恭敬地告别。
出了水云间后,她这次丝毫没心疼的拦了辆车,打车回家。
一推开家门,发现家里被砸的乱七八糟,看样子像是进了小偷。可是门还是锁着的啊?
奚念警惕的喊了一嗓子:“奚慧?你在家吗?”
奚慧和奚念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声响,但没人回答她。
奚念循着声音小心翼翼探过去,打开房门,就看见自家小妹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房间里比外面更加凌乱。这下她知道家里不是进贼了,这估计是奚慧砸的。
“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奚念蹲下身来安慰小妹。
小妹一直都是高冷学霸的样子,带上副眼镜就理智得像个机器人,奚念难得看到奚慧哭的那么歇斯底里。少有几次,还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
“我告诉你又怎么样?反正你也帮不上忙。”这个十几岁的女孩正在气头上,对她的姐姐一点都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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