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审神者从死神的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的第一天。
白天,一大早上的——具体发生了什么阿申并不想再去回想,总之她带着政府指定的付丧神们,接收了检测并完美通过后。
重点(敲黑板)!政府告诉她,她·的·本·丸·可·以·联·网·通·电·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对于差不多断网了两年的宅来说,简直是天赐福音啊有没有!阿申当场兴奋地就要差点螺旋炫彩托马斯720°爆炸式上天啦啊啊啊啊!!
她一个本丸的刀刀!她的两仪式小姐姐还有棉被王!她的源氏和半藏!她的长门秘书!她的太宰老师!她的白雪老婆!还有一大堆要联网的不要联网的大宝贝儿们!咩哈哈哈!她终于又可以自由地去E绅士探♂索新世界啦!
她沈汉三又!肥!来!惹!(比剪刀)
因此这个应该被艾特雷电法王的家伙,半夜兴奋到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果后半天,睁着一双兴奋到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半夜的像个神经病一样,从她三楼的卧室走到一楼,再从一楼走到三楼,这样往复循环。
“主君……什么啊,原来是您啊。”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光听着就感觉了无比怠惰的声音,阿申转身一看,果然是穿着睡衣的明石|国行,“啊,是你啊……明石。”
对于明石|国行能够出现在大天守阁一楼,阿申倒并不怎么样惊讶。
这个本丸原本的构造,就不同于其他的本丸。
大抵是第一任审神者和刀剑们之间可怕的关系,所谓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其实是本丸里的一座小型城池。庭院,池塘,小天守阁,大天守阁……可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而这个本丸里的本丸,与本丸的通道,是由一道结界控制开关的。
因为亲疏关系的缘故,粟田口刀派,还有来派的刀们,夜晚是居宿于阿申的大天守阁旁边的其中一座乾天守阁里的。偶尔的时候,今剑也会来借宿。
不过,明石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阿申想了想,不由得有些羞愧。
乾小天守阁,是距离她居住的大天守阁最近的一座小天守阁。她这样来回地走动,想必是吵醒睡着了的付丧神们了吧?
“对不起啊,明石君,”阿申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桔梗绀发色的青年,暗自庆幸漆黑的夜色,使得明石看不清自己脸上因为尴尬腾起的红晕,“打扰你们睡觉了。”
“……”明石没有想到审神者居然会这么说,眼镜片后的眼瞳有些诧异地微微睁大了,“不。要说真被打扰到睡眠的,其实只有我一个。”
阿申不是很能理解明石的话:“?”
“啊啊,是这样的,”明石用十分没有干劲的声音说道,“嗯——”
“……?”阿申黑线,“明石君。如果你要解释的话,能不能正经一点。‘嗯——’算是什么啊?这样听起来好像是上厕所,拉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还悲惨地没有完结诶。”
“……不,我不是想要敷衍。”阿申的比喻让明石一脑袋的黑线。他走到了走廊的中间,那里月光毫无遮掩地照了进来,且没有围栏,可以把脚伸到庭院里坐下。
估计是睡觉的缘故吧,他左侧的头发没有用红色的发卡别起来,桔梗绀的头发变随着他的动作,同样散漫地略遮住了他翠绿与金黄交织的眼瞳,“我只是想,不站着说话。”
“哦哦!”
阿申身为懒癌患者,对明石|国行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懒人思维表示了畅通无足的理解。
于是她也跟着明石坐下了,用一种不是盘根问底,而是难掩好奇的语气问道:“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
“……”明石歪头看了阿申一眼,算是正式确定了她的变化,“是国俊。他听见大天守阁里上下走动的声音,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然后萤也醒了。两个家伙吵着要来勘探情况……怎么了,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是,有些惊讶,”阿申小幅度地摇晃着双腿,“没想到明石君还是有点作为监护人的自觉啊。”
“……”明石露出了“==”的表情,“我好歹也是来派祖师的作品啊——虽然没干劲了点。”
“你那是没干劲了‘点’吗?”阿申的嘴角抽搐。眼珠一转,她眯起眼睛,然后坏笑着看向因为弓着背,坐下来和她一样高了的明石,“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多要求你一些吗?”
“啊啊,您还是饶了我吧,”明石相当干脆地举起双手投降了,“没有干劲可是我唯一的特点了,麻烦您给它留条活路吧。”
真是没劲。
阿申撇了撇嘴。
“我说——”明石拖长了声音,却半天没有后文。
“嗯?”阿申重新扭头,看向自己身旁坐着的人,“你要说什么?”
“……你的态度,好像变得随意起来了。”明石若有所思地用左手轻捻着自己的头发,盯着黑色头发的少女,“是遇到什么了吗?”
要看透一个人,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世间上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性格不可能只有单一的一面。人心难测,说的就是这一点。就算是相识了很久的,熟稔的人,也不能保证在环境的压力下,会突然做出和别人认识中的性格完全相反的事情。
完全掌握一个人的言行的轨迹,这点就算是明石突然某天勤勉地观察了起来,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起码,他可以看出审神者的气色好了不少。
如果说今天早上之前的审神者,是被厚厚的冰封冻的、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植物,那么之后的审神者,就是冰雪消融、因此可以隔着玻璃一样透明的薄冰,看见里面虽然枯黄,但是已经焕发了生机的植物。
好像被什么温暖的感情融化了。她对付丧神们的态度,也随意柔和了些。
“……的确是遇到了什么呢。”阿申摇晃着的双腿停滞了一瞬间,又轻快地继续摇动了起来,“明石君。你觉得,这个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是鬼吗?”
“鬼吗?”明石轻笑了一声,“还真是苛刻又恰当的形容啊。”
“那么你是鬼吗?”阿申侧过脸观察着,在月光的辉映之下,犹显得皓如皎玉的、使人惊为天人的明石的侧脸,问道。
“我不是哦,”明石懒洋洋地回答着,就像他们谈论的,是明天早上吃什么一类的话题,“心里有牵挂的人,是成为不了鬼的哦。”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的呢,”阿申复又抬头望向,深沉的青褐色天幕上、污染严重的现世里难得一见的皎月,觉得,果然这自然的造物,拥有着什么美人也无法与之比肩的美色,“倒不如说,心里有牵挂的人,才能成为鬼哦。”
“那您也不对,”被打扰了睡眠、白天有睡得太多了的明石,此刻也恰好暂时失去了他的睡意,“当内心的绝望,连牵挂着的人也拯救不了的时候,才会变成厉鬼呦。”
“唔,”阿申思索了几秒,“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本丸里,有鬼吗?”
“哎呀哎呀,您可真是爱使唤我啊,”明石散漫地笑道,“有哦。”
“但是,有的话,”阿申想到了,因为没有守护好弟弟们,在把藤四郎们托付给她后,就毅然奔向了死亡的一期,不禁疑惑了起来,“来自内心的污染,为什么没有使他们暗堕呢?”
“你果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啊。”
明石感叹着,因为觉得太累,就顺势躺在地板上。
“……喂。”
阿申死鱼眼地戳了一下明石的肚子,不仅发现此懒癌拥有不符合性格的结实腹肌,还发现腰被戳就会弹起来的这个反应,自己虽然有但是明石绝对没有。
“……嗯?”
这个家伙居然还“嗯”了一声!用那种带着浓厚的鼻音,仿佛下一刻就会睡着的声音!
好气!
身为阿鲁基的她还没有睡!你明石能睡?身为阿鲁基的她还辛辛苦苦(?)地坐着!你明石能躺?
阿申陷入了心理不平衡中,但是她又懒得把明石推起来,干脆就和明石一样,让自己膝盖以上的所有部位都靠在了地板上。
#两条咸鱼并排躺在地板上晒太……月亮#
诶嘿,别说,这样的姿势还挺舒服的。要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咳咳!也不用抬头抬出颈椎病什么的……咳!
“很美吧。”
就在阿申躺好的时候,明石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阿申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应道:“嗯……”
“鬼的话,”明石将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心中的执念就像那个月亮一样哦,虽然可能不是同样的绮丽,但是绝对是同样的夺目。执念盘踞了所有,以自身的全部、所有能掠夺的,不能掠夺的一切为养分。直到自身的光辉,超过星星。”
“……”阿申盯着洁白的月亮,“暗堕,是因为执念无法再继续维持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脏有些疼痛。
可是除了一期,还有谁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吗?
“是哟。反噬了嘛。”月亮的柔美光芒,在此刻也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明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来躲避这股错觉。
“……”
“不过,如果是真正的鬼是‘鬼’的话,”明石说,“那尚可以挽回的。就是‘鬼之卵’了吧。”
他感受着,距离自己不远处、意外平和,没有变动的呼吸,问道:“您的态度?”
“‘鬼之卵’的话,能拉一把是一把吧。毕竟我是审神者,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失去理智嘛。”阿申皱起眉头,“但是,‘鬼’的话。”
“我想我会刀解他们吧。”
“嚯哦?”
明石发现自己居然好奇起来了——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件不亚于发现不能躺的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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