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阿申个人的打算是跟这群付丧神相敬如冰。她不知道和她相同遭遇的人会有怎样的选择,对于她而言,接手这个半路本丸,治愈好他们的伤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反正一个人宅在家里哪也不去这件事,她又不是没有干过。要知道她可是一个因为太宅了,而被母上大人忍无可忍、最后直接丢到门外喂蚊子的存在啊。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审神者无所畏惧,只是她实在饿得不行,所以迫切地希望回到天守阁里,能通过狐之助的帮助找到东西吃。
不幸的是,在明石面前炫了一波之后,她好像,嗯,迷路了?
已经入夜了,眼前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回廊上的两侧镶嵌着的、婴儿拳头大小的圆形玉石,在黑暗中发出了明亮润泽,又不至于刺痛人双目的荧光。按照阿申关于这方面贫瘠的知识,她只能模糊地判断这些石头大抵是夜明珠,总之是些价值连城的宝物矿石就对了,
前任审神者真乃土豪也。
阿申对着夜明珠们目不斜视,只是沿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回廊无止境地前行着。她实在是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扑上去,把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子全部扣下来,然后换成小判和资源。不是她不想当仓鼠婶,是一个星期才回一次家的住宿狗真心伤不起啊_(:3)∠)_
不行不行!她、她可是一个矜持的人!再说按照前任的尿性,鬼才知道那些到底只是单纯的玉石,还是某些歪门邪道的不科学产物。
——这样努力地劝说着自己,阿申把自己黏糊糊的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路上,尽量去想一些别的事情。
啊啊啊啊话说这个本丸怎么到处都装修的一模一样啊?前任审神者怕不是强迫症!——而且,可恶,肚子真的好饿,她从中午到现在,大概晚上七、八点了,别说是一粒米了,就算是一滴水也没有喝过啊!这都是政|府的错!
这么腹诽着新上任的万恶之源,以此来转移自己对饥饿的感受,阿申终于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呦嚯,得来全不费工夫,给无心玄学疯狂打call!
阿申看着那个明显已经察觉到了她的靠近而颤抖起来的纤细身影——不正是之前试图杀掉她的小短刀、五虎退吗?
“站住。”
阿申轻喝道,止住了五虎退拔腿就跑的动作。
象牙白发色的付丧神背对着她,伫立在原地,微微地战栗着,被他抱着的那只小老虎从他的怀抱里伸出了一只肉乎乎的爪子,不断地向她探去,然后又被他迅速地按了回去。
阿申:……
总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欺男霸女的乡下老财==
口胡墙上的石头她还没有撬下来呢!
有点尴尬。
墙上的玉石是十分稳定的光源,不会像火把那样在明明灭灭的燃烧期间还会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于是阿申和五虎退之间除了一段十多步的距离之外,还有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
“您……”
“你……”
偏偏胆怯系小学生和社交障碍系废柴还一同开口了,并同时如若受了外界刺激的蜗牛一般缩回了自己的壳中,等待着对方的再次开口。
“咳!”实在是饥肠辘辘,阿申在顿了良久之后绝对率先出击,“你跟我来一下。”
“——大人!”
……啥?
还是五虎退惊惧到快要哭出来的喊声让阿申意识到了她目前究竟处于一个怎样的状况之下。
尽管背对着袭击者,但还是可以从影子看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把刀砍在了她的头上,因为光线的角度问题,它的影子直接捅穿了她头部的影子。
等等!明老板那一下子不是直接飞出去了吗?为什么这个付丧神还能坚持那么久!?
阿申木着一张脸缓缓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勿忘草色头发的青年,正执着一柄太刀抵在她的额头上大约五指宽的距离,以刀刃的一个点为中心,正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细小涟漪,扭曲了空气。
本丸爸爸好啊啊!要不是有本丸爸爸的保护她早就被这些凶残的付丧神剁成肉酱了!现在柜子亲妈电池亲爹什么的弱爆了,只有本丸爸爸才是最牢靠的那条大腿啊!她一定会继续尽一条咸鱼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继续喊666、顺便前排打call!
没错,正是本丸对她的保护机制,才使得即使眼前的这位,即使用力到骨节凸起,他的本体刀也无法再向阿申向下哪怕一厘米。
而方才离她不是很远的五虎退已经跑到了她和青年的身侧,以一种下定了决心,却又无比深沉、连绝望也无法透出的眼光看向他们:“一、一期哥,即使——”
“砰——!”
还未等小短刀的话语落下,如法炮制的,一期一振终于抵抗不住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力,整个人都飞到了墙壁上,接着便全身无力地滑倒在地。
有尖锐眼熟的骨刺不断地刺穿他的肩甲,这是暗堕的象征;却又因为“本丸”的重新运转,而被清净灵力来回洗涮着,于是骨刺又化为淡淡的黑色烟雾,尖啸着消亡了。如此周而复始。
能把《生化危机7》和《逃生2》当下饭菜的阿申自然不会觉得恐怖。她只是觉得,有点疼。
看着就超疼,对于当事人而言,更是足以撕裂身体的,比拟死亡更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但即便是这样,一期一振仍竭力挺直了脊背,不失一分一毫吉光所做的、唯一的太刀的尊严。他甚至能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带给他这份疼痛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不断从他额头上流下的汗水,和惨白的面色,阿申甚至以为那副疼痛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困扰。
阿申轻呼出一口气,舒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微微低垂下眼睫,注视着暂时动弹不得的一期一振。
他的眉眼柔和秀致,即使因为憎恶扭曲了面容,也无法称之为丑陋;那俊秀面容上残存着的温柔,使他厌恨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份痛恨将会化作一把锐不可当的刀子,直捅人的内心,让人心生忏悔、想要跪下来亲吻他的脚尖,好博取他的原谅,让他能露出他原先应有的、温柔到如同羽毛亲吻花朵的微笑。
所以……
——一期一振你这个烂人给劳资去死吧!!
亏她一个住宿狗每个星期像赶着投胎一样地赶回家,为了帮他挖出不知在那个角落里浪的弟弟,不顾高中狗的重负,肝到凌晨,差点被暴怒的母上竹笋炒肉啊喂!
不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一期一振根本不是属于她的那一把。
“什么啊……”
在明知道这样的情况之下。
她怒火中烧,又带着微不可觉的委屈。
除了愤怒竟然还会有其他的情绪,这大概只能用移情作用来解释了吧?
因为深爱着藤四郎们、深爱着本丸里的每一位刀剑男士们。曾经无数次地私自妄想着能够打破次元的壁垒,来到大家的身边,和本丸里的大家成为真正地,有着深厚羁绊的同伴,不会再有谁被抛下,不会再有谁得不到回应,不再会有谁身不由己。
至少对于自己的弟弟们,想必这位一期一振也是如此吧。
所以深深地憎恨着带给这座本丸绝望地,带给藤四郎们永无止境的伤痛的,前任审神者,并将这份感情扩大到了“审神者”这一范畴上。
这很正常,是有感情的人无法逃脱的人之常情。
阿申十分能理解他的感受。
“愚蠢。”
她的口中吐出了对自己的评论。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天衣无缝的。纵然有本丸的保护在,将自己的任意真(胆)实(怯)一面暴露在这些付丧神面前是极其不明智的做法,除了将她陷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之中,便毫无作用。
况且,她什么都没有对他们做。她不欠他们什么,治好他们的恩惠与祛除暗堕之气的痛苦一笔勾销。
因此,她是无辜的。
她是【纯白】的。
一旦理清这几点,心里除了被冒犯的惊讶与恼怒之外,便不剩什么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黑发少女蹙起了眉头,神情冷漠,眉梢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一期一振。我并没有欠你什么。”
“而你却对着新任主君刀刃相向,这就是吉光所锻造的太刀应有的作为吗。”——噗咳咳咳咳!?
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身侧那只白毛正太的纯洁双眼,不纯洁的阿申为了审神者的威压,正努力地绷紧了自己的面皮,并将丢脸的呼声牢牢的锁在自己的喉咙里。
什、什么鬼?!
原本荧荧发光的玉石化为了长着细小倒刺的细条,将持着太刀的青年缠绕,使他重重地撞在了另一侧的墙上。
也不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操作,总之数根的光鞭灵活地在一期的身上灵活地游走着,最终将他紧紧地缠在了残留着斑驳血迹的墙壁上,而他的下半身则是被强硬地拉成了“M”的形状。
阿申:……!!!
这、这是最恶俗的同人文里也不会出现的场景啊!她算是知道墙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了ORZ
从今天起,她也算是见了大场面的人了,呢。哈哈……
#笑容逐渐消失.jpg#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谁相信她QAQ
【~!】
【……?】
【~~!~~~!!】
【!!……】
好吧,还真是她的锅_(:з)∠)_
是她的对于一期一振的针对、不悦、恼怒之类的情绪,让本丸的意志直接按照前任审神者遗留下来的程序,发动了针对付丧神的惩♂罚。没错,这就是那些血迹的来源。
【……爹!!】
阿申真要给本丸跪下来叫爹了,虽然按照对方的智商程度,叫她爹还差不多。
“……唔!……哈……”
“……”
唯有氧化钙才能表达阿申此刻的心情。
被禁锢在墙上的青年的军装,被光鞭上的倒刺划破,划出的血丝在他逐渐升温为粉红色的皮肤之上显得靡丽。浓墨一般的夜色,不但无法遮挡住这份不堪,甚至还在魅惑朦胧的荧光的稀释之下化作了暧昧的黑色透明薄纱,将他网住,拖入了淫|欲的深渊——想来那上面是有什么催情的药物的。
而他,明明想杀她想得不得了,却完全无法抵挡住本丸的束缚,唯一力所能及之事便是在敌人与弟弟之前,拼尽全力压抑住自己身不由己的呻|吟。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这真的是她的错QAQ!
心虚,肾虚,脑子虚。阿申的手心渗出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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